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出手就放了個大雷,後續留下了不少需要處理的麻煩事。
八貝勒,不,現在應該說是廉郡王了,過了正月十五就要出海,雖然皇上不肯承認這是流放,但在眾人看來這與流放也沒什麼區彆了。
雖說可以讓廉郡王帶著兵丁和糧草走,日後也能跟大清聯係,但良妃不能走,八福晉不能走,廉郡王年前剛剛被賜名的大阿哥弘旺也不能走。
一方麵是海外條件艱苦,另一方麵這又何嘗不是人質,隻要這幾個人在,廉親王就不敢輕舉妄動。
還是貝勒府的八爺府邸,連擴建的計劃都沒有,之前還趾高氣揚的八福晉如今都快哭成淚人了。
“皇上不留情麵,咱們又何苦忍著,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大不了就是死,也好過將來,爺去那不毛之地,夫妻離散,家不成家。”
八福晉寧肯拚著一死,也不想留在府裡邊守活寡,更不想爺下半輩子就飄蕩在海外了。
八爺卻是不想死的,關鍵他知道,隻要一出手,那就是必死的結局,若是再給他幾年的時間,或許還有把握跟皇阿瑪拚上拚,但是眼下絕無可能。
與其就這麼赴死,那到還不如出海,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隻要咱們活著,日後就總能相見,往後京城是什麼格局還都不好說呢,皇阿瑪曾經廢過太子,誰能保證將來就不會廢太子了,說不定皇阿瑪到時候還會讓我回來。”
就算皇阿瑪不改變主意,他將來若是真能在海外打出一片領土,未必不能把妻兒和額娘都接過去。
隻可惜,費儘心力扳倒了太子,最後卻讓老四撿了漏。
不過皇阿瑪猜忌之心這麼重,誰能保證老四不會是下一個廢太子呢,可能還不比他呢,海外逍遙自在,沒這麼多的束縛,又有整個大清做保障,想要打下一片領地應該也不難。
難不難的都得準備著了,廉郡王人緣好,又是奉旨出海,雖然他曾經的一部分追隨者如今對他是避之唯恐不及,但還有一部分人願意支持他,跟戶部磨,跟兵部磨,跟工部磨,就是為了他能多帶些人馬出海。
廉郡王就這麼灰頭土臉的認了,從此退出奪嫡的漩渦,京城最重要的事兒不是廉郡王出海的事兒。
而是新太子冊立,廢太子還住在毓慶宮呢,舊人是要給新人騰地方的,可舊人又該搬到什麼地方呢。
重新修建一處二阿哥府,那可是需要耗費不少時日的,再說皇上的心思一天一個樣,如今是舊人不如新人,可誰知道什麼時候新人又趕不上舊人了。
眼下這個節骨眼兒,新太子也好,廢太子也罷,朝臣都是不敢得罪的。
廢太子是自己跟皇上上了折子,要求搬離毓慶宮,而且不想住在京城,想去暢春園住,或是在京郊找處莊子。
如果皇阿瑪同意的話,他更想出海,遠離大清,一個曾經做過太子的人,待在大清很難再有什麼人生自由了。
他如今也怕極了皇阿瑪,之前皇阿瑪為了平衡朝堂,總是要拿著兩個兒子甚至三個兒子來達到一個平衡,跟老大鬥了那麼多年,做了那麼多年的太子,他早就累了,不想摻合其中。
皇阿瑪想提拔哪個兒子平衡朝堂,還是想讓哪個兒子做老四的磨刀石,都無所謂,但可千萬彆再找他一個**害了。
廢太子的悲哀之處,是連流放都不能,皇阿瑪不放心他去海外,大部分是出於安全考慮,不放心他和十四一樣去盛京,是怕他回了盛京搞事情。
如今他是既不能待在京城,卻也不能離京城太遠,一言一行都必須在皇阿瑪眼皮子底下才可以。
新太子如今也是戰戰兢兢,君心莫測,尤其是在這種一點頭緒都摸不到的時候,那就更得謹慎了。
越是謹慎,越是得要牢牢的摁住十四,之前還信誓旦旦的跟他說記住教訓了,可剛一回京城就搞事情,老爺子坑起兒子來可從不手軟,萬一老八把這事算在十四頭上,臨走之前坑十四一把,那哭都沒地方去。
四貝勒府大門緊閉,誰也不招待,在宮裡讀書的弘暉也請了假,被接回府裡頭了,不光是弘暉,連有著自個兒府邸的十四,如今也住進了四貝勒府。
四貝勒整個人都緊繃起來了,被皇阿瑪封為太子,這事兒雖然驚喜,但更多的是驚嚇,誰知道老爺子是怎麼想的,如今必須得老老實實的。
尤其是胤禎和弘暉,這兩個人最容易被人揪辮子,必須得他親自瞧著才放心。
四貝勒府的保留項目就是種地,後花園躲過一劫,前院就不成了,單獨劃了一塊地方用來種東西。
時隔好幾年,胤禎又換上了粗布麻衣,好在現在地裡邊的活少,幾乎不用怎麼費事兒,愁就愁在開了春之後,那活可就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