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正明見她沒鬨騰,也是鬆了一口氣,便打開碗櫥拿了黍米下鍋,到底是沒碰她拿來的袋子。
能接受就好,他雖然就一個人過日子,但還是希望自己的媳婦能在家裡忙活的,外頭有他就成了。倒不是瞧不起女人,而是地裡刨食兒辛苦,倆人有了開頭,他願意為了自己的新家去努力,前提是家裡的女人也能理解他,而不是在背後鬨騰。
想到隔壁村一個社員娶了城裡來的女知青,天天忙的跟條狗似的,桑正明就嚇出了一身白毛汗。
講道理,老爺們也是人,要養家糊口的,地裡的活兒那麼重,家裡的女人要是乾不了重活,他一點都不介意。但是他非常介意在外頭累死累活一天,家裡媳婦還翹著腳等他伺候一日三餐,那樣的話,他就是鐵打的都受不住。
想到這裡,他就佩服村子裡的大多數嬸子們。地裡的活兒乾了一天,回頭還得伺候男人孩子還有公婆,一個個真就是鐵娘子。
不過他沒什麼自虐的愛好,他不會讓自己的媳婦活成那樣,當然也不想自己活成那樣,倆人相互理解包容是最好的了。
過日子嘛,兩人對彼此都滿意當然很好,而且他要的是跟媳婦好好把日子過紅火,而不是供個祖宗。
程佳禾沒在意他的神色,反而趁著這個功夫整理一下原主前頭十幾年的人生經曆。
隻要一想到原主在老家那邊還有著無數備胎,她就腦殼疼。索性她下鄉後戶口也挪了過來,等閒不會再回去,頭皮倒是沒那麼發麻。
這個時候,桑正明先前倒的一大碗的水也差不多溫了,端起來就咕咚咕咚的往下灌。待喝完,便伸手把一個竹筒杯遞了過來,“閒著沒事削的,沒用過。”
“謝謝。”程佳禾伸出雙手接了過去,因著不怎麼渴,便小口小口的抿著。
桑正明收回了視線,磨磨唧唧的,這麼喝水有什麼意思。
想著,便開了口,“家裡就一間裡屋一間堂屋,你怎麼想的?”
程佳禾心道來了,連忙把竹筒放在灶台上,說道:“我在堂屋打地鋪就成了。”
桑正明哦了一聲,“這裡冬天挺冷的,沒有炕的話人受不住。”
程佳禾訕訕的笑了一下,這個她當然知道。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還長的都挺好看,她不是一個自欺欺人的人,說什麼炕上咱倆一人一半,我絕對不會打擾到你的話。
講道理,都是年輕人,有時候荷爾蒙這玩意兒可不怎麼聽話,時間長了,難免會心裡躁動。她這會兒可沒什麼旖旎的心思,要是換了原主,可能會裝模作樣一番,或者嗶嗶一通不越界的話,但是她可不敢相信自己的操守。
哪怕自己心知肚明不會咋樣,但避嫌倆字還是應該知道要怎麼寫的。
要不然呢,男女睡一張床上,然後還婊裡婊氣的說什麼我們就是單純的睡覺關係?
怕是要挨打。
見人等著自己回答,她連忙表示,“到了冷的時候可以再想辦法,我先不急。”
桑正明沒說什麼,把竹筒又推過去,“多喝開水。”對腦子好。
你自己想找飯票扒上來的,現在扒上了又端正起來,難不成漿糊用完沒得沾了?
程佳禾想著,這應該是這茬過去的意思,當下鬆了口氣,忙端著杯子也咕咚起來。
桑正明看著她,心虛的時候就裝模作樣,自己不跟她說話就表露本性了,這要不是碰著了自個兒,早晚掉火坑的命。
方才還小口抿水斯斯文文的,現在倒是一點都不講究了。
便開口:“回頭我找人弄火牆。”
話一說出口就有些後悔,這麼說不是正好倆人住不到一個屋子裡去嗎?
不過想了想,對方好像不願意在一個屋,便也不急,隻等來日方長。
灶膛後麵有些熱,程佳禾擦了擦額頭的汗,“謝謝,火牆的錢我來出。”
桑正明皺了皺眉,“你那點留著自己用吧,回頭我把家裡的錢也交給你,缺什麼你自己買。”
程佳禾有些傻眼,正要開口,對方眉頭皺的更深了,“怎麼,你還不願意?不願意就算了,我自己留著。”
“……”您這也沒給我回話的意思啊。
“這樣吧,家裡開支還是要的,你拿一半我拿一半,作為共同開支。”反正管錢管習慣了,到時候多和少的也就模糊了。
他想的也就是那樣,掌了我的家,看了我的能耐,就不信你還能找到比得過我的。
程佳禾:“可以,支出我會記好帳的。”
桑正明哦了一聲,隨你怎麼搞,願意管著也算是個好的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