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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母袖子一捋:“那中午彆叫劉家送了,去買點材料我來做。”

大女兒眼看著離婚前那段時間長出來的肉,現在又掉沒了,看著都叫她這個當媽的心疼。

錢雨也高興,比起以前她媽一看到她就要給她做吃的,她總是心裡愧疚覺得自己對不起父母,現在她有了自己的事業,已經能坦然接受父母對她的關愛。

“行,我叫二桃姐過來。”

黃老二剛才早看見錢母錢父了,嚇的他趕緊跑到曬粉場去。

沒臉呐!

雖然說他們家老三做的事賴不著他們二房兩口子,但想想這些年他們也沒對老三媳婦多好,這會兒再見人家錢家的人,黃老二生怕錢母說出來什麼難聽話。

倒是劉二桃大大方方的過來,麵對錢母明顯有點僵的臉也撐住了,笑嗬嗬跟錢母說些粉條廠的事,算了人頭,又很積極的蹬著三輪車回家裡弄了一大袋子白米,半袋子麵粉,還有幾顆大白菜,半桶油,土豆胡蘿卜,另外還逮了兩隻雞,在家裡殺了處理乾淨一並拿來。

人在哪個山頭唱哪個山頭的歌,早幾年她也沒欺負過錢雨,最多也就是看不上老三兩口子糊塗。現在人家不糊塗了,自然沒什麼說的。不過黃老三確實不像樣,她婆婆也不是個東西。她劉二桃既然倒黴進了黃家門當了老三嫂子,那合該補償補償,表達一下自己的歉意。

錢父閒不住,看粉漿池那兒忙不過來就去找了一雙乾淨膠鞋,一套就去跟著乾活了。

丁傑又去門口守著出貨,錢母在處理食材,錢晴就拽著周皓跟在錢雨身後到處轉悠。

“等到忙完了這一陣子,我準備沿著周邊蓋一圈房子,裡麵也燒上火炕,冬天有時候天氣不好,粉條上了凍曬不乾的也能移過去一點烘一下。”

“場地還要再擴大一點,我已經跟旁邊那戶人家說好了,等到年前就把他的那片農田承包過來,到時候春夏包給彆人種紅薯,冬天也能解決一部分的原料。”

……

卸紅薯的車剛來過,小山一樣的紅薯堆在院子一角。

錢雨從中間扒拉出來幾個紅心的紅薯,遞給倩倩:“那邊有個大灶,你把紅薯埋裡麵,一會兒就能吃烤紅薯。”

倩倩蹦蹦跳跳去了。

錢晴心裡對她姐的魄力有了清楚的認識:“姐,你太厲害了。”

錢雨一臉笑:“得謝謝你呢,再說這廠子也有你的股份。”

停了一下,錢雨又提起了明年的打算:“粉條頂多做到年後半個月,再往後天氣熱了上不來凍就不做了。但是我這麼大的廠房,也不能一直空到明年年底,所以我想著再開個廠。”

錢晴:???

錢雨看妹子一臉懵,就解釋道:“這不是下粉出了好多紅薯渣嗎?這東西我都攢了一大堆了,總不能一直放著占地方吧。”

“我找人問過了,說是豬吃紅薯渣長的快,我就打算再弄個養豬場,把這些紅薯渣消耗一下。正好包下來的地種紅薯,到時候還有紅薯藤也能喂豬。”

周皓看書多,這時候是他的主場:“這也是個辦法,現在大家還都是自家養豬的多,但市場那麼大,生活越來越好,養豬是行的,就是你最好找個技術員來。自家養豬那種幾頭的隨便養著可以,你辦廠就有很多事情不一樣,活物不比死物,要考慮到很多問題,疾病防治,衛生問題,還有怎麼喂養,劁豬,這些都要有專業人員盯著。”

錢雨點點頭:“我準備從農院請個技術員,但就怕人家看不上我這小廠子。”

周皓略一思索:“我給你問問我老師吧,雖然是中專,但也有相關專業,看有沒有人願意過來。”

錢雨自己上學不多,對有文化的人很是看重:“行,那麻煩你,就說來了隻要能乾這個活的,我一個月開一百。”

一百塊相對於進廠的工資不可謂不高,錢雨這裡還包吃住,應該會有人願意來的。

錢晴猶豫了一會兒才問她姐:“那姐,你打算把養豬場也放劉家村嗎?”

錢雨嘴角一彎:“當然不。”

事實上她已經看好地方了,在劉家村到梅花鎮的中間有一段路,那邊有個小土坡,這小土坡正正好卡在劉家村和梅花鎮的中間,一部分屬於梅花鎮,一部分屬於劉家村。但總體來說,歸屬於梅花鎮的部分比較多,劉家村就占了不到十畝地的樣子。

她打算把這片坡地承包下來養豬。

劉家村現在的粉條生意能做是因為劉二桃,養豬的生意可比粉條麻煩,活物一眼瞅不見就能叫人下藥。

她不放心離村子太近,就放坡地上,兩邊都承包,這樣也分擔一點劉家村這邊的注意。而且那地方離村子遠,周圍沒住什麼人家,就算養豬有味道也礙不著誰。小土坡另一邊還有一條小河,吃水也不麻煩。

到時候起個大院,豬欄砌好,隻要工人們注意點就可以了。

錢晴現在對她姐刮目相看,也許生活的巨變就是這樣讓人成長。錢母在油田上尚且聽到幾句說她女兒離婚了如何如何的難聽話,錢雨這邊的壓力必定小不了。

有的人感受到壓力就會把怒氣壓給自己,有的人感受到壓力就會把壓力還給外界。錢雨顯然是後者,她對抗這種壓力的方式就是以牙還牙。

你說我離婚不光彩,那我就非要過的比你們都好!

你說我一個女的開工廠做不好,那我就非要開一個又一個!

你說我不就是有幾個錢囂張什麼,那我就是要囂張給所有人看!

錢晴歎服之餘問她姐:“那你開養豬場還有錢嗎?”

錢雨半點不在意:“我再去找銀行貸款嘛,又不費事。”

這次貸款算是讓她看明白了,銀行的借款針對農戶的利息很低,而且借款期限也給的高,一般都是一年以上。

她粉條廠貸了八千,等到這個月過去粉條廠的盈利都不會低於兩萬塊。

她把銀行的錢還了,等包了坡地再拿粉條廠的設備去抵押貸款,等於本錢是銀行給的,她拿銀行的錢做生意嘛。周皓管這個叫撬杠杆資金,錢雨覺得說的不錯,就是撬杠杆嘛,花小錢撬動大錢。

隨口幾句就定下來再開一個廠,錢雨一點心理壓力都沒有。幾個人轉了兩圈就去幫錢母做飯。

有錢母在,中午的午飯就很像樣。

人太多,錢母就乾脆蒸了一籠饅頭,另外拿大盆子悶了一鍋米飯。

兩隻小公雞剁開,加上調料燉,再把土豆大白菜胡蘿卜放進去,半熟時候丟一把粉條進去。

香味飄到人鼻子裡勾著人的饞蟲。

工人們自帶飯盒,打了一碗菜再加上饅頭或者米飯,個個都吃的有滋有味。

往年哪裡有這樣的好事,農閒時候還能出來掙錢,還能白吃白喝。

一群人就蹲在院子裡吃飯,錢母另外起了一鍋丟進去大米和紅薯煮粥,米粒和紅薯都放的少,誰吃噎了就去打一碗。

一行人在粉條廠待了兩三天,更加深刻體會到錢雨的不容易。

大半夜兩三點鐘需要起來把粉條攤平上凍,到了四點鐘還要翻麵。最後還要在淩晨六點之前把粉條收起來,免得落了露水。

幾個人都跟著幫忙,累得要死。唯一高興的大概就是倩倩了,曬乾的粉條放在火上一燎就變得白色蓬鬆,發出嗶嗶啵啵的聲音,吃到嘴裡帶點甜味,倩倩玩的不亦樂乎。

直到最後一天要走,錢父胡擼了幾下頭發,內心第一次動搖。

大女兒這兒也太忙了,老婆開小賣部也忙,小女兒現在看著清閒,等到門店開業估計也閒不住。

他還要在火柴廠裡消磨著過嗎?

他這副身板還行,體力活也做得,老婆身體一般都幫著女兒們看攤還發展自己的事業,光是每個月賣辣椒醬都比他的工資要高的多。他就這樣乾看著?

臨走時候,錢雨悄悄問錢晴:“咱爸咋回事啊?好像有話要說。”

錢晴這幾天一直盯著錢父呢,現在全家都奔走在掙錢的康莊大道上,就錢父一個“後進分子”,天知道錢晴多想把她爸給敲醒。

“猶豫著呢。”

不過不著急,她自己的爸自己知道,彆的都好,就是碰上奶奶跟他哭就遭不住。也是她們母女三個都不是愛哭的性子,她爸對這種一哭二鬨三上吊的手段沒有認知。

“等過年時候再說吧。”

不出意外的話,今年過年又是一出鬨劇。每年她奶奶都要作一把,今年趕上她姐當廠長,她奶奶不作妖簡直是不可能。

“咱爸是個什麼人你還不知道?就是吃不住咱奶的眼淚。等到他什麼時候認識到咱奶一心念著的都是大伯家,咱們再說拉拔咱爸的事。他要拎不清就不管他,讓他拿著自己的幾十塊錢工資去儘情的補貼侄子。”

錢雨一想到過年就頭大:“想到今年要被人圍著問離婚,又要被人探究粉條廠是個什麼情況我就煩。我今年能不能不回去過年啊。”

錢晴拍了拍她姐的手,她姐的粉條廠所有人都知道,雖然她比她姐手裡的錢多,但是五套門麵的事還壓著,今年可以暫且逃過一劫。

“回啊,怎麼不回。我給你搭一身,賊漂亮!年前咱倆去燙頭發,爭取過年期間一定要讓他們認識到你非常有錢!”

錢雨一臉“我妹妹瘋了怎麼辦”的表情。

錢晴拎著她姐的耳朵耳語幾句,錢雨的眼睛跟著亮了。

“能不能叫咱爸看清楚咱奶的真麵目就看過年了,你的目標就是秀,越豪氣越好。”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咱就是說,還是十二點和晚上九點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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