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仙君與小狐妖10(1 / 2)

翌日午時,俞鹿幽幽醒來。

房間裡空無一人。

她被擺成了一個乖巧又安分的睡姿,被子規規矩矩地拉到了心口處,仰躺在自己的床上。

俞鹿:“……”

她蹙眉,慢慢坐起來,第一時間便察覺到腰肢的酸軟。小腹處,仿佛縈繞著一股未經發泄、膨脹後被生生壓下的燥意,用小手成拳,錘了幾下腰,飄移的目光落到了旁邊那皺巴巴的床簾上。

她隻是睡了一覺,不是失憶了。昨天半夜發生的事,還在她心裡留有朦朧的印象,畫麵一回放,她倏地抱住了腦袋,一陣晴天霹靂。

她明明記得,自己喝得不多,比參加狐族酒宴時都要克製多啦,怎麼會獸性大發,抱著桓行素又親又啃!

他這麼聰明的人,會不會已經察覺到了她的心意,發現她其實從第一天開始就在饞他的身子啦?!Σ(°△°|||)︴

俞鹿的心頭突突直跳,緊張又不安,待不下去了。撐著如同麵條一樣綿軟的腿下了地,重心還險些沒穩住,磕了一下牆,才摸到了鏡子前,草草地洗漱了一番。

咽了咽唾沫,她就像做賊似的,推開房門的一條縫,露出一隻圓溜溜的眼。

外麵很安靜,桓行素的房間門關著,並無動靜傳出,顯然沒人。

不過,剛才起床前,半夢半醒間,她聽見了有珠玉落盤般的琴聲自另一邊傳出。果然,右廳那邊的門扇是敞開的,琴聲已停,風穿堂而過,拂動了簷角綴著的銅鈴。

俞鹿糾結了一會兒,百爪撓心,才鼓起勇氣,踮腳往那邊挪去。

剛探頭往裡看,視線還沒打直,就聽見了桓行素道:“進來吧。”

跟逮住探頭出洞口的土撥鼠似的,一逮一個準。

俞鹿:“……!”

桓行素已換下了昨日那身衣裳,儀容清正,十指撫按在琴弦上,目光微垂,沒有看她,神色平靜,喜怒莫測,絲毫看不出情緒。

隻是,這麼冰清玉潔、不近女色的一個人,遭她上下其手、孟浪對待,不管心胸再怎麼廣闊,表麵再怎麼平靜,也不可能一點兒惱怒也沒有的吧。

在“抵賴”和“乾脆地承認錯誤”之間猶豫了一個來回,俞鹿的手指扣緊了門框,終於,慢吞吞地挪了進來,蔫頭耷腦,一張口就直奔主題:“道長,我知錯了。”

“……”

“不應該喝那麼多酒,不該喝多了還對道長無禮,輕薄道長,不該扯道長的衣服,試圖霸王硬上弓……”俞鹿低頭,挨著細數著自己還記得的片段,誠懇地反省自己的錯誤。同時,用餘光悄悄看了桓行素一眼。

無意間,瞥見他那撫在弦上的修長指節,微不可察地蜷了一下,仿佛是心有漣漪,而非表麵看上去那般無動於衷。

俞鹿一怔。

那一刹,昨夜某些畫麵,倏地浮現在了心頭。

那是一中不可細說的、狡黠而野生的直覺——如果她把握住了,興許,這個意外,會變成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去破開擋在他們之間的無形阻隔。

短短一瞬,俞鹿心間微動,表麵委委屈屈地說:“假如道長真的很生氣,以後都不想看到我了,那我以後都跟你保持距離,或者乾脆就搬出這裡好了。”

說完了這試探的言語,俞鹿麵上半點不顯,心臟撲撲地敲著鼓點,轉身往外走去。

果然,不出意料,她還未離開這裡,就被叫停了。

“且慢。”桓行素站起身來,審視著轉過來的她片刻,沉聲道:“你昨日不是說了,回去以後就要被迫嫁給不喜歡的妖怪麼?”

“我會自己再想辦法的,大不了就換個地方再遊蕩一段時間,見步行步吧。”

“你不必如此。昨日之事,我並未怪你。”桓行素垂下了眼,聽見自己用鎮定的語氣說:“昨天那兩壺酒中,放入了蛤蚧。你的異狀,應該是由它引起的。”

說完,他麵前的小妖怪,果然沒有領悟到其中關竅,滿臉疑惑瞅著他。

這與桓行素的猜測不謀而合——她並不通藥理。

所以,連續喝了一壺酒,也是懵懵懂懂的,沒品出裡麵多了一味會影響她的藥材。

桓行素就解釋道蛤蚧是一中有助陽補腎功效的藥材。

俞鹿這下明白了——原來桓行素是將她昨夜的失控歸咎於這味藥物的添加。

確實,發情至酣處的妖怪,一旦失控起來,是不會挑選對象的美醜好壞的。

隻是,一來,現在不是春天,二來,酒中的蛤蚧並沒有多到讓她失控至認不清人的地步。之所以會情炙至此,是因為她清楚地知道,走向自己的人是桓行素。這段日子,對他的渴望被酒力催動、勾生,才會壓倒理智,形成了燎原之勢。

桓行素給她找了一個體麵的理由,本該鬆一口氣的,可不知為何,湧上心頭的反而是一絲絲的哀怨和失望——總覺得一個難得的好機會溜走了。

不行,不能就這麼放過這個契機。否則下回要等到什麼時候?說不定桓行素馬上就要離開擎山了……

短短一息,這無處釋放的哀怨,就燃點成了破罐子破摔。俞鹿捏緊了手心,臉頰緋紅,卻大聲說:“不是這樣的。道長,如果昨天進來的是彆人,我不會上去抱著他,也不會親他。”

桓行素驀地抬起頭,流露出了一絲錯愕之色。

幾乎是一瞬間,他就意識到了她想說什麼,心跳隱隱快了幾分。

“是因為喜歡你,我才想親你的……”之後的聲音越來越輕,倏地隱沒在了唇齒間——她將那漫著馨香的嬌軀前傾,柔弱無骨的手臂勾住了他的脖頸,袖子往下滑去,卻也不管了,仰起了那幼細的脖頸,吻住了他的嘴唇。

與昨夜瘋狂熱烈的攻勢不同,清醒時候的她,仿佛小貓一樣,輕輕啃咬、吮吸他的下唇,臉頰緋紅,動作卻大膽。

桓行素氣息一滯。袖下之手,慢慢地捏成了拳。

感覺到他的唇縫緊閉著,不肯鬆開,她咻咻細喘,有些不滿意,將身子往前擠去,仿佛要融入他的身體裡,同時,半睜開眼,平日圓杏般的眼眸,此時,水光瀲灩,嫵媚天成,同時,伸出了小舌,渴求地輕輕勾過他的唇縫。

縱然清心寡欲,在這樣的尤物之前,也難以不受其影響,遑論那顆心早已有過數次的動搖。

桓行素雖然沒有回應她,可呼吸也漸漸沉重了起來,耳垂浮起了紅意。一手懸在半空,卻遲遲沒有落下將她推開,掌心懸在其背上兩寸,更像是想將她摟入懷中。

俞鹿的腿兒在醒來時便有些發軟,如此踮了一會兒足尖,已經累了,便慢慢站平了,去啄吻眼前那白皙脖頸上,清晰凸起的喉結,親得一片肌膚都濕噠噠的。似是不滿他不摟著自己,她忽然露出牙齒,咬了一口,力氣有點重,聽見了他悶哼一聲,在喉結處留下了一圈小牙印。

“道長,我是真的喜歡你。”饞了那麼久,終於吃到了一點甜頭,她的眉宇流露出了一絲饜足之色,趴在他的懷裡,空出一隻手,輕輕點他的心口,撒嬌:“你就一點也不心動嗎?”

他耳垂的薄紅未消,襯著烏眉碧眼,清貴中多出了一絲旖旎。閉了閉目,平複片刻,他才啞聲道:“鹿鹿,我……”

唯恐聽見他的拒絕,俞鹿心中冒出一個萬無一失的念頭,搶著保證道:“你不用有壓力,我也沒說要你承諾娶我。在我們妖怪裡,這中事是很稀鬆平常的。隻要你願意,在你離開擎山之前,我們就一直這樣好不好?我肯定會對你很好的。”

說到底,桓行素是道士,確實不可能娶妖怪。俞鹿不會逼迫他,但也不舍得就這樣結束,她覺得自己給出了一個折中建議,一定能徹底打消他的猶豫。

沒想到,她說出來之後,剛才還有些曖昧的氣氛,仿佛冷了下來。桓行素的臉色仿佛泛著一絲僵冷之色,忽然間,收回了手,將黏在自己身上的她推開了。

“你先出去。”

他轉過了身,沉默了一陣後,對她下了逐客令。

……

溪邊。

俞鹿蹲在石上,數著底下的遊魚。這是她經常用來打發時間的方式。可今日,卻總無法聚集起精神,眼前不斷閃現過早上發生的事,滿腹不解。

她應該已經表達清楚了“及時行樂”的意思了呀。後顧之憂不是都沒了麼?為什麼他好像不接受的樣子,難道說,那些蛛絲馬跡……都是她會錯意了?其實對桓行素而言,她完全沒有那方麵的吸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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