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養孩子最大的痛苦, 就是當媽的要在良心母親和暴力母親之間做選擇吧。
不過想想，孩子都到了上學的年紀了, 雖然這麼想很對不起勤勞的老師，但是一個大禍害甩出去了, 那輕鬆的勁兒就彆提了！
隻是很可惜，十二月份的時候, 孩子放寒假了。
這是一個讓人哀痛的消息。
果不其然, 放假不超過三天，桑榆和同誌又挨了打。
許是上了一學期的幼兒園長本事了, 她這回曉得了反抗，並且還學會了叉腰跟親媽吵架：“你打我！你天天打我！你一天不打我你就睡不著覺！”
“我生氣了！被你打壞了，我不要住你的屋子了！”
程佳禾內心飄過一萬句MMP，“行, 你有本事就不住！”
老娘好歹也是接受過高等教育的文明素質人, 可你丫的成功讓你娘成為了一個有文化的潑婦，我還沒找你要精神損失費呢！
桑榆和小朋友用力的哼了一聲, 說不住就不住, 很有骨氣的在客廳裡打起了地鋪，振振有詞的：“沙發是爸爸買的！我睡沙發！”
隨便你！
程佳禾翻了個白眼, 也不擔心她凍著。
今年冬天的時候這邊供了暖，屋子裡暖烘烘的，你愛咋睡咋睡。
為了凸顯自己的骨氣，這小東西還抱出了自己小時候的舊衣裳鋪在了沙發上，“墊子是你買的, 我不睡你的墊子！”
就曉得天天打孩子，把我生出來就是為了打我的嗎？
她氣呼呼的，覺得自己的誌氣足以支撐到自己長大成人！
隻可惜這誌氣就支撐到了半夜，哭了一晚上的她喝多了水，又賭氣沒睡自己的小床，睡的不是很舒服，便非常熟練的尿了床。
相當於一泡尿把自己給泡醒了，回頭換了衣裳，灰溜溜的回了自己屋。
就這樣，她進屋的時候還委屈的。
心說你們大人就仗著自己長得高欺負人，第二天看見爹媽的時候，小東西還在記仇。
跟著程佳禾去鋪子裡的時候，她一路上都氣鼓鼓的，就是那吃茶葉蛋的手一點都不慢，足足吃了倆，還打了嗝兒。
“媽媽！媽媽！”她覺得自己馬上就要長大一歲了，看到邊上有個盤起來的小東西，非常機智的判斷出對方可能在冬眠，舉起來就喊，“媽媽，我找到一條冬眠的蛇！”
“你看！綠綠的！”
“……”程佳禾額角猛跳，“桑榆和！”你丫是不是瞎啊，那是水管！
結果就是小丫頭屁股上狠狠的挨了兩下，皺巴著臉，不情不願的被牽著走了。
小孩子不比大人，桑正明一早上就去肉鋪子買肉，程佳禾就帶著孩子去鋪子裡賣些早點，順便開始熬鹵水。
大人做這個為了生計，沒有什麼麻煩不麻煩的，可孩子就不一樣了。
她感覺很無聊。
因著有了上回菜刀片肉的事件，鋪子裡所有她能夠到的地方都沒有了危險物品。
壯妹妹左看右看的，終於找到了能玩的東西。
瞅見上回爸爸買酒剩下的盒子靠牆放，苦於沒有剪刀，就用手指頭慢慢的扣，成功的叫她扣出了一對小鳥翅膀。
又從桌上拿了媽媽以前包粽子剩下的線，一點兒都不嫌費事的給自己綁在了胳膊上。
小胖胳膊來來回回的扇動，覺著屋裡地方小，頂著雪跑到了院子裡來來回回的狂奔。
一樓的商鋪都帶了一個不大的小院兒，縱使來回了好幾圈，也達不到叫她飛起來的程度。
於是大壯難受了，大壯要找媽，大壯要飛。
結果很顯然，找媽變成了找罵。
她尋思著可能是地兒不高，上回跟方誌剛放飛小雀雀的時候，就是站在了桌子上。
於是等程佳禾忙完了早上的一波後，回頭就見她家那傻閨女搬了凳子，晃悠著胖屁股，站在了大方桌上。
上前就把人提了下來，“你不怕摔著？”
“不怕！我會飛！”大壯很有信心。
“……”媽噠，你個傻子！
一上午忙活的也挺累的，程佳禾懶得罵她，喝了口水，到一邊兒去看鹵水熬得怎麼樣了。
回頭見她還盯著桌子瞧，似乎有些沒放棄，就哄她：“趕緊的過來，媽待會兒給你鹵一個雞腿，要不要？”
“大雞腿可香了，你不是最喜歡了嗎？”
吸溜一聲，顯然這大雞腿對小孩兒的誘惑力很強大。
然而我們的大壯同誌有著自己的夢想，想了一會兒，搖搖頭，“我不要雞腿，可以給我鹵兩個雞翅膀嗎？我想飛。”
程佳禾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抬手就罵，“飛飛飛！飛你個頭！”
個倒黴孩子，你媽我真是想當一個溫柔的母親的。
沒想到人一點兒也不生氣，畢竟打從她調皮搗蛋開始，挨罵都成了家常便飯，甚至挨打都是天天都能上演的事兒。
於是她屁股一沉，坐在了自己的專屬小板凳上，小手托著下巴，一副天真的模樣，“媽，你說我站在咱家陽台上能飛不？”
正巧這時候桑正明也提著肉進來了，聽到他閨女天真的話後，兩口子驚恐的開口：“不能！”
這都什麼傻孩子，要了親爹媽的命了！
可對方壓根兒就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還從小板凳上站了起來，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樣，試圖說服爹媽她真的能飛。
然而勸說半天也沒什麼用。
她不放棄，想叫爹媽理解自己。
桑正明認真的看了她兩眼，把東西放下後，又洗乾淨了手，再也裝不出慈父的模樣。
一把將媳婦拉到了自己身後，認真說道，“彆勸了，我來。”
一分鐘後，熟悉的慘叫聲再次響了起來。
他呸了一口，對付這種小東西，勸是不管用的，打就完事兒了！
果然啊，又是挨打的一天。
沒一會兒，胖嘟嘟的丫頭就這麼看著爹媽有說有笑的商量起了中午吃什麼，一點兒都不心疼剛剛挨打過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