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謐的房間裡,那兩個字音低沉清晰,一點不漏落入許意的耳中,她的臉蛋泛起潮-紅。黑白分明的雙眸一眨不眨,身子站立於男人眼前,腳丫子稍埋入柔軟的地毯,略顯不安地蜷起。
她皮膚天生白皙嬌嫩,稍微一點羞澀便格外明顯,原先柔美的氣質上,不知不覺染上嬌媚。
大部分女人麵對這種事總是不如男人得心應手,常常處於下風,感情而很多男人不過是想打個炮而已,沒感情所談。
大晚上的,孤男寡女,工具就在眼前,確實是個淪陷的機會。
但許意冷靜下來後,隻有一個想法:把套套扔他臉上。
好一會兒,她還是忍了下來,冷冷回一句:“那你慢慢想吧。”
繼而,轉身就走。
走的時候沒注意,裙邊一個不小心,把茶幾上的小包裝給蹭掉了。
她的冷漠,說明這種暗示性的玩意隻是個意外的出現。
顧深遠被晾在原地,湛黑深邃的眼眸浮現出耐人尋味,垂下去的視線落在地上一個被拆封的套套上,仔細觀察後,確定這玩意應該被小孩子拆開玩過。
成人可沒這個興致去戳一個套套。
那麼許意剛才,不過是整理下而已。
他的話,對於他們現在的關係來說,確實冒失得很。
想起之前便因為自己的冒失進局子構成一定程度上的性騷-擾,顧深遠沒思忖太久,走到房門口,進去前敲門,不失誠意道一句:“不好意思,剛才冒犯了。”
許意聽著有些煩悶,“我要洗澡,有事直說。”
她沒工夫聽他一邊抱歉一邊看她,那眼神仿佛能將她剝光吃掉似的,搞得人很不自在。
“給你買了小禮物,能收下嗎?”
他態度誠懇。
許意不想囉嗦,“你放門口吧。”
等到顧深遠離開後許意才走過去把門打開,看見地上的兩個裝飾盒,難免訝然。
這個盒子她記得,之前在車裡見過。
女人抵抗不了拆快遞和拆盒子的欲-望,許意沒多想,簡單拆開後,看見一枚鴿子蛋鑽戒。
許意心裡默默道,現在的男人都這麼低調嗎,送個鴿子蛋說是小禮物?
靜靜看了會後,許意把盒蓋重新蓋上,當做什麼都沒看見,又關上了門。
俗話說拿人手軟吃人嘴短,她並不想無緣無故接受彆人的禮物。
從浴室簡單衝了個澡,許意裹著浴巾出來,想起自己今天又忘記帶換洗衣服了。
昨天是拿顧深遠的襯衫簡單湊合的。
現在和他共處一室,許意不太好意思穿他衣服到處晃悠。
她還是把衣服洗一洗,用烘乾機烘乾再穿上算了。
夏□□物洗起來不難,用香皂揉揉就好,不過還是耗費不少時間。
沒多久,房門再被人輕叩三下,低醇男聲緊接著傳來:“你是不是沒衣服穿?”
被一語道破,許意隻能承認,“嗯,忘帶了。”
“我給你放門口,你自己過來拿。”
“不用,我穿不慣你的衣服。”
“這是給你準備的女式睡衣。”
聞言,許意發怔一會,等外麵腳步聲撤去後,慢慢地挪動腳步過去。
她小心翼翼裹緊浴巾,先是把門擰開一條細小的縫隙,確定周圍附近沒有男人後,才貓著腰將地上的衣物撿起來。
這確實是給她準備乾淨的換洗衣物,吊牌還沒拆掉。
首飾盒還靜靜放在衣袋上。
這一次,許意不好意思隻拿走衣服而忽視這個“小禮物”,隻能一同拿進來。
衣袋裡,除去一身粉白相見的草莓睡衣褲,還有內-衣褲,提起一看,正是她的尺碼,剛剛好,沒有一點的出入。
許意心頭浮現出一個字,狗。
他是記憶力好得能記住三年前摸過的三圍,還是上次偷窺到所以爛記於心?
算了。
許意繼續換衣服,她又不是純情少女,有的穿就不錯了,和狗前夫有什麼好避諱的。
等她出來後,顧深遠把手機遞過去,“響了三遍的手機鈴聲,你要回嗎?”
許意邊擦拭頭發邊接過來,掃過號碼之後,懶散地丟到一旁,“不用理。”
是陳庭川的號碼。
不是她不接,而是接了他半句屁話都沒有,難不成大晚上的她和這人在電話裡耗時間。
“這就不理了?”顧深遠輕笑,“還以為你們真像你之前說的那樣情深似海。”
“海水都變綠了,還怎麼情深。”
“我需要告訴你一件事情。”
“什麼事?”
“你出院那天,陳庭川接到一個女人的電話,讓他去接機。”顧深遠看戲似的口吻,“我調查過,那個女人是趙琴蘭的養女,也就是你姐姐。”
許意仔細認真地聽著,象征性做出驚訝的神色,卻也不到瞠目結舌的地步,這種意外又是在意料之中。
她如此淡定,顧深遠反而沒法繼續看戲了,“你不懷疑嗎?”
“他們要是在一起就在一起吧,我無所謂。”許意聳肩,“趙絲她本質上像我媽,沒心沒肺,她看上的男人,僅僅是想春-宵一夜。”
這三年裡,和趙絲相處的是許意的第二個意識。
可第二個意識說到底什麼都不懂,容易被忽悠,比如趙琴蘭說是她媽那就自然而然當媽相處,全然不記得被拋棄這件事。
趙絲同樣如此,維持的姐妹情都是表麵上的,塑料又廉價。
甚至明裡暗裡在和她這個真千金進行攀比。
如果姐妹兩喜歡同一件珠寶或者衣服,趙絲便想占為己有,如果實在迫不得已讓給她的話,就在趙琴蘭麵前說儘好話,表示當姐姐的體貼大方。
趙絲非要和許意鬥,爭趙琴蘭的寵愛。
就像喬雲莉想和她爭顧深遠,可許意壓根就不在乎這兩人在乎的人和事。
對於許意來說,爭來爭去,都不如抱著南寶睡覺來得舒心。
手機鈴聲,再次在空寂的房間響起。
“接吧。”顧深遠說,“也許有難言之隱呢。”
許意麵無表情:“你要是感興趣你自己接。”
顧深遠沒興趣,他隻是禮貌性地建議下,畢竟陳庭川這人不算太壞。
接聽鍵,還是被劃開了。
因為房間安靜,饒是沒開免提,也能聽見那端的嗓音,沙沙的,無奈又悲情。
“對不起……”
“我真的好後悔,我也不想這樣的。”
“剛才實在沒勇氣向你坦白,現在喝了酒,才下定決心……”
“小意,你相信我,我不是故意背叛你的。”
“我是被人陷害的,她給我下了藥。”
“可說到底……還是我的錯……我知道自己沒有資格喜歡你了。”
斷斷續續傾訴這麼多的心事後,陳庭川啞著嗓子問:“你有在聽嗎?”
顧深遠:“在聽。”
陳庭川:“……”
顧深遠:“繼續?”
陳庭川:“……”
一句話都沒繼續說下去,直接把通話給掐斷了。
陳庭川狀似真情實感的解釋實際上蒼白無力,起不了太大的作用,甚至沒有煽情的點。
可他也下不少勇氣來做這番解釋,結果是對牛彈琴。
許意自始至終聽得興致缺缺,一句話沒回。
倒是顧深遠沒忍心讓陳庭川覺得他那段深情的認錯是對著空氣說的,才“好心”回答一句。
許意看了眼顧深遠,問:“你想評價什麼?”
“你前男友確實是個純情小少男。”
“怎麼看出來的?”
“因為和其他女人睡過,他就覺得自己沒資格喜歡你了。”
現階段的很多男人都未必有這種覺悟,有的甚至不覺得在有對象的情況下多睡幾個女人或者小姐有什麼錯的,大有一副“雖然我身體出-軌但我真心愛你”的態度。
許意猜,陳庭川的思想可能和傳統家庭有關係。
她稍稍陷入沉思的樣子,在顧深遠看來,總覺得是反悔,為避免她想太多或者回心轉意,他提醒道:“你去南寶房間看看,他剛才可能被鈴聲吵醒了。”
提到孩子,許意沒有繼續想下去,果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