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映畫在念藝設計院本來是個混子,仗著許彥之的麵,遲到早退也是家常便飯,她自己沒接什麼項目,拿的幾千死工資都不夠她一個包包錢。
本來今天打算賴到下午再去公司報個道,看見許意勤快地起床,她也隻能跟著一起。
“醒醒吧。”許意收起自己下意識去拍肩頭的動作,“同事要是看見你這個樣子會怎麼想?”
“他們會想,有錢真好。”
“就知道渾水摸魚。”許意義正言辭,“把你之前的SU設計圖發來我看看,你這丫頭都不知道怎麼畢業的。”
許映畫不情不願地應一句。
許意儘量克製自己嘮叨的衝動。
就算許映畫和她沒血緣關係她也希望許映畫認真點,這丫頭不僅僅對工作和感情,她對生活也抱著可有可無的思想狀態。
可能有一部分是生母的創傷,但這不是她不求上進的理由。
“以後每天早上七點起床。”許意還是用一種強製性的語氣命令,“八點半準時去公司。”
許映畫眨眼,有些懵懵的,她怎麼感覺這個姐姐又恢複從前的狀態了。
管得好嚴格。
她又不好意思拒絕。
念藝並不是許氏的主體,但許彥之最近倒是來去得比較勤快,導致負責人劉老板隨時隨地警惕著伺候,當然還有許映畫那小丫頭。
她們姐妹兩來的時候,卡在九點前幾分鐘。
“小叔……”隔著不遠處,看見許彥之的許映畫,驚訝之餘退退縮縮的,“哦買噶,他怎麼也來這裡探班。”
許意提了下她的胳膊,“你怕什麼,你又沒遲到。”
遲到習慣的許映畫拍著腦門,“對哦。”
她沒遲到沒早退,有什麼好慫的。
不過她還是害怕許彥之追究起之前的責任,她這段時間有點玩瘋了,好些天沒來實習。
兩人過去後,許彥之並未如同許映畫所想的那樣找她麻煩,衝許意溫和笑了下,“身體怎麼樣?”
“還好。”
“你媽媽上次打電話給我,控訴你不聽話。”
提到趙琴蘭,許意稍蹙了下眉,“你彆管她就是了。”
趙琴蘭打著“為她好”的理由想掌控她的人生。
看出許意的不悅,許彥之沒多說什麼,隻吩咐許意要是累著的話就去休息。
她精神狀態不好,他們都知道。
姐妹兩去負責人安排的辦公室的時候,許映畫抱著筆電,感慨,“這就是人與人的差距,我就在你旁邊,小叔居然連句關心都沒有。”
“你病了嗎?”
“沒有。”
“沒病的話他難不成關心你昨天吃了多少飯?”
“……”
好像有道理。
但許映畫總覺得小叔偏心許意,以前就偏心。
上學的時候不認真,上班的話也彆指望許映畫能上幾分心,坐在辦公椅上,摸摸頭撓撓手,要麼欣賞自己前幾天剛做的美甲。
最後許意都看不下去了,“好好工作,彆三心二意?”
許映畫看著一堆建模軟件就覺著頭疼,裡麵她學的最好的就是PS,畢竟平日P自拍的時候也用得著。
玩了會鼠標,她還是沒忍住,趁姐姐不注意,默默下了個steam遊戲。
坐在對麵的許意看見許映畫聚精會神地看著屏幕,時不時操控鍵盤和鼠標,以為她終於認真了,便沒有再多嘴。
臨近中午,許映畫玩累了。
等她抬頭的時候,對麵的姐姐突然不見了。
“臥槽!”
她驚得坐起來,下意識去尋找,生怕許意像三年前那樣又沒了。
人剛站起身,便看見趴在電腦前的許意。
她的臉枕著胳膊,像是睡著了一樣。
“姐姐。”許映畫試著推了下,“你怎麼睡著了?”
按理說姐姐這麼認真的態度不應該睡著啊。
剛才許映畫雖然在玩遊戲,但耳朵裡可是聽見許意一本正經地和她討論遠森設計師的改進方案,沒想到打個副本的功夫,許意就睡著了。
看著熟睡的麵孔,許映畫沒再打擾。
心裡逐漸浮現出一個想法。
姐姐再醒來的話,人格會不會變化?
畢竟是非自然睡著的。
儘管這個想法不成熟,許映畫還是沒繼續打擾,默默地退出去,通知許彥之過來。
“睡著了?”許彥之問道。
“應該是。”許映畫壓低聲音,“咱們先不要打擾她,我感覺她剛才可能是昏迷了。”
“所以呢。”
“說不定待會醒過來就恢複原樣了!”
許彥之不置可否。
就如他之前所說,三年時間沒複原,在沒有刺激和藥物的情況下,複原是很難的。
他走過去,把外套披在許意的身上並沒有打擾。
披完後,他看見許映畫電腦上沒有關掉的遊戲畫麵,眉角稍稍挑起,“你剛才在工作嗎?”
“嗯……?”許映畫一愣,“對對對對,怎、怎麼了。”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們是遊戲公司。”
“……”
知道暴露了,許映畫忙撲過去,把畫麵給關掉了。
這時,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怕吵醒許意,兩人說話聲音都不大,這個鈴聲很不和適應。
再一看,是許意的手機。
許映畫幫忙接通了。
很快,那端傳來一道男聲:“你在哪,我帶南寶去見你。”
許彥之拿過手機,回道:“在念藝。”
聞聲,顧深遠不由得加重語氣:“怎麼是你,許意呢,她在乾嘛?”
“睡覺。”
“那你在乾嘛?”
“和你接電話。”
“……”
啪,那端無情掛了電話。
戲耍過後,許彥之淡定地放下手機。
被戲耍的顧深遠顯然沒他那份閒情逸致,先後蹦出幾個猜測,為什麼許彥之會和許意在一起,為什麼許意又在睡覺,他們在做什麼。
雖然明知許彥之是故意的。
同他一起坐在後座的南寶用小勺子挖著甜點,吃得滿嘴奶油,“爸爸,我們待會能見到媽媽嗎?”
“能。”
南寶這才放心下來,又繼續吧唧吧唧地吃。
平日裡當爹的管的寬,不讓吃太甜的,今天算是特例。
顧深遠替他擦了下嘴角,“味道如何?”
“好吃。”
“好吃就彆吃了。”顧深遠隻留了一小塊給顧傾南,“你既然喜歡吃,那你媽媽應該也喜歡吃,剩下的這些留給她。”
顧傾南撇著小嘴,小小年紀,第一次感覺到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