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深遠回了個差不多的眼神:你也是。
這二人生意上多有往來,但每次碰麵看對方都不太順眼。
關於許意懷孕這件事,雙方似乎都有掙表現的意思,許彥之直接表示明早他開車來接她們去醫院做檢查。
相比而言,顧深遠能做的事就少了。
畢竟,他不是許意的丈夫,沒權利乾擾太多。
連送她回家的資格都沒有。
夜幕降臨,顧深遠沒有直接回家,坐在車裡,兩支香煙燃完,他給助理小李打了個電話:“幫我掛一個一院明早的專家號。”
小李:“好的,請問顧總想掛什麼科。”
顧深遠:“婦科。”
小李:“?”
顧深遠:“我媳婦懷孕了。”
小李:“太太?她不是不要你了嗎?……哦不,她不是和顧總您離婚了嗎?”
小助理的口誤,充分說明,在他眼中,顧深遠是被許意拋棄的慘兮兮的一方。
作為貼身助理,他清楚地發現顧深遠這段時間生活上的錯誤,除了開會時穿錯灰黑襪子,在衣著方麵的搭配,遠沒有之前那樣精致。
最讓小李意外的是,先前顧深遠應酬喝醉後,嘴裡叫著的是許意的名字,喊了很多遍,不知道說什麼,每一聲壓抑又沉重,但酒醒之後又不肯承認自己喊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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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晨光透過醫院的擋簾。
來之前,顧深遠給許意打過電話,告訴她醫生預約妥當,車子也隨時等候。
但是許意輕描淡寫:“我小叔幫我聯係好了,不用你勞心。”
“我去接你。”
“我已經在路上了。”
“……”
顧深遠攥著手機,良久沒說話,最後隻等到掛斷。
過去的半個月裡,他的生活裡沒有許意,卻處處是她的身影,處處都能感覺到不同。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每次他們通話後,都是他先掛的電話,而她哪怕沒說話,也不會主動掛電話。
他注意到這個細節,還是一個喝酒朋友提起抱怨說,女朋友為誰先掛電話和他吵架,說出來讓兄弟評評理,這種小事有必要計較嗎。
顧深遠在醫院門口等待的半個小時,仿佛有半個世紀那樣長久。
最終,他不僅等到許意,還等到他並不想看見的家夥——許彥之。
兩人碰麵後,顧深遠和許彥之不約而同地問:“你怎麼在這裡?”
“我是她的家人,陪她去醫院,有何不妥?”許彥之理直氣壯得很,狹長的眼角眯起哂笑,“倒是你,以什麼身份來這裡等小意?”
顧深遠沒回答他的話,走過去,順其自然地牽起許意的腕,“我幫你預約了醫生,直接帶你過去就行。”
被忽視的許彥之:“……”
這是打算還沒做檢查就想打一架嗎。
許意撇開顧深遠的手,也沒接受許彥之,而是挽住許映畫的胳膊,溫靜的小臉沒什麼情緒:“走吧。”
平常女孩做個孕檢,身邊能有個男朋友或者老公陪伴已經很不錯,然而醫院大部分的情況都是閨蜜陪同著過來,像許意這種,身邊被兩個高大帥氣的男人圍繞,非常難得。
檢查結果和昨晚試紙結果一樣,許意確實懷孕了。
那麼,許意麵臨的選擇是,流掉或者生下來。
檢驗單一開始是許映畫拿著的,後來到許彥之手中,最後才被顧深遠拿到,上麵的每個字,對他來說都有重大的意義。
這是他第一次當爸爸。
奔三的男人,不老但並不年輕,比起跌宕起伏的青春,更向往平穩靜謐的生活,一個孩子的出生,讓家庭責任更重大。
“真的有了嗎?”湊熱鬨的許映畫唏噓,“可是我姐和我姐夫離婚了啊,這怎麼辦?單親家庭的孩子很可憐的。”
“可以複婚。”
說這話的,是反反複複掃量檢驗單的顧深遠。
複婚兩個字一出,許映畫和許彥之的目光同時看向許意。
身為當事人,從檢查報告出來後,她一直沒發表自己的意見。
“這個孩子……”許意心平氣和,“我不可能要的。”
停了片刻,她又看向顧深遠,似乎故意氣他的,一字一頓說得十分清晰,“也不可能和你複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