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個出手替她解圍的男人已經麵無表情地準備離開。
“不,請等一下。”女子迅速爬行過去,匍匐在他的身前,“恩人,是你救了我。我不知道該怎麼感謝您?”
她抬起柔弱的脖頸,雙眸秋波漣漪,似乎對眼前的男人充滿了仰慕和感激之情。
她笑得很美,楚楚可憐。玲瓏有致的身軀和那牛奶一般的肌膚在破碎的衣襟下若隱若現。
那樣的柔弱,動人,無枝可依,散發著屬於女性的獨特魅力。
幾乎沒有一個男人能抵抗這樣誘惑。
黑衣男子低頭看著地上的女人,“你不害怕?”
女人愣了一下,立刻說道:“不,是您救了我,我又怎麼會害怕您。”
“你要回報我?”
女人的麵色羞紅了,輕輕握住自己的衣領,“當然,無論怎麼樣,我都要報答您的。”
“那太好了。”一種僵硬古怪的聲音響起,
一個茶杯大小的傀儡不知從哪兒冒出來,它從自己的乾坤袋中取出一個手推車,一把鏟子和一套掃帚,堆在那個女人的麵前。
“既然你不害怕,又想回報我們。那就自己把這些屍體清理乾淨吧,省得我們麻煩。一定要注意哦,千萬不要留下任何血跡呢。”
在它說話的時候,身披鬥篷的男子已經拔步離開了,小傀儡飛快追上去,爬過他的脊背,跳上肩頭。
“是要清理乾淨些,萬一她回來了,看見這裡臟兮兮的,隻怕會不歡喜。”小傀儡在男子的肩頭嘀嘀咕咕說著話。
那男人微微點頭,腳步不停地自去了。
獨留下楚楚可憐,性感動人的女子呆坐在鮮血四濺的瓦礫中。
“哈哈哈。”煙家的屋舍中,煙家大小姐煙淩哈哈大笑,“雷亮那個蠢貨乾出來的傻事吧?想用女人來誘惑岑千山,他是不是傻?”
她年輕俊美的夫侍笑道:“那位‘多情山’若不是為穆大家癡守了上百年,也不至於被寫成話本的男主角。”
煙淩枕著雙手,在躺椅上躺下來,歎了口氣,“是的呢,彆的不提。在我們這個地界,是再找不出這樣專情的人了。”
她又翻了一個身:“你覺不覺得,這個魔頭最近有些不太一樣了?”
“什麼地方不一樣?”
“怎麼說呢?”煙淩摸摸下巴,“從前他雖然很強,但總是死氣沉沉的,好像隨時都準備把自己的命給拚了。但最近我突然覺得他好像活了過來。你看這一次,他花了這麼多天的時間,準備的細密又周全,一點也不像從前的那個人。”
“那不是更好嗎?”男人說道,“他重視一點,才可能給把我們煙家的事給辦好了呀?”
“也是,明日就要出發前往東嶽神殿,希望這位母親花了這樣大代價請來的高手,不要讓我們失望才對。”
落雪的庭院中,岑千山坐在門檻上,細細地擦拭一柄細長的長刀,那刀光淩冽,暗含一抹淡淡的紅芒,刀柄之上交錯著銀白的雪紋。顯然是一柄不可多得的好刀。
小傀儡千機從門檻內蕩出來,“主人,都收拾好了呢。藥品,武器,護甲,□□……還有特製的機械傀儡。”
岑千山點點頭,將長刀回鞘。
“這是‘寒霜’吧?好久都沒用上了,幸好還沒把它給丟了。”它看著主人手中的長刀說話,“隻能依靠這樣普通的武器嗎?那也太危險了。”
岑千山接過它遞來的包袱,檢查裡麵的行裝:“無妨,雖說靈力被壓製得極低,但真正的高階修士,還是有許多普通人所不具有的經驗和能力。隻要做好充分的準備,就沒什麼好畏懼的。”
“主人真的不帶我去嗎?”千機繞在主人腿邊打轉,努力撒嬌爭取自己同行的權利,“可是千機從沒有離開過主人身邊,千機真的很想要一起去的。”
岑千山看它一眼,用刀鞘點在它的鐵皮腦袋上,把它小小的身軀從台階上推了一個趔趄,“你去不了,你一進去就會動彈不得,乾坤袋也不能用,我還得背著你。”
小傀儡十分擬人地用雙手捂住腦袋,從台階上爬回來,主人很少和它這樣玩鬨,它還覺得挺有趣。
“主人,你最近好像有些不太一樣。”
“嗯?”
“話變得多了一些。出門前也耐心了很多,還給自己準備了藥物,讓我都覺得放心了不少。”小傀儡細細的胳膊按著自己的胸口,表示自己的放心,儘管那裡並不存在著和人類一樣的心臟。
岑千山沉默著檢查著行裝,最後將皮質的背包束緊。
“我……已經不是當年無能的孩童,是一個男人。從今以後,要由我來護著師尊。”他把背包被在身上,邁開長腿向門外走去,“如果連自己都照顧不好,又有什麼資格說會守護她?”
近日,在歸源宗最熱鬨的事,便是由宗門統一發布的一道任務。
所有門派內的弟子,隻要願意報名,都可以組隊參與東嶽神殿的探索。
這消息一發布,舉宗沸騰,走到哪裡,都聽見爭相討論這個新近開放了神道的古神遺址。葉航舟這樣的積極分子,早已作為先行者,進出神殿遺跡幾次了。
這一日,穆雪坐在木質的回廊上,閒閒地歪靠著木質的小方幾,一麵讀著手中的《鐘呂傳道記》,一麵從小幾上的碟子裡抓果子吃。
一身風塵仆仆的葉航舟突然跳了上來,在她的對麵盤腿坐下,伸手嘩啦在木幾上撒了一把晶瑩剔透的五色寶石。
“神道上撿的,師妹拿著打小鳥玩吧。”
“師兄回來了啊,辛苦了。”穆雪起身回屋端了一杯熱茶,顛顛地邁著小短腿,給葉航舟捧到麵前,“師兄先喝口水吧。”
“唉,這就是有師妹的好處。”
葉航舟接過茶杯,灌了一大口茶水,長籲一口氣。
穆雪坐在小幾邊上,伸手玩那些寶石。這些石頭晶瑩剔透,純淨無暇。若是放到凡間,也算得上是價值連城的寶貝了。可惜的是,裡麵並沒有多少靈力。
“好漂亮啊,謝謝師兄了。”穆雪說。
“謝啥,這東西沒啥用,不過當你的玩具罷了。”葉航舟笑著說,“以前在山門裡,我覺得自己還算挺厲害的,這一回出去,才知道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師兄我去了這麼多次,還在神道的最外圈打轉,可是有人毫不費力,就當著我的麵摸到裡麵去了。”
穆雪拿那些石頭對著太陽看,看見了光怪陸離的彩色世界,
“神道上有些什麼呢?”她隨口地問著。
“那裡……什麼都有。我還遇到了魔修。”葉航舟枕著胳膊看天空的浮雲,似乎在自言自語,“他們和傳說的不太一樣。和我們也差不多,有些很粗暴,有些倒也挺有意思。”
“師兄遇到魔修了?宗門不是三番五次嚴令,要大家結伴而行,不能單獨行動,特彆不能和魔修接觸嗎?”
葉航舟撐起身,豎起一隻手指,“噓,彆嚷嚷。我們這身在外麵,有時候不是情況特殊嘛。你小小年紀,學得那麼死板做甚?”
苗紅兒正巧端著一盆熱騰騰的醬牛筋從廚房出來,
“小雪,啊,張嘴。”她夾一塊香味濃鬱的牛筋喂進穆雪口中,“你還長個呢,多吃點這個。”
隨後她在小幾上放下碗,卷起了袖子,
“小葉回來了?聽說你在神道內連一個魔修都打不過。來,師姐陪你練練,提高提高。”
“彆,彆,師姐。我肯定不是你對手啊。”葉航舟一聲哀嚎,被苗紅兒提下院子去。
穆雪坐在回廊邊,吊著一雙小腳,捧著牛筋邊吃邊看一場單方麵受虐的切磋。
東嶽神殿,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地方呢?她心中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