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完了早上的一波, 程佳禾在圍裙上擦了擦手,“上回讓你打聽自行車的事兒怎麼樣了?”
孩子眼看著越來越大了, 自行車這兩年也不算難買,是該準備著了。
而且總不能在孩子要上學的時候才搬過去, 怎麼也得提前一兩年過去熟悉熟悉新家周邊的環境。
“咱們這邊沒有,倒是有朋友說縣城那邊私人的店時不時的會有貨, 就是貴。”
貴那是自然的, 不要票的大件兒,怎麼也不可能便宜了。
頓了頓, 程佳禾扒拉開咬著她小腿的閨女,無奈道:“你正常點兒行不行?”
顯然,早上剛醒,睡得還有些迷糊的壯壯此時是有點懵的, 哼哼唧唧了兩聲, 也不知道在思考什麼,總之就是雙眼無神。
見她這樣, 桑正明忍不住笑了起來, “她還沒睡醒呢,我給她抱進去緩一會兒, 小孩子就是要多睡才長個兒。”
“她要是能多睡會兒,我就謝天謝地了!”程佳禾給了他一個自行體會的眼神,“夜裡她最精神!”
等安頓好了小祖宗,兩口子也算是閒下來才能安安生生的吃口飯。
結果,這邊飯碗剛放下, 外頭就“咻——”的一聲,竄過去個龐大的黑影,嚇得程佳禾伸出去的腳又趕忙的收了回來。
要不是她手夠穩,這盆剛端出來的鹵水就得全灑了。饒是如此,也還是給晃蕩的濺了一些在自己身上。
“喂!”等人走了,她才伸出頭看了一下,“有毛病吧這是!”
大街上亂竄,也不怕撞著人!
“佳禾!”桑正明趕忙去扶她,“東西我來拿著,你進去換衣裳吧。”
至於彆的,街上統共這麼大點兒的地方,沒一會兒就能打聽出來。
程佳禾點點頭,“你注意點,外邊的盆子要用熱水燙一遍再用。”
轉腳就進了裡屋,見閨女還沒醒,也算是鬆了一口氣。
可就在她扣扣子的時候,外頭嗷得一聲就嚎了起來,不過轉瞬,方才還睡著的壯壯就睜大眼睛盯著親媽瞧。
程佳禾心裡暗罵了一聲,往前走了兩步,就見一短發女人撲在地上嗷嗷大哭。
定睛一看,見是呂四陽兩口子在拐角乾架,她立馬就收回了腳,打算來個眼不見為淨。
“沒事了,都屋裡待著去吧。”程佳禾揮揮手,叫男人把孩子抱進去。
桑正明沒說什麼,跟自家無關的事,他也沒多大興趣,隻是拘著孩子不讓她出去亂跑。
本以為這事兒就這麼過了,沒想到意外來的猝不及防,同時也讓兩口子快速下了決心往縣城裡頭搬。
這邊不比南方,在九月份的時候天氣就涼了下來。
眼下十一月,更是可以說邁入冬季,偶爾的還能下點雪。
晚上,一家子吃過飯,桑正明瞧著天色差不多了,便起身關了鋪子的門,程佳禾則是早早的點上了爐子,叫屋子裡溫度高一點。
就在桑正明轉身的時候,外頭響起了敲門聲,
“大冷天的還有人?”桑正明哈了下手,也沒有多想,以為是那嘴饞的錯了時間。
往常也有這情況,多是在外頭晚了,回家又饞那麼兩口的人會過來。
這會子的門是那種老式的木門,厚且笨重。
伴隨著吱呀聲,外頭兩個穿著棉襖的男人走了進來。
打前頭的呂四陽跺了跺腳,“老板,還有鹵肉沒?給我們弄倆熱乎的。”
聞著他們這一身的酒氣,桑正明眉頭皺了起來:“同誌,我們這是鹵肉鋪子,不是飯館,沒有熱乎菜。”
見他們這神智不清的模樣,他也不想惹麻煩,便道:“而且大晚上的,東西都賣完了,今個沒有了。”
沒想到他話剛說完,就聽“嘩啦”一聲,另一個帶著羊剪絨帽子的男人不爽的啐了一口,伸腿就把門口放著的鐵皮桶給踢翻了。
桑正明頓感不妙,正要側身,沒想到喝了酒的呂四陽從懷裡掏出了一把刀,毫不猶豫的就捅了過來。
那個戴帽子的男人也壯起了膽,同樣掏出刀子往上撲,嘴裡還喊著:“捅死這個鱉孫!咱哥倆窮的叫人看不起,他倒是吃香的喝辣的!”
桑正明沒想到會有這一出,反應不及時,硬是右腹部挨了一刀。
繞是這樣,他也沒往屋裡去,一邊大聲呼救,一邊不撒手的拽著倆人往外頭去。
隻是大冷的天,挨了一刀後血不停的流,再加上這倆心懷不軌,手裡的刀子更是不停的紮,還要奔著裡屋的方向去。
事情發生的極快,沒等任何人反應過來,呂四陽已經衝到了院子裡。
而外頭的桑正明連挨數刀,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
為了屋裡的老婆孩子,他強忍著痛,大聲朝著屋裡喊:“有刀!彆出來!”同時艱難的往前挪。
那戴帽子的氣不過,想再給他來一刀,隻沒想到裡頭傳來了一聲慘叫。
“啊!!!”
緊接著,呂四陽捂著眼睛跑了出來,一邊跑一邊慘叫,手下是灼熱的燒糊味。
程佳禾聽到動靜就知道不好,藏好了孩子,手裡提著通紅的火鉗站在門邊。
裡頭外頭,哪一個對她都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