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爹你拍我乾嘛?”伊巧珍揉了揉被拍痛的肩膀。
伊膳長長歎息,“我真是……真是……”
“你真是什麼?”
“我真是糊塗了。”
父親曾告訴他,作為一名廚師,要永遠秉持垂柳似的謙卑,切忌自高自大。他一直記著父親說的話,然而這些年他“身居高位”,到底是有些得意忘形了。
“糊塗到如此自高自大。”
伊巧珍安撫性地輕拍伊膳的背,“哎呀,老爹,這,誰也想不到嘛,也不是你自高自大,誰能想到鄉下小飯館的廚子能有這麼厲害嘛,正常人都想不到的。”
伊膳忽然盯住伊巧珍,長籲短歎起來,“唉……唉……”
“不是,老爹你這什麼眼神,你這麼看著我乾嘛?”
“我隻是想,你和如珠飯館的那位袁姓小姑娘大約是投錯胎了,她才應該是我伊家後人。”
伊巧珍:“……”
她張張嘴,又隻覺氣虛。作為名廚伊尹的後人,她在廚藝上的確沒什麼天賦。她癟嘴,“老爹,不帶你這麼傷人的。”
伊膳笑著摸摸她的頭,“開玩笑的,好了,回去吧。”
上車之前,伊膳最後再望了一眼如珠飯館。回家之後,伊膳進入廚房,一直在廚房待到晚上十點。
“這麼晚了還不睡?”伊巧珍打打嗬欠。
“我再練一會兒。”伊膳用湯勺舀起湯汁,澆在剛燒好的鹽水鵝上,“你過來嘗嘗。”
“我都刷牙了,算了我嘗一口吧。”伊巧珍拿起筷子。
“怎樣?”
“很好。”
“比如珠飯館的鹽水鵝如何?”
“嗯……”
“好了,我知道了。”伊膳抬抬手。
“爸,一時半會兒急不來的,先睡吧,明兒再練。”
“行了,我知道,等會兒就去睡。”
……
“老爹你昨晚是不是沒怎麼睡!”發現伊膳眼底下能和大熊貓打一架的眼底圈,伊巧珍說道,“你是不是昨晚熬了一夜?”
伊膳神色憔悴,“沒有,隻是睡得晚了一些。”
“那你今天彆去店裡了,好好休息休息吧。”
過了兩天,伊膳去珍饈莊時,被蹲點的記者逮住。
記者問他,最近如珠飯館很火,對珍饈來說,如珠飯館是否是一個巨大的威脅。
伊膳笑了一下。
清河某某美食論壇裡:
“臥槽!你們看了珍饈莊老板的采訪了沒?”
“啥?啥采訪?”
“昨天的采訪,是節目《休閒雜談》的采訪!”
樓主直接貼上視頻鏈接。視頻裡,記者問伊膳,如珠飯館是否是珍饈莊的一個巨大的威脅。
伊膳微微一笑,“如珠飯館……”他豎起大拇指。隨之不置一詞,轉身離去。
他沒有對記者的問題給予回答,隻是對如珠飯館豎起來大拇指。
“伊老板這是……”
“連伊老板都覺得如珠飯館很牛逼嗎?”
“同行大佬都這麼評價如珠飯館,那如珠飯館到底有多好吃啊。”
“什麼,論壇裡居然還有人沒吃過如珠飯館嗎?如珠飯館在咱們這兒這麼火,作為本論壇的吃貨,居然都不去了解了解的嗎?”
“嗐,我這不是在猶豫嘛,我又不知道如珠飯館是不是真的跟吹得那樣好吃。不過連伊大廚都這麼誇如珠飯館,想必這家飯館還真的是很不錯?”
“何止是不錯,如珠飯館超級無敵爆炸好吃!不去嘗嘗如珠飯館的菜,絕對會後悔一輩子!”
如珠飯館裡,吳桂芳瞧著外麵擁擠的人群,嘖了一聲。今兒來吃飯的人比昨天多了很多。大概都是看了前兩天的《休閒雜談》?
她是沒想到,珍饈莊的老板會這麼誇他們如珠飯館。珍饈莊的老板胸襟還挺開闊的。
晚上十點多,袁如珠拎包回家。前方的公路上亮著燈,工人們還在修路。
吳桂芳出聲:“順子,都十點多了還在修路呢。”
正常情況下,施工隻到十點。
順子把水泥袋撕開,說:“得抓緊時間修路啊。”
“幾點下班?”
“快了。”
又聊了兩句後,吳桂芳與順子辭彆,跟上袁如珠和李長貴的步伐。
回到家剛打開燈沒多久,燈光忽然熄滅。
“又停電了?”袁如珠蹙眉。她穿到這裡大半年,村裡停過好幾次電了。村裡電網設備實在是老化得過於嚴重,以至於經常會斷電。
吳桂芳和李長貴連忙取出蠟燭點上,昏暗的室內瞬間明亮起來。
“對了,長貴,家裡還剩一些煤油,把煤油燈也點上,免得浪費了。”
以前停電,家裡用的是煤油燈,燒煤油燈比燒蠟燭便宜。之前停電,袁如珠嫌煤油燈光線太昏暗,立即換了蠟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