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一輛車正停在巷口外。
林程坐上了車。
車內的王助理頓時正襟危坐。
“大少爺。”
“這是你要的資料。”說著,王禹又將一份資料遞給了林程。
林程翻開資料,第一頁右上角便是一張照片:如果此時林沫沫在這裡就會發現,照片上的人不是彆人,正是之前將她抓起來的那個煙酒店老板。
底下是這個人的詳細資料:周大誌,48歲,初中肄業,無正式職業,在佳茗小區的菜市場內經營一家父輩傳下來的煙酒店;幾年前因為家暴,老婆帶著孩子離開,原本的住房因為輸了錢被拿去抵債了,目前獨自居住在煙酒店內;平時除了看店之外,大部分時間就是在打牌或是和一些狐朋狗友鬼混。
“時間比較倉促,暫時隻能查到這些了。”王禹向林程解釋道。
收到大少爺發來的消息讓他去查這個人時,王禹還有些疑惑:大少爺和這樣的人能有什麼交集或是衝突?
直到看了今天的直播回房,王禹才恍然大悟。
“大少爺,不帶上小呃……”
“不帶上沫沫嗎?”王禹問道。
林程卻垂下眸子吐一句:“不用。”
潛意識裡,林程希望那個小孩不要過早的接觸世界的陰暗麵,他希望林沫沫在這個年紀,看到的世界、看到的人仍是美好的。
“人在哪兒?”林程又問。
“這會兒應該還在佳興花園。”王禹回答道。
佳興花園是佳茗小區旁邊的一個小型市民休閒花園,距離菜市場不遠。
“走吧。”合上資料,林程開口說道。
——
車子很快開到了佳興花園。
林程幾人找到煙酒店老板時,對方正拿著酒瓶和花園裡兩個穿著短裙的女人‘討價還價’。
汽車的燈光照過來,那兩個女人像是受了驚嚇一般,快步離開,周大誌則一手遮眼,一手指著車子的方向大罵起來。
“奶奶的!開車不長眼睛啊!撞到老子你賠得起嗎?!”一邊罵著,周大誌還打算朝車胎上猛踢兩腳。
就在這時,車上的人下來了。
看到林程,周大誌先是一愣,隨即便想起來之前在菜市場見過林程。
“怎麼又是你?”周大誌狐疑地看著林程,又略帶警惕地道:“那個小雜碎我也沒把她怎麼著,你這會兒又跑這兒來想乾什麼?”
林程此時的架勢讓周大誌本能地感覺來者不善。
“怎麼著,管閒事管上癮了?”周大誌看著林程,又問。
那個小孩家的大人上一次他見過,所以,根本不相信眼前這個一看就挺有錢的男人會是那小孩的爸爸,隻當林程是個多管閒事的路人。
“我告訴你,你——”周大誌話音未落,卻被林程一把拎住了衣領。
林程沒有跟對方廢話,拎著這人,便直接朝著不遠處的菜市場方向走去。
林程突如其來的暴力令周大誌始料未及:明明眼前這個人看著並不是特彆壯實,可他沒想到對方的力氣竟然這麼大。
此時,周大誌肥碩的身體被林程拖著,就如同他之前拖拽林沫沫一般,一點掙紮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跟在林程身後的王禹也有些傻眼:他已經多少年沒看到林程親自動手了?
——
幾人很快來到菜市場。
煙酒店的店門虛掩著,林程一腳將門踹開,下一秒,將周大誌扔了進去。
失去重心的周大誌‘哐當’一下狠狠摔在地上,在他身後的貨架因為承受了巨大的撞擊力轟然倒地,上麵的東西散落一地,整個店鋪頓時一片狼藉。
還好現在已經是半夜,整個菜市場裡已經沒什麼人。否則這麼大的動靜,想不引起旁人的圍觀都難。
站在一旁的王禹默默抹了把汗,卻是替周大誌抹的。
此時,周大誌的酒已經醒了大半,本來他就是個欺軟怕硬的人,麵對眼前的陣仗,整個人已經被嚇傻了,趴在地上連連後退,露出滿臉慫相。
“這位兄弟、不是、大哥,這位大哥,有話好好說,沒、沒必要動粗吧。”周大誌口齒不清地說道。他也沒想到,看起來文質彬彬的一個人,動起手來居然這麼可怕。
“店裡的監控在哪兒?”林程冷聲問道。
“沒監控,”周大誌說道,迎上林程冷厲的目光,又趕緊道:“我這個小店裡真沒有監控啊,不信你可以自己找。”
“上個周六,你說我家孩子在你這裡偷東西?”林程又問。
“沒、沒關係,也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就算啊——啊啊!”
周大誌話未說完,伴隨著右手臂上一聲骨頭脫臼的聲音,整個人痛呼起來,抱著手臂疼得滿地打滾。
“沒有、沒有!我錯了!我說錯了,她沒偷我東西!”周大誌一邊哀嚎、一邊大喊道。
林沫沫的確沒偷他的東西。隻是周大誌前一周在賭桌上輸了錢、又遇上討債的來店裡‘洗劫’一通,心情不好,正好那時候那小孩跑到他店門口來撿啤酒罐,周大誌便抓了她來撒氣。
“她沒偷?”
“對對對,沒偷,都是誤會、誤會。”
“你搶了她的錢?”林程又問。
“我賠,我馬上賠!”周大誌抱著手臂挪到櫃子錢,從裡麵抓出一大把錢遞給林程:“這些都賠給你,我錯了,饒了我吧。”
接過錢,林程並未收下全部,而是從裡麵數出了11塊錢,將其餘的錢重新放回桌上。
“錢的事情兩清。”林程說道。
聽到林程這話,周大誌鬆了一口氣,然而下一秒,卻聽林程又道:“接下來我們來算另一件事。”
“王禹。”
“在。”
“到外麵去,帶上門。”林程吩咐道。
“好的。”王禹出了店鋪,關上門前,還同情地看了一眼周大誌。
王禹站在外頭,不知道裡麵具體發生了什麼,卻能聽到裡頭殺豬般的慘叫聲。
店內,周大誌被揍得滿地找牙,想要反抗,可惜他那點蠻力在林程訓練有素的身手麵前根本就跟個菜雞一樣。
“你、你你這是惡意傷人!你彆把老子逼急了,逼急了老子報警,咱們誰都彆想好過!”興許是被揍得太慘,周大誌竟然直接搬出了警察來威脅林程。
聞言,林程冷笑:“報警?”
“沒錯。”
“那你報吧。”林程麵色如常地說道。
“你——!你彆逼我!”
“不敢報是麼?那我幫你。”
林程將外麵的王禹叫了進來。
“聯係警察了嗎?”
“已經出警了,應該快到了。”王禹說道,順便瞥了一眼地上不知道經曆了什麼、已經被嚇尿的周大誌,目露鄙夷。
——
王禹說完不久,三個警察趕到了現場。
看見警察出現,周大誌仿佛看見救命稻草了一般,衝上前,指著林程開始控訴:“警察同誌,他打我!我要告他故意傷害!”
為首的警察看了林程一眼,又瞥了一眼滿身肥肉的周大誌,麵露鄙夷:“就你這樣的,還敢說彆人打你?”
對於周大誌的話,警察根本不信:這個周大誌自己就不是什麼安分守己的人,因為和周邊商戶的矛盾,之前沒少去派出所接受調解。
“真的!他真打我了!”
聞言,警察嗤笑一聲:“那你說說,他打你那兒了?”
“這……”
林程揍人的手法太‘狠’了,專挑看不到的地方揍,他疼得哭爹喊娘,偏偏表麵上看起來一點事都沒有。
周大誌第一次感受到了‘弱勢群體’的無奈,就好似之前的林沫沫一般,此時,他想哭的心都有了,隻後悔沒在店裡按監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