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婉婷突然像是被兜頭澆了一盆涼水,從頭涼到腳,此時此刻她有一種強烈的預感,不管她說什麼,薑長歲都能夠全身而退。
衝到嘴邊的話突然就說不出來了。
劉製片把她從地上拽起來的時候,動作帶著幾分粗暴,臉上也滿是不耐煩和忍耐。
張婉婷被帶走了,她離場的時候隻剩下狼狽和不堪,和她登場時的得意如同雲泥之彆。
長歲平靜地看著她被帶走。
她不需要再做任何事。
因為在張婉婷在喝下那杯酒後,她的人生就會開始一直下墜。
再無翻身之日。
這個下場,也是她自食惡果。
······
鬨了這麼一場。
長歲也沒了繼續待下去的興致,再加上她身上也濺到了紅酒,於是她和幾位熟人長輩打了招呼之後,就和賀侓一前一後的離開了。
所謂的一前一後,不過相距五分鐘。
也是欲蓋彌彰。
賀侓表現的實在太明顯。
圈內人也都看出了點苗頭。
霍文廷本來還想在酒會多待會兒,結果沒一會兒就有不少過來探聽消息或者是純粹八卦的人過來問他長歲和賀侓的事,他應付了幾波之後,也有點煩,忍不住打了聲招呼就提前離場了。
······
長歲一上車就脫了涼鞋。
這雙涼鞋是新的,還帶一點跟,又累又磨腳,她掰起腳一看,腳後跟都磨破了,大腳趾邊的趾骨也被磨紅了。
賀侓剛好推門上車,正好看到長歲正掰著腿扭著頭看自己的腳後跟,他順著她的視線看到她被磨的發紅破皮的腳後跟,頓時皺了下眉,上車關門,握住長歲的腳踝,低頭查看。
長歲皮膚白,那點被磨破的地方特彆紮眼。
長歲的司機現在看到賀侓是一點都不驚訝了,但是一扭頭看到這一幕,還是有點驚訝,還有點臊,立刻把頭扭了回去,非禮勿視。
長歲也有點不好意思,覺得自己的姿勢不夠文雅,下意識要把腿收回去。
賀侓握緊她的腳踝,帶著幾分嚴肅:“彆動。”說著抬起頭來,有些不讚同地看著她:“鞋子磨腳怎麼不早說?”
長歲看著眉頭微蹙,神情嚴肅的賀侓,輕眨了下眼,莫名的覺得這樣子的賀侓特彆有魅力,有點心動,老老實實的說道:“我之前都沒感覺。”
賀侓又皺了皺眉,似乎不知道該說她什麼好,心疼又無奈,抿了抿唇,問:“疼不疼?”
長歲眼睛彎了彎:“不疼的。”
賀侓覺得自己問了句廢話,聽她說不疼,心口卻是疼了一下。
“車上有藥嗎?”
長歲顯然不知道:“就磨破了一點兒,明天就好了,不用管它。”
賀侓皺眉。
她不說話了。
司機咳了聲接話說:“後邊兒有個醫藥箱的,裡頭應該有。”
賀侓彎腰去後麵找到了白色的小醫藥箱,在裡麵翻了翻,找出一管藥膏,仔細看了看上麵的說明。
他先用礦泉水把自己的手洗了一下,然後才擰開蓋子,把藥膏擠到自己的指腹,然後俯身下去用指尖小心翼翼地把藥塗到長歲的傷口上。
“疼不疼?”
他問。
但是不等長歲回答,就把上半身彎的更低,頭也低下去,嘴唇幾乎要碰到長歲的腳,然後衝著她的傷口溫柔的吹氣。
長歲一點都不疼,看著賀侓的後腦勺,鼻子忽然一酸。
賀侓抬起頭來的時候發現長歲的眼睛裡含著一包眼淚,頓時被嚇到了,有些慌亂:“怎麼了?很疼嗎?”
長歲搖頭,把腿縮回來,然後一頭紮進他懷裡,臉死死埋在他胸口,手也緊緊摟住他的腰。
賀侓有些無措的抱住她:“你怎麼了?哪裡難受嗎?”
長歲搖搖頭,把臉在他胸口亂蹭,把眼淚蹭掉,好一會兒才悶聲說:“賀侓,我好喜歡你。”
賀侓怔住,隨即眉眼都溫柔下來。
緊接著就聽到懷裡的人“惡狠狠”地威脅:“你要是以後敢去喜歡彆人,我一定下咒咒死你。”頓了頓,把他抱得更緊,補充:“你是我的。”
賀侓的嘴角克製不住的微微上揚,淡漠的桃花眼泛起瀲灩的光,他抱緊她,低頭吻她的頭發:“嗯,我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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