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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雨一聽黃老太讓二房去,暗歎真是叫妹子說準了。

錢晴給她出的主意也沒多高明,不過就是學著黃老太,拉一個打一個。黃家不分家,沾光的是大房和小姑子,其他三房都是吃虧的。

二房和四房裡,四房是老小,再加上老四媳婦拎不清,這些年沒少給錢雨下絆子,錢雨就不樂意找老四家的。

數下來,真正能拉攏的也就是老二家,黃老二跟黃老大年歲上就差了一歲多,人生道路上的關鍵點全跟老大家撞了個徹徹底底。結婚前後腳結,孩子也是前後腳生。

去年黃老大家的大兒子結了婚,扭臉老二家的兒子也相看好了人家。

但黃老太就是壓著老二家的說讓等兩年再說,說是給老大家的娶過兒媳之後,家裡就捉襟見肘了,得存上兩年錢再給老二家的辦。

這本也沒什麼,鄉下人家娶媳婦誰不是老的攢了半輩子錢才能風光辦一場,但問題就在於去年包產到戶,黃家人丁興旺,分到的地也不少。

老大一家子多吃多占慣了,種地也不下力氣,以前是吃大鍋飯,不下力的多了去了,但現在各家分了田地,都是鉚足了勁種地。結果老大兩口子天天嚷著身體不好,新進門的兒媳婦也是不下力,動不動就說自己犯惡心,是不是要有了。

種地的活計落在其他三房身上,尤其二房出人最多,下力氣最大。他們兩口子帶上自己兒子,一家三口都是熬在地裡乾活,勞力最多的老大家反而往後使勁縮。

總的來說,就是公家的大鍋飯不做了,但黃家的大鍋飯還留著。

錢雨拿回家那點東西就是個導火索,真正原因還是黃家的大鍋飯有人不想吃了。這裡頭就老二家表現的最明顯。

雖然各房心裡都清楚,家遲早要分,黃老太壓又能壓多久呢?等到小姑子嫁出去,黃老大家就成了家裡明晃晃的靶子,早晚另外幾房都要鬨起來。

錢晴跟錢雨都覺得,既然是早晚要分,那就趁早,在這輛即將要分崩離析的車上推一把。

這兩次外出見世麵,倆人都察覺到了時間的急迫,外麵的變化日新月異,時機不會等著你一個人。乾坐著等黃家分家,等分的時候,沒準已經錯過了好幾個機遇。

所以錢晴勸過錢雨,分家時候寧肯吃虧一點,但一定要分的乾淨徹底,而且動作要快。

為著個“快”字,錢晴連等都不想等,直接在黃萍萍來的第一天就把人趕走了。

黃萍萍本來以為自己是錢雨的小姑子,看在親戚的麵子上錢晴也不能多使喚她,誰知道錢晴連下馬威都不給,直接溫溫和和一句“哪兒來的回哪兒去”就給她攆回家。

本以為還要費點功夫,黃老太這次換人估計會換大房的兒媳婦,誰知道竟是直接讓二房來了。

不過這也很好理解,前段時間不管是分枕巾還是分文具盒,二房都吃了虧,按照黃老太的脾氣,安撫一二也是很正常的。

老二媳婦姓劉,叫劉二桃。皮膚曬的黢黑,頭發用一塊頭巾包著,看上去就是個利索人。

被黃老太交代去掙這二十塊錢的時候,她喜不自勝。雖然錢拿回來肯定要充公,但黃老太多少會給他們二房留點。

眼看著三房整天忙進忙出,錢雨一天比一天精神,劉二桃急啊!

她家一兒一女,兒子就不說了,上到初中畢業回來乾活種地,女兒卻是成績不錯,現在讀著初二。

劉二桃想給兒子趕緊辦事,把新媳婦娶進門來,也想給女兒掙點學費。

黃老大家的閨女比她閨女大兩歲,憑什麼那個丫頭成績不好還要接著往上讀高中?她的女兒怎麼就不能往上讀?

黃老太老說家裡困難,但每次都沒困難到大房頭上去。

劉二桃知道,黃老太心裡也有自己的小心思。她年歲大了,壓不住幾年,到時候一分家,怎麼說也要跟著老大家養老的。所以她才老是偏向老大,想著給自己留點後路。

話是這樣說,但劉二桃哪裡咽的下這口氣!

錢雨前段時間往回拿東西的時候,劉二桃就動過跟錢雨親近的念頭。這段時間錢雨老是不在家,她想獻殷勤也獻不到錢雨麵前。

現在這麼一個好事落在她頭上,整個人彆提多高興了。

“三弟妹,有啥事你們就吩咐,我什麼都能做!”

她才不像四房,想討好人又管不住嘴,非要動不動就腦抽一下,不刺錢雨幾句就過不下去。也不像大房,眼看著三房都要發達了,還準備拿捏著黃老太去逼老三家的。

這幾個妯娌裡,錢雨看得過去的也就二房。劉二桃雖然潑辣嘴碎,但做人比另外兩房亮堂多了。

“不著急,我妹她就是需要人幫她賣布,你就早上費點事,騎自行車去油田那兒,幫著把布裝上三輪車,然後跟著去鎮上賣就行。”

錢晴最近也缺人手,家裡的人有一個算一個,都忙的不可開交,她自己這幾天也出了將近一半的布料,手裡的錢鬆動了,得趕緊去拿第二批貨。免得時間久了,那廠長再把布料給彆人。

所以有錢雨幫忙盯著,還有丁傑跟著,再加一個劉二桃,出不了什麼亂子。她就準備抽開手去接貨。

劉二桃見到小山一般高的布料,整個人都呆住了。她是看著錢雨每次都能拿回來點好東西,覺得錢雨妹子估計做的生意不小,但沒想到會這麼闊氣!

這一匹一匹的布料,足有一百多匹!

布料全堆在錢母租來的房子裡,錢母看見劉二桃就親親熱熱的招呼她。

“今天早上來不及做多,就是昨晚上多鹵的一點鹵水,配上燒餅,彆嫌棄啊。”

劉二桃看著搪瓷碗裡兩個大燒餅,焦酥的外皮,外麵一層層的餅皮免不了掉一點碎渣在碗裡,裡麵夾的東西都是錢母從一口深紅色的大鍋裡撈出來的,幾片厚土豆,幾個油炸的豆腐泡,還有幾片海帶,再切兩塊鹵豬肉,上麵澆一勺子辣椒醬。還沒吃都讓人沉醉在這香味裡頭。

錢母現在每天做兩大鍋鹵水都不夠賣,甚至她還沒把鹵水弄到攤子上賣就有大院的人聞著味兒上門。你一點我一點,不出門就能把一鍋分完,小孩子們抱著搪瓷大碗來,買上一塊錢素菜,家裡再隨便蒸倆饅頭,就這也是有滋有味的一頓晚飯。

隨著她的燒餅加鹵味出名,也有舌頭刁的吃出來辣椒醬的不同尋常。錢母就乾脆做了一批辣椒醬,放在攤位最前麵。雖然銷路沒有燒餅加鹵味好,但最近也是在穩步上升中。

憑借自己雙手掙了錢的錢母最近春風得意,說話做事都帶著一點風風火火。

劉二桃這是第二次見錢母,第一次還是錢雨結婚時候,那時候的錢母坐在黃家的主桌上,半點沒有存在感。

“……大娘,你現在也做個體戶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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