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是的呢,他就是你的目標人物阿恪。”
俞鹿怒道:“你為什麼昨天不提醒我?!”
係統:“愛情就是要本能。我提醒你,並讓你偽裝成另一種性格,是不可取的。況且也沒人能永遠裝成另一個人。還是順其自然吧。”
“順其自然個鬼!”
俞鹿的心瞬間就拔涼拔涼的。
自己昨天又哭又氣,還放縱性子,做了那麼多無理取鬨的事……阿恪對她的印象一定很差。她豈不是已經徹底搞砸這件事了?
可這也不能完全怪她呀。明明就是阿恪嚇唬她在先的。
這一連串的打擊,導致俞鹿在醫生到來,給她處理腳上的傷時,都沒有回過神來。
轉眼,腳踝已經被包起來了,不知道醫生給她貼了什麼藥物在裡麵,肌膚有一陣清涼的感覺,就是外觀看起來不太方便,像穿了一隻白色的靴。
醫生是一個皮膚乾枯黧黑的老頭,嘰裡呱啦地用土話說了一大通,小恩再翻譯給了俞鹿聽:“大夫說俞小姐您的腳在好以前都不能沾水,也儘量彆去活動它。”
俞鹿反應很大:“什麼?那我怎麼上下樓?我還要到後山去寫生呢,你們這是要悶死我嗎?”
“俞小姐,這也是為您好呀。”小恩小聲勸阻:“我也可以扶您的。”
俞鹿彆開頭,哼道:“你這小身板怎麼扶我,待會兒兩個一起摔折了腿。”
小恩雖乾慣了粗活,但到底還是個十四五歲的女孩,身形比俞鹿矮小很多,確實有些難以負荷她。
“那俞小姐,不如我去稟告村長,給您找一個健壯的婦人來協助您的起居吧。”小恩為難地想了想:“不過,我們的村寨裡,會漢語的女人著實不多……”
俞鹿悶悶地盯著自己那隻腳踝,忽然間,冒出了一個大膽的念頭——對,她不可以坐以待斃。
雖然給徐恪之的壞印象,已經種下了,當務之急是不能放任它繼續惡化。
機會就擺在眼前了,她必須先下手為強,將阿恪弄到自己的手裡來。
還沒想好之後要做什麼。至少,她要將阿恪得到手。相信通過朝夕相處,她一定能用魅力征服他。
再說,她也不算是師出無名。如今她之所以會受傷,不也是和阿恪有關麼?
俞鹿揚了揚漂亮的下巴,說:“小恩,你去叫村長過來。將你們這裡會說漢語的男人都給我叫來。”
早就預料到了這位任性的千金大小姐不會安分多久,因此在聽到這個匪夷所思的要求時,洪伯並不覺得意外,還很儘力地滿足了恩人之女的要求,將村寨裡所有會說漢語的未成家的男人都叫過來了,一共十二人,站在了俞鹿麵前,幾乎都是膚色黝黑的年輕人。老一輩與外界隔絕了多年,如今在昆西裡,會說漢文的都是年輕人。
在俞鹿麵前列隊的這些健壯的年輕人,麵上都隱隱流露著激動和好奇。望著座位上那個仿佛雪揉成的美麗少女,心口砰砰跳。
小地方的消息傳得很快。昨天,俞家小姐抵達的消息一傳十,十傳百。今日一見,美貌矜貴比傳聞中更甚。
聽說這位小姐是個性情中人,有些任性,但對身邊人出手非常闊綽,揮金如土。連她的小寵和馬匹,在泉州都有彆墅。為她開車的司機,也能成為許多人豔羨的對象。如果此時能被她選中,獲得青睞,說不定在她離開那天,會得到提攜,到她父親的手下謀一份差。
再說了,她是如此美麗嬌貴的小姐。就算任性些也是可以原諒的,也有許多人搶著和她獻殷勤。
昆西年輕人的性情直來直往,明白這是一個多麼難得的機會,因而沒有任何恥辱之感,反而有一種與有榮焉的感覺,期盼著自己能被選上。
當然也是因為身份背景的雲泥之彆,他們不敢做任何俞鹿對他們有男女方麵的目的的猜想。那也太自作多情了,這小姐怎麼會看上他們?
俞鹿的身體微微前傾,目光從他們臉上依次掃過,心情頓時跌進了穀底,皺眉問道:“就這些人了嗎?”
這些人裡,沒有阿恪。
難不成阿恪是在故意躲著她?
這讓她有點兒惱了——那是一種被囊中之物拒絕了的惱意。
“唔……”洪伯的視線在這十幾人裡轉了一圈,恍然記起了什麼:“啊,本來應該還有一個的,但他可能上山去了。”
小恩好奇:“您說的是阿恪哥哥嗎?”
“沒錯。”
俞鹿聽見了想要的名字,雙目微微一亮,悄悄捏緊了小手。身體往後一靠,傲慢地說:“好啊。這些年輕人都不太合我眼緣,我等最後一個來了再做決定,讓他下了山就立刻來見我。”
……
俞鹿滿以為當天就能如願以償,誰知等到了大半夜也不見人上門,這麼晚了也不好去證實阿恪回來了沒有。又一次撲空了,氣得俞鹿肝疼,輾轉反側地睡了過去。
直到翌日傍晚,俞鹿在她那鋪滿了斜陽的院落裡蜷著腿素描時,終於迎來了等著的人。
阿恪依然穿著昨天的長袍,內襯卻換了一件,是最簡樸不過的純黑。看起來是剛從山上下來的,他的脖頸有著一層薄汗,衣角、手指,都有著泥痕,還提著那一隻破舊的布包。
因為是在自家院子裡,俞鹿是怎麼舒服怎麼來,並未換上昆西的衣服,隻穿了一套吊帶洋裝,披了一件絲質的外套。
阿恪隨手放下了東西,在她的幾步之外停定了,目光稍微在她身上一頓,便低聲問:“你找我,有事嗎?”
逆著夕陽,他的麵容輪廓深邃,雙目深不見底。
看來他昨天不是故意不來的,俞鹿覺得肝氣舒暢些了,但還是不肯擺出好臉色,冷哼了一聲:“當然找你有事了。你現在應該知道我是誰了吧?”
阿恪凝視著她,輕聲說:“俞小姐。”
“那前頭晚上的事你還記得吧?都是因為你,我的腿才會腫成這樣。”俞鹿抱臂,趾高氣揚道:“你說要賠我鞋子,但我不缺少鞋子,我現在要你暫時充當我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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