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前給許意的威脅,根本不可能實現。
就算她不同意複婚,他也不會強行分割她和孩子,隻是在那樣的條件下,他貪心不足想要更多而已。
事到如今,他除了捆綁她沒有其他留下的方法。
“你到底有沒有辦法?”顧深遠略顯不耐煩地問。
陳庭川沒有再去喝小姐遞來的酒,俊臉浮現出幾分正經,“沒有。”
“那她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你總知道吧。”
“受刺激了。”陳庭川說,“先前恢複也是因為受到一定程度上的刺激,現在又變成這樣子,很明顯是其他刺激了。”
“沒有複原的可能?”
“她之前朝我要了安神類的藥,按理說應該有效果,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陳庭川陷入一陣沉思,“上次也是吃了藥才複原的。”
按照陳庭川話中的意思,吃一次藥就可以變化人格,那麼讓許意現在再吃一次的話不就好了?
“那種藥,你還有嗎?”顧深遠問。
“沒有,全給她了。”
“她放哪了?”
“她又沒放我兜裡我知道個毛。”
“應該在她包裡。”
許意現在記憶不清楚,人雖然冷漠但看起來很好騙,如果顧深遠找個借口接近她,再順便把藥偷偷給她服下,是不是就能恢複了?
如果恢複的話。
他不會再威脅她了。
這次一定得當顧奶奶伺候著,免得情緒激進,又對他愛理不理。
“隻要有解決的辦法就好。”顧深遠心頭的石頭稍稍放下,“喂她吃藥,應該不難。”
“是嗎?”陳庭川笑了,“彆說吃藥了,你現在接近她都是個難事,不信你打個電話試試?她保證不接。”
“不可能,她不至於這麼無情。”
“你試試唄。”
雖然沒底氣,可顧家男兒怎麼能在情敵麵前丟臉,顧深遠摸出手機,撥出許意的號碼。
三十秒後,陳庭川問:“她接了嗎?”
顧深遠:“聽到一個女聲。”
陳庭川:“她說什麼了?”
顧深遠:“撥打的號碼已經關機。”
這個機械的女聲說明,顧深遠很有可能被許意拉黑了。
“關機了,沒辦法。”顧深遠心平氣和地為自己找借口。
陳庭川沒信,自己撥了許意的號碼,沒多久,便聽見那端甜美的女聲:“嗯?”
“小意。”
“怎麼啦?”
可能這重人格的許意對陳庭川出-軌這件事的印象並不深刻,她對他的認知還停留在美好的一麵,所以語氣溫柔得不像話。
“你在哪?”陳庭川問,“我有點擔心你沒地方住。”
“我在酒店,就你上次住的套房,我覺著住得還挺好。”
“那就好,你是不是要走了?”
“嗯嗯,你要和我一起嗎?”
有那麼瞬間,許意溫柔的嗓音聽得陳庭川飄飄忽忽的。
如果他們可以忘記之前的所有事情重新開始的話該有多好,如果他什麼過失都沒有,什麼漏洞都沒有的話,完全有勇氣肆無忌憚地追求她。
“我還有點事。”陳庭川勉強維持聲音的平和,“你一個人小心點。”
和許意又閒聊幾句,通話掛斷後,陳庭川再看向顧深遠,似乎在說,彆不承認了,你就是被拉黑了。
拉黑沒關係,隻要臉皮厚,媳婦追到手。
他完全可以像之前那樣去酒店找她。
隻要把藥吃了,恢複原樣的話,一切皆有可能。
原先的酒店套房,顧深遠熟悉路線。
上次闖進去是個意外,這次可能沒那麼幸運。
來到房間門口,他沒有猶豫,直接按了門鈴。
套房的門是安裝電子鎖和監控以及隔空傳話的。
門鈴響起之後,客廳裡的許意便透過屏幕看見站在外麵的男人。
是她不想看見的人。
“你要乾什麼?”她沒好氣地問。
房門外的顧深遠聽見她的聲音,克製陳述:“我有事找你。”
“我不想見你。”
“是很重要的事情。”
“就算天王老子來了,我也不會給你開門。”
許意壓根就不關心是什麼事請。
隻要和顧深遠有關的,她都下意識地排斥。
在她這重記憶裡,這個男人自傲無禮又無賴,和斯文儒雅的陳庭川比起來差遠了,就連許彥之這個老男人都比不上。
他唯一拿得出口讓她和他有交流話題的就是孩子。
但是這次連孩子都沒帶來,估計所說的事情和孩子無關,既然如此,她為什麼要理他。
門外,已經做到和她打持久戰的顧深遠被拒絕後並不意外。
人生嘛,怎麼可能沒有一點挫折。
他可以等。
她嫁給他的時候,在家等過他很多次。
等他回家吃飯,在湯菜冷了的時候不厭其煩地熱了一遍又一遍。
顧深遠現在所做的事情,不過是和她有關的重蹈覆轍。
在門外等了兩小時,顧深遠有些慶幸沒帶孩子來。
本來就是他一個人的事,卻牽扯到最無辜的孩子。
等待的過程中,顧深遠和保姆通過兩次話,無非是詢問南寶的吃飯和睡覺情況。
外麵的天早就黑了。
不知不覺,夜深了。
又不知不覺,淩晨了。
裡麵的人,並不知道外麵有人在等待。
許意洗漱後做了睡前基本護膚,還做了瑜伽,又懶洋洋躺在床上用手機刷短視頻,自在又舒適,最後抵不住席卷的困意,蓋好絲絨被,美滋滋地睡過去。
早上。
許意是被手機鈴聲吵醒的。
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時間是七點。
那端,傳來陳庭川熟悉的聲音:“小意,你現在有空嗎?”
清晨剛醒,有輕微起床氣的許意擰眉,“怎麼了?”
“我出事了,你能來警局撈我一下嗎?”
“你犯什麼事了?”
陳庭川在雲城沒其他的朋友,之前說要準備準備帶她去見陳家長輩也一直沒動靜,許意知道他在這裡的社交並不好,出事後隻能打電話給她做擔保人。
他沒在電話裡把事情說清楚,隻說她過去就知道了。
有些事情,陳庭川一直不想讓她知道,因為難以啟齒。
可最後還是瞞不住的。
許意草草地換上便利的衣服,沒怎麼化妝,抓了隻口紅便草草地擰門出去。
門一開,她便被嚇到了。
……顧深遠怎麼在這裡,跟幽靈一樣。
他好像站了一宿。
對上她打量的目光,顧深遠問,“你終於出來了,我等你好久,就想和你說點事。”
“我沒時間和你說。”許意一邊對著反光的牆整理衣服一邊陳述,“陳庭川打電話給我,他出事了。”
“出什麼事了?”
“我也不知道,你彆擋路。”
她對出現在門口的男人全然沒有好感,更不想聽他一句話。
許意腳步很快,顧深遠沒攔得住。
他大腦有點空空的,不得不清楚地意識到一點。
他等了她一宿,卻不及陳庭川一個電話就能把她叫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二更完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