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皓抄起一個饅頭塞進老丁嘴裡:“吃飯都堵不住你的嘴!”
老丁被饅頭噎的一個白眼翻上來,嘴裡支支吾吾的還不消停:“我又沒說錯!皓哥你那時候成績多好啊!我老子一喝大就念叨,說是十個我捏起來都比不上你……”
周皓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仰頭灌下。錢晴看著周皓這樣,心裡就揪著疼。
老丁又絮叨了一會兒,終於撐不住酒勁兒撲在桌子上不動彈了。
錢晴有點忐忑:“彆不是暈過去了吧?”
周皓伸手翻了翻老丁的眼皮:“沒大事,睡著了。”
老丁一睡著,周皓也懶得管他,照顧著錢晴吃飽,然後把人扛回去。
老丁的店麵是兩層,一樓是舞場,二樓就是住人的地方。兩人帶著老丁回去的時候,舞場已經散了,周皓把老丁放回他自己房間,這才帶著錢晴離開。
月色溫涼,兩個人的身影在地上拉了長長的一道。
這樣的夜晚讓錢晴想起來周皓跟她表白的時候。
也是這樣一個高懸著明月的夜晚,彼時的周皓還沒有現在的通達明朗,像是一塊捂不熱的石頭。
“我是被家裡人過繼給遠親的,前年我的養母出了意外去世了。”
“所以我現在回了親生母親那裡。”
他甚至連喜歡都不敢說出口,隻能乾巴巴的把自己的所有底牌掏給錢晴看,然後就是靜靜等待著對方給出的審判。
錢晴挽著周皓的胳膊,幾年過去,周皓變了很多,但她卻越來越覺得自己離不開周皓。
“想什麼呢?”
錢晴在黑暗中盯住了周皓的眉眼:“想你過去是怎麼樣的一個小可憐。”
周皓把媳婦的手拉起來摸在自己臉上:“我現在還是一個小可憐。”
錢晴笑著擰他的臉蛋:“哪裡可憐?”
“整天守在家裡的小老公,老婆還不回家。”
“……我這不是帶你出來了嗎?”
“你都忙著工作,我整天好寂寞的。”
良久,錢晴才淡淡說道:“那我生個孩子陪你吧。”
自從去年結婚之後,兩個人一直都有做措施。現在錢晴冷不丁的說出這麼一句話,讓周皓幾乎愣住。
“怎麼?你不願意?”
“說話呀,啞巴了嗎?”
猛地,周皓把錢晴打橫抱起來:“還說什麼?回去生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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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晴跟周皓在省城待了七天,除了最開始兩三天去找代工廠,後麵幾天竟是哪個地方都沒去。
回程的路上,錢晴捂著腰,萬分後悔自己為什麼要鬆口。
就不該說什麼要孩子!順其自然不好嗎?
回家之後,錢晴修整了幾天,然後直接一個電話把丁傑從南方給召了回來。
時隔半年沒見,丁傑回來的時候穿著騷包的紅色上衣,下麵是長長的闊腿褲,衣服外麵還罩了一件又厚又寬的西裝外套。
錢晴都沒勇氣看他第二眼,這種打扮,跟拿著辣椒油往眼睛裡滴有什麼區彆!
“你身上穿的這是什麼玩意兒?”
丁傑臭美的搔首弄姿:“姐你不知道,現在南方就時興這樣穿!走大街上好多人都是這樣的,你看,我還給你帶了一台雙卡錄音機回來呢!”
錢晴對雙卡錄音機沒什麼興趣,逼著丁傑把身上那一套辣眼的東西換下來。
丁傑被扒了西裝外套,露出一小片白白的肚腩,錢晴戲謔的看著他。
丁傑不好意思地把裡麵的老頭汗衫往下扯扯:“……怪阿飛,老是叫我過去吃飯!”
說著就跟錢晴吐槽,說阿飛現在不得了了,小攤子換成了小餐館,店裡還上了一個透明的玻璃櫃台,裡麵擺著錢母的辣椒醬。還不給無限製的買,非要整個印章,來吃一次煲仔飯就掛一個章,集齊十個就能買一瓶辣椒醬。
錢晴來了興致:“這倒是有意思,咱們晴月的店裡也可以跟著學嘛,這東西叫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