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沈眠轉醒過來,打開直播間,彈幕上有人詢問他,昨晚侍寢如何。
沈眠默了默,道:“尚可。”
說完,一臉饜足地舔了下唇,唇角泄出一抹慵懶的笑意。
——臥槽!!
——妖孽!!
——結婚!!
沈眠彎起唇,朝外喚道:“嬤嬤。”
沈嬤嬤在門外等候已久,聽到他喚,立刻帶著丫鬟們進來替他梳洗。
沈嬤嬤小心打量他的神色,問:“公子,老奴聽聞,昨夜王爺是在咱們院子就寢的。”
沈眠輕輕一點頭。
沈嬤嬤眼裡顯出一絲欣喜,道:“那……”
“嬤嬤,我知道你想問什麼,”他望著鏡子裡的自己,冷淡道:“可王爺如今厭惡我到了極點,我實在猜不透他在想什麼。”
他自哂道:“給一棒子,又給一顆甜棗,難道我該感激他麼。”
沈嬤嬤聽他說著這些話,雖不知發生了什麼,卻是心疼得要命,忙道:“公子,您莫要往心裡去,王爺雖然不好取悅,那也不妨事,總歸有太妃娘娘替公子撐腰,王爺欺負不到公子頭上的。”
“再者說,公子的身後還有永樂侯府,若是實在過不好,討了和離書,咱們回侯府便是。”
沈眠聞言臉色發白,他抿了抿唇,最終輕輕頷首,道:“若是當真到了如斯地步,也隻好如此。”
從壽安院請安出來,正碰著雲城。
雲城大約是剛上早朝回來,還穿著親王朝服,攔住他,“一起去給母親請安。”
沈眠往後退了一步,語氣裡透著一股子矜傲,道:“王爺,子安剛從壽安院出來。”
雲城自然知道這一點,他隻是故意尋個借口攔下他罷了,這張臉,他是無論如何都瞧不夠的。
他道:“下回等本王一起,聽明白了麼。”
沈眠抿起唇,似有些煩惱,“王爺因為早朝,不得已晚去,子安若是去得遲了,隻怕要落人口實。”
雲城道:“你是怕落人口實,還是刻意避開本王。”
沈眠抬眸看他,道:“王爺多慮,子安隻是以為,你我二人,該少一些牽扯,日後才好做了斷。”
雲城聽他沒頭沒尾說了這一句,隻覺得被戳到了心口,他握住少年的纖腕,道:“什麼了斷,本王何時準你了斷了,你把話說清楚。”
少年輕皺眉頭,掙開了他手腕的鉗製,道:“王爺,莫要叫下人看笑話。”
言罷,略一頷首,自顧離去。
少年修長筆直的身姿,如一根傲立寒霜的玉竹,不可摧折。
雲城一雙拳頭攥得死緊。他想走,他竟想走。
——癡心妄想。
***
彈幕上都在討論,這麼攻略下去,豈不是藥丸。
沈眠勾唇一笑,他早看出來了,雲城這種人死傲嬌,你不虐他,就等著被他虐。
話說回來,他問係統:“橙色的氣運值,是最高的嗎?”
係統道:【原則上來說,是這樣的。】
沈眠就鬱悶了,“還有特殊情況嗎?”
【在任務攻略過程中,所發生的一切意外,都屬於特殊情況。】
沈眠:“……”
沈眠愴然一笑,道:“王者的操作,青銅的隊友。”
行吧,帶躺。
他剛回到千秋院,早膳沒用幾口,王府的管家快步走來,在門外道:“王妃,您嫡親的弟弟,侯府的小公子來了。”
沈眠放下碗筷,道:“快請。”
沈洲一進門,就盯著沈眠上上下下地看,最後輕吐一口氣,道:“還好哥哥沒事。”
沈眠好笑,問他:“怎麼,洲兒盼著兄長有事不成。”
沈洲忙搖頭,道:“這話可不好亂說的,我是關心兄長,昨日在宮宴上,兄長和成王提前離席,聽說是病了,父親母親擔心得不得了,這才派我來看一眼。”
沈眠道:“昨夜貪杯,多飲了兩杯酒,故而頭暈,如今已無大礙。”
沈氏家規頗嚴,沈洲想喝酒,卻被家裡人拘著,一口都不曾沾過,便嘟囔道:“兄長這麼大的人,怎麼也貪圖杯中之物。”
沈眠道:“洲兒過兩年,便知道其中滋味了。”
沈洲這才露出笑意,道:“父親和母親擔憂兄長,命我送了些補品過來。”
他朝外喚道:“把東西呈上來。”
沈眠一抬眸,就瞧見項天祺站在階下,這人衣著簡樸,偏整個人的氣場,和旁人格格不入。
項天祺走上前,將錦盒放在沈眠麵前,道:“這裡麵放著靈芝和雪參,公子有體虛之症,不便服用過多。”
沈眠頷首,“多謝。”
天祺凝望他清冷的麵容,這少年連著月餘闖入他夢裡,如今得見,一時間還有些不真實。
見他發怔,沈眠朝他展顏一笑,問:“有事?”
他笑得隨意,見者,卻看得癡了。
那笑,竟似冰雪消融,寒梅怒放。項天祺定定看著他,舍不得挪開眼,明知他二人是天地、雲泥之彆,仍是起了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