第五個黑化男主15(1 / 2)

“這才對嘛。”亞瑟慢慢地將槍口移開了。

這一支可能會將人的頭殼轟成一個碎西瓜的槍, 終於從自己的臉頰邊挪開了,歐文的眼珠顫動,幾乎痙攣的神經, 幾不可見地放鬆了一些。心臟卻依舊緊緊收縮著,不上不下地懸掛在尖刀上。

在蕭索的夜風中, 飛蛾不斷撞向他們頭上的路燈, 傳出了“滋”的聲音,那是它們在人世間最後的一聲嘶叫。有稀疏的雨絲從天上飄了下來。

亞瑟的鼻尖涼了一下, 站了起來, 柔軟的金色發絲拂過他的額頭。在帶雨的光束下,如同一個年輕的死神。

他一邊玩著槍, 一邊似有所覺地聽著遠處的動靜。

這條巷子剛才明明傳出了動靜很大槍聲, 四周卻沒有一個人好奇地探頭出來看。遠方的街巷倒是傳來了模糊的鳴笛聲, 分不出具體方向, 每個方向都有, 離這裡越來越近了。

失樂園這座城市裡,沒有好管閒事的警察, 所以才會變成犯罪天堂。不過,埃裡克這樣的富豪,肯定有自己的保全隊伍。剛才在亂戰中, 他的保鏢應該是向莫德家族發出了求救信號,還給這裡定了位。

“我該走了。”亞瑟伸手一撈, 將歐文頭上的帽子取了下來,戴在自己頭上,還微微壓低了帽簷,彬彬有禮地留下了一句“晚安”,便往後一退, 潛行入了黑暗之中。

……

失樂園裡,獵隼的臨時駐紮地,是一座外形陳舊的二層旅館。在一片低矮密集的民居裡很不起眼。

一樓那扇結實的木門開了,撞在牆壁上,發出重重一聲“咣”。

拉斐爾倚在了旅館二樓的前台上,他的前方擺了一個冰箱,冰箱門開著,裡麵是琳琅滿目各式各樣的酒,供他隨意挑選——可惜都是他看不上眼的爛酒。

聽見了上樓的那道腳步聲,拉斐爾頭也不回,一邊仔細觀察啤酒的標簽,問了句:“搞定了?”

公共休息區那張打著補丁的沙發上,亞瑟躺在了上麵,鞋子也沒脫:“明知故問。”

“雖然我不相信你會在那種小魚蝦的身上失手,不過還是有個準信更好。”拉斐爾扶著冰箱,挑了半天,才勉強選出了一瓶酒,喃喃:“說真的,這裡的酒,口感真他娘的和潲水差不多……一起喝麼?”

“不了。”亞瑟把玩著自己的項鏈,回絕道:“你都說難喝了,我還自找罪受做什麼。”

若是仔細看,就會發現,這條項鏈上串的不是什麼名貴飾物,而是一枚簡單的銘牌。

每個雇傭兵都會有一個自己的銘牌,它刻著擁有者的名字、編號和隸屬的組織。

這是身份的象征,也可以在人死後充當辨認屍體的工具。畢竟雇傭兵每次出任務都是九死一生的,有時候遇到危險,等隊友找來時,也許連屍體都看不出原本的樣子了。那時候就需要銘牌來辨認誰是誰。最後還可以讓隊友帶回去做紀念。

在獵隼的基地裡,就收藏著他們離去的隊友的銘牌。哪怕他們已經死去,靈魂也會與獵隼永遠同存。

這時,納森正好舉著兩個大箱子路過這裡,聽見後,大聲嘲笑了起來:“拉斐爾,你這麼說,難道你喝過潲水?”

拉斐爾毫不留情地對他比了個中指:“滾。”

“彆瞎聊了,喝完酒就趕緊滾過來收拾東西。”納森說:“基地通知我們了,帕特裡克少爺給我們安排了一架飛機,十一點過來接我們,我們十點就得出發了。”

亞瑟正百無聊賴地把玩著自己的項鏈,聞言,猛地抬眼:“基地聯絡我們了?什麼時候的事?”

為了保密基地的位置,減少信號被追蹤的可能,獵隼在外進行任務時,每日聯絡一般都要等基地那邊打來。

“就剛才,現在喬伊斯在接聽,可能還沒掛斷吧。”

納森剛一說完,亞瑟就一陣風似的站了起來,跑向了通訊室。

簡直像是擔心慢了一秒,那邊就會掛斷一樣。

“哎,真是不敢相信,當年那個才有我的腰那麼高,掛在我身上爬到機甲聯賽的屋頂上裝炸彈的小孩,現在居然都能獨當一麵了。”納森感慨,又有點不解地說:“他這是怎麼了?”

拉斐爾聳肩,沒說話。

……

亞瑟衝進了房間裡,喬伊斯的光頭在幽暗的環境裡分外顯眼,他似乎正準備掛斷通訊儀,在前一秒被亞瑟製止了:“彆掛!”

“怎麼了?”喬伊斯莫名其妙,將話筒交給了亞瑟後,就出門去了。

亞瑟在沙發上坐了下來,緊張地輕吸了一口氣,才將話筒放在耳邊。

話筒那邊的人仿佛遲疑了一下,接著一個溫柔的聲音響了起來:“亞瑟嗎?”

“姐姐。”亞瑟高興地叫了一聲,整個人都肉眼可見地乖了起來:“你怎麼知道是我?”

如果剛才被他用槍指著的倒黴鬼歐文,這會兒在旁邊看到了他的表情,一定會被亞瑟的變臉之快嚇一大跳——暗巷裡戲謔又無情的年輕死神,一轉頭就笑意盈盈春暖花開仿佛繞指柔……這他媽簡直就是極端雙麵人。

俞鹿失笑:“我聽見你叫喬伊斯彆掛電話的聲音了。”

“可惜這次你提早走了,我去賭場逛了幾圈,賺了不少,還給你帶了很多維拉爾沙漠這邊的禮物。”亞瑟握住了話筒,小聲撒嬌:“我好想你。”

“……不用破費,你安全回來是最重要的。好了,已經快十點鐘了,你們收拾收拾也該出發了。回來再說吧,萬事小心。”

接著,不等亞瑟繼續挽留,那邊就切斷了通訊。

亞瑟的動作凝固著,握住話筒的手,暗暗捏緊了,神色閃過了一絲絲的受傷和不服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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