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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五

回到自己的景盈宮後, 謝元嘉把朝夕殿換人的事交給藍蔻去做,他相信以藍蔻的辦事效率, 一定能用最快的時間把落魄的朝夕殿整頓一新。

事實也確實如此,藍蔻當天下午就領了十幾個太監宮女去了朝夕殿,雷厲風行乾淨利落, 給朝夕殿大換血, 讓一個在宮中多年低調又有經驗的老嬤嬤輔助秋陽長公主協理朝夕殿,隻用了三五天就把朝夕殿的秩序立了起來, 院中雜亂的花草也修整乾淨, 顯現出了當年的氣派。

謝元嘉對此很滿意,狠狠地誇了藍蔻一番,雖然明知對方是主角那頭的臥底, 但畢竟沒有傷害過自己,他還是願意親近她。秋陽的病可能是因為一掃這些年的鬱結, 沒幾天就徹底痊愈,高高興興的來給謝元嘉請安,穿著一身剛製好的秋衣, 再不用穿以前的舊衣了。

“秋陽還是穿這些粉嫩的顏色好看。”謝元嘉看著她一身新衣, 發出了一聲感歎,秋陽這才有了幾分那個年紀該有的靈動,眉宇間的憂鬱也消散了。

秋陽臉皮薄,聽他誇自己,不由得羞紅了臉:“皇兄彆取笑秋陽了。”

一旁也來串門的韓瑤嗑著瓜子看了看這兄妹倆,在心裡嘖嘖稱奇, 要說人家是親兄妹呢?不僅生的有三分相似,就連性子都是一樣的綿軟溫和,好像隨便誰欺負兩下就要掉眼淚似的,一窩倆兔子。

嘖。

韓瑤本來聽他倆說話看戲,但嗑著嗑著忽然想起小皇上這麼好的男人不愛自己,非常想扔了瓜子爆哭。

作為一個成親快五個月了還沒有圓房的皇後,她算是丟儘了女人的臉,娘家來人探視的時候,隱晦的問起她肚子為何還沒有動靜的焦急目光,她簡直沒臉告訴娘親事實。

其實謝元嘉曾經也暗示過,將來或許會放她出宮自行嫁人,不要在他身上費心思了,但韓瑤不肯聽,她總覺得自己未必就沒有希望。雖然不懂皇上為何不回頭看自己,但他又沒有心上人,也沒有納彆的妃子,就代表自己還是有很大機會的,畢竟自己又年輕美貌,還有點才學,不甘就這麼放棄的她還是想再試試。

算起來,其實男女主兩人性子在某些方麵的確有點像,比如偏執高傲,認定了就不肯輕易改變,本來原著是兩人湊對少出去禍害彆人,如今卻都奇怪的纏上了謝元嘉,也算謝元嘉倒了血黴。

又是一天上午,淳於雅上課的課間休息時間,謝元嘉在紙上用炭筆不不停畫畫,他近來很久沒有畫過漫畫了,突然閒著塗鴉一下,畫的是他最喜歡的一個叫北條司的日本漫畫家的作品,也是很古早的一部名作《貓眼三姐妹》。

北條司對女性人體的把握真的太到位了,每一個線條都能凸顯出女性身姿的曼妙,那種豐滿性感的曲線不是所有畫家都能刻畫的出來的。謝元嘉當年也是看了這部漫畫才開始對繪畫感興趣,小時候就會找些很薄的白紙去描裡頭的人物,打下了一點基礎。

他今天畫的是三姐妹中的大姐,憂鬱高雅的來生淚,也是他最最喜歡的人物,尤其是大姐身穿黑色低胸緊身衣作|案的時候,簡直是所有少年的夢中女神。

謝元嘉塗得太入神,一時竟忘了這是課間時分,而淳於雅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到了他的身邊,正溫和的低頭看他。

安安靜靜畫畫的小皇上誰不喜歡呢?淳於雅麵帶微笑,剛要開口詢問,一不留神就看到了紙上栩栩如生的一個……裸|女?

淳於雅手中的搖著的折扇戛然而止,麵上的笑容也僵硬住,他捏著扇子的手微微發白,強製自己壓下心頭的咆哮,擠出一句話來問:“皇上畫的是女子?”

謝元嘉被嚇了一跳,一抬頭就跟淳於雅的視線對上,差點以為自己回到了課堂上被老師抓包看課外書一樣。

“朕、朕確實是在畫女子。”謝元嘉點頭承認。

淳於雅幾乎要把玉石扇抦捏碎,故作平靜的又問:“既是女子,皇上為何不給她畫上衣服?”

“有衣服的。”謝元嘉用炭筆一指來生淚身上的黑色緊身衣,“這有的,是緊身衣。”

淳於雅額頭冒青筋。

在這個朝代,一個女子穿著緊身衣,就約等於沒穿衣服,尤其是這女子畫的有血有肉胸大細腰,低胸領口可見兩團呼之欲出,在淳於雅這樣古代的文人眼中,就算是妥妥的小黃|圖了。

那一瞬間,淳於雅幾乎有種天塌了的感覺。

這才幾日的光景,小皇上怎麼突然就荒|淫起來了?是誰帶壞了他!?

淳於雅痛心疾首,自古君王最忌好|色,好|色的名頭可比暴君還要差,皇上三宮六院七十二妃是正常操作,但一定不能做出如此出格的事!

“皇上,臣近來一直儘心教授帝王之道,難道皇上竟沒有聽進去嗎?”

淳於雅說的謝元嘉一臉懵逼,不由地點點頭:“老師所說,朕都記在心裡了。”

看他一臉無辜,淳於雅簡直覺得自己仿佛才是那個畫傷風敗俗圖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