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二
最是一年春好處。
皇宮裡一片生機勃勃的盛景, 禦花園在謝元嘉的指揮下重新又修整了一片, 花紅柳綠假山園林一樣不缺,比以前好看多了。有時他政務處理提前處理完, 第二天就會帶著秋陽和傅景鴻在花園裡放放風箏, 享受著無邊春景, 就當是自娛自樂了。
閒來無事,謝元嘉也曾和秋陽提起過她的婚姻大事,畢竟這事也不能拖太久, 遲早要提上日程的。尤其是,這過了年又長一歲,總不可能老把她藏在家裡。
可是每次他開了個頭, 秋陽就紅著臉低頭不肯言語,好半天才說道:“都聽皇兄安排, 這些事, 臣妹也不好說的。”
古代的女孩子一般都挺含蓄的, 要人家主動說自己有沒有喜歡的人好像是有點難為她,但謝元嘉看她這個模樣,含羞帶怯的,分明就是心裡有人,他怎麼能隨便就把這事定了,關係著秋陽一輩子的幸福呢。
“唉, 果然女孩子大了心思多, 都不跟哥哥親近了。”謝元嘉一臉惆悵, “有了心事也不同哥哥講, 唉。”
傅景鴻坐在椅子上看書,聽他唉聲歎氣的抱怨,不由得有些好笑,“我看你那妹子溫婉乖巧得很,你成天擺在手心裡,竟也有不肯同你說話的時候?”
“是啊。”謝元嘉不大雅觀的把自己的一條腿伸到傅景鴻的膝蓋上,晃悠著抬頭看天,無奈的說:“明明之前那麼乖巧,可是隻要我一提到婚事,她就躲躲閃閃,什麼也不說。”
“這有什麼難猜的?”傅景鴻放下書本給他揉腿,“我都能看出一二。”
謝元嘉懷疑的看著他,“你都沒見過秋陽幾次,能看出什麼來?”
“這種事難道不是一眼就能看出來了?小女孩的心思哪能藏得住。”傅景鴻低低一笑,“你難道真的沒發現,你妹妹瞧著少炎的時候,眼神同彆人不一樣嗎?”
“季少炎?”謝元嘉扭頭猛看他,似乎十分震驚:“你是不是哪裡搞錯了?他倆都沒怎麼見過麵,秋陽上哪來的心儀?”
傅景鴻嗤笑,“說你是小孩子心性,你還非要同我爭論。這男女之事有什麼道理可言?有時隻是一個眼神,亦或者就是一句話一個照麵而已,就能令許多癡男怨女死去活來,有什麼規定非要在一起長久才能生出感情來嗎?”
謝元嘉覺得這話有些道理,可他還是有些不可置信,“那我要好好地去求證這件事。”
“我勸你暫時不要輕舉妄動。”傅景鴻提醒他,“就算你知道你妹子心有所屬,最好也不要那麼快的就給他們賜婚。”
“為什麼?”謝元嘉納悶,“要真是這樣,他二人不是很相配嗎?論出身門第,品性模樣,哪樣不合適?”
傅景鴻微微一笑,“你妹子自然沒問題,不過,你確信少炎那個二傻子也能行?”
“就他那種,天上劈道雷都打不醒他那個不開竅的豬腦子的人,你指望著他婚後能對公主如何溫柔體貼?”
“額……”謝元嘉想象了一下,也發現出不對來。季少炎的言行舉止如果用現代的流行術語講,那妥妥就是個鋼鐵直男,他現在可能都不知道自己被女孩子暗戀,估摸著的確不大可能一下子就化身完美情人。
“既然這樣,那我找個什麼機會套套他的話。”謝元嘉這麼打算著,枉他算了一大圈,到最後竟然把這麼靠譜的季少炎給忘了。
這事要是真能成,他的心病能去一大半,把秋陽交給誰他都不放心,但是季少炎那是一萬個安心的。
正想到這,謝元嘉忽然想起一事,“說起來,你是什麼時候看上我的?”
“自然是一見鐘情。”傅景鴻睜眼說瞎話,“初見你的時候,我就心悅於你了。”
這要不是看過原著,差點就信了你的鬼話,“你那時看我的眼神都是殺氣滿滿,以為我看不出來呢?”
被人揭穿撒謊,傅景鴻也不尷尬,笑著湊過去在謝元嘉腦門上親一口:“夫人真聰明。”
“不要叫我夫人。”謝元嘉臉上爆紅,就算他內心是個軟受,那也不代表他能這麼堂而皇之的喜歡這麼女性化的稱呼。
“那要叫什麼?娘子?”傅景鴻有心逗他。
謝元嘉在無恥這個層次上是永遠也贏不了傅景鴻的,低聲的反駁道:“有本事,你叫我一聲相公呀。”
傅景鴻眉開眼笑,湊到他耳邊吹氣,“這有何不可?我的小相公?”
這男人不能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