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他不來一起用餐不是因為這方麵道德潔癖的話……那就是因為許意待見他。
“姐。”許映畫不確定拉了拉許意的手,“你和他畫了三八線嗎。”
“沒有。”
“那為什麼……?他突然做人了。”
說是做人,倒不如說是死心。
畢竟許意現在不記得他,畢竟她有個快結婚的男友。
而且她之前說得清清楚楚,她可以接受南寶,但和顧深遠的關係,僅僅是前夫。
既然是前任,那就沒資格奢求太多,上次的順風車,也僅僅是不可多得的意外。
他不自覺的話,隻會讓本來就薄弱的關係變得更加不堪一擊。
“這樣挺好,保持距離,對雙方都好。”許意冷靜陳述,“反正我和他不可能了。”
“可是……”許映畫低頭看了眼什麼都不懂的南寶,歎息,“小孩多無辜啊……而且他自己也挺可憐的。”
連一頓飯都要避諱,以後怕是沒機會接觸了-
許彥之訂的包廂是中式高級包廂,明清式複古風格,雕花窗楹,瓷瓶木桌,處處透著雅致的氣息。
許意第一次帶孩子,不是很熟練地去拾掇小孩子的飯菜,葷素搭配,一樣一樣放在寶寶專用盤裡,讓他一個人用小勺和筷子折騰。
少了顧深遠,這頓飯反而和諧自然。
飯罷,南寶纏著許意,眼巴巴問:“媽媽,你下午能和爸爸帶我去玩嗎?”
他大概以為媽媽既然出現了就可以一直在一起,因此鬨著要許意帶他出去玩。
南寶太向往和媽媽出去的時光了,不止一次看見街上彆人家的小孩都是左右手牽著爸爸媽媽,而他一隻手都沒牽到,顧深遠經常嫌他走得慢把他抱起來,要麼就給保姆帶著。
小孩子鬨著這樣,許意遲遲沒有拒絕。
許彥之適宜地插一句,溫聲對寶寶道:“你爸爸下午有事,讓小姨和媽媽帶你出去,好不好?”
“不要,小姨會搶我玩具。”
“我……”許映畫頓時不滿,“我哪有。”
“就有。”
許映畫可不想錯過下午曠工的機會,死鴨子嘴硬,“才沒有,我那是教你分享,你小孩子不懂。”
“我不是小孩,我懂。”
“那你懂的話,你就讓我帶你出去。”
“那……好吧。”南寶不知不覺被繞糊塗了,隻能答應下來。
隻要能和許意在一起,有沒有爸爸都無所謂。
帶孩子這項任務徹徹底底交給許意和許映畫了,她們經驗不足,因此出行的時候,隨身帶著保姆保鏢一起。
說是帶小孩,許映畫可沒這個打算,興致勃勃地拉著許意去逛商場。
當然,她理所當然地哄誘顧傾南,讓他知道,隻有進這些店,才能讓媽媽開心,媽媽一旦開心的話,就不會走了。
“真的嗎?”南寶睜大眼睛。
“真的,小姨不騙人。”
“好。”
南寶鄭重其事應一句,打算抵製住去遊樂園的想法,陪這兩個女人逛街,並且保持不哭不鬨。
他認真聽話的樣子,許映畫突然心酸了下,早知道就不騙小孩了,她也不知道許意會不會離開。
哪怕孩子是自己的,但許意畢竟沒有關於孩子出生和成長的記憶,未必會因為血緣關係而選擇留下。
許意對陪許映畫逛街以及帶寶寶玩耍兩件事,沒有偏向誰,她做什麼都可以。
許映畫邊走邊說,“姐,你這次既然是回來結婚的,怎麼沒看你張羅。”
“張羅什麼?”
“見家長,結婚戒指,還有房子什麼的。”
“陳庭川最近忙。”許意淡聲道,“他說顧老夫人病情加重,他無法離開醫院,我和他的事情隻能往後拖拖。”
“哦?”
“怎麼了,你這語氣有點怪。”
“沒什麼。”許映畫吐了吐舌頭,“就是感覺有點奇怪,你為什麼要叫他全名?”
許映畫可是記得很清楚,她這個好姐姐,之前叫顧深遠的時候都是一口一個深遠或者我家老公。
那親密度還真不是現在的陳庭川所能比的。
許意被許映畫漫不經心的一句弄得稍微失神,自我提醒下次要注意措辭,免得又在細節上被發現。
許映畫沒有許彥之細心,是個粗大條,壓根不在這種事上加以關注,進商場後就差一頭栽人家店裡頭。
她不是給自己買,而是一樣一樣給許意試。
“姐,你不知道我每次有多想和你再在一起邊喝奶茶邊逛街。”許映畫把兩個鮮豔色彩的搭配套裝往許意跟前比劃了下,搖頭道,“可惜你一直不在。”
許意假裝什麼都不知道,遲疑道:“我們姐妹感情很好嗎?”
“可好了,你特彆喜歡我,晚上睡不著的時候還會抱著我一起睡。”
“……”
這丫頭在胡說什麼,明明是她自己害怕打雷跑到姐姐房間睡覺,第二天還不疊被子的那種!
奈何許意現在沒法戳穿,隻能看著這妮子繼續扯謊。
除了她們姐妹情深是真的,其他都是假的。
“姐,你記不記得你之前幫我開過家長會?”許映畫循循善誘地問。
許意:“不記得。”
許映畫:“其實我上學時成績挺不錯的,每次你去開家長會的時候,你都特彆開心,老師會把你單獨叫到辦公室,問你怎麼教育出我這麼聽話懂事的妹妹。”
許意:“……”
她現在隻想把這隻臭妹妹的嘴給捂起來。
這都是哪門子的彌天大謊,她明明記得自己每次被老師叫到辦公室單獨教育時,總會麵對許映畫的個位數考卷以及各式各樣的小情書,被一辦公室老師看著,尷尬得想要鑽入地底。
許映畫分明看她不記得事情,把她當傻子騙!
騙完後,許映畫還樂滋滋地沒當回事,興致勃勃指向一家店:“誒,那邊有男品店,你要不要給姐夫買點東西?”
問完後,她有點後悔。
許映畫知道每次和姐姐出門逛街姐姐都去男裝店的習慣,久而久之做妹妹的也習慣了,現在居然還問她去不去男品店。
許意看許映畫一眼,“什麼姐夫?”
“我姐夫就是陳醫生啦。”許映畫隻能這樣說。
女人果然是心軟動物,之前許映畫討厭顧深遠,但幾年下來看這個狗男人辛苦帶娃並且自覺切斷身邊桃花,她居然產生同情。
反而是那個陳醫生,因為不知底細,許映畫沒有偏向於他,這會兒隻能順著話柄扯到他。
許意為了不露餡,便點頭:“好吧。”
男品店的東西看來看去也就那幾樣,高品質的襯衫和西服都是私人定製,展現在店裡的多數是樣品。
許意草率地挑了根棕色皮帶。
價格對於她們來說不算貴也不算特彆便宜,五位數,許意去刷卡的時候沒眨眼,心平氣和得讓店員以為她隻是來買了份早餐。
倒是許映畫有些心疼,盤算著這個錢可以讓她買個包包了,她不缺錢,是建立在許彥之給她充足零花錢的份上,偶爾許彥之看她頑皮會縮減零用錢,那許家二小姐後半個月的小日子就過的緊巴巴的。
“這是你媽媽給你的錢嗎。”許映畫感慨,“真好。”
“自己接項目賺的。”許意雲淡風輕答一句,讓店員把皮帶包起來,“讓你不好好工作學習。”
許映畫噎然,有一瞬間,她想努力了,不為彆的,就為能包更多的小哥哥。
出店門後,許意給陳庭川撥了個電話,“你在哪?”
“我在醫院。”陳庭川那端的聲音聽起來和往常無異,“挺忙的,你有什麼事嗎?”
“沒有。”許意想了想,還是象征性道一句,“就是有點想你。”
“你在哪?”他溫和笑著,“我忙完找你。”
“不用,我在公司,也挺忙的。”
“那先掛了?”
“好。”
末了,兩人本該再道一句麼麼噠。
但是許意沒有說,那邊也沒有說。
電話掛斷沒多久,逗完南寶準備走的許映畫抬頭突然看見不遠處有個男人的身影,不確定拉過許意的衣角,“姐,你看那邊,是不是有點像陳庭川?”
許意順著手勢看過去。
恰巧,不遠處的男人剛好回頭。
更巧的是,這個男人就是剛才還和她通話的陳庭川。
兩人四目相對,不閃不躲。
剛才在電話裡,一個說在醫院,一個說在公司,現在兩人都在商場碰見,場麵愈發地尷尬。
儘管許意在電話裡撒謊了,她沒在公司,而是陪妹妹和兒子逛街,但是很明顯,陳庭川看她的眼神更加地慌張。
因為他的旁邊,還有個身材窈窕的女人。
光看背影,許意感覺這個女人有點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