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小壇上畫著一個陣法,壇蓋上貼著符。
張玉曼的魂魄就在其中。
玉宵點了下頭,退到了法陣之外。
玉焚立在桌前,雙眼微閉,左手持符,右手拿著桃木劍,臉上罕見的有了幾分肅然凝重。
突然,香爐裡的香燃起的煙像是被一陣無形的風吹過,一陣晃動,他猛地睜開眼,眸光乍亮!
“來了!”
······
長歲早就料到他們那邊早有準備。
小張的魂魄上下了禁製,她下午的時候靈識已經驚動了禁製。
下禁製的施術者自然能夠感應到。
這可以說就是一個陷阱。
目的就是為了引她鬥法。
薑蘇曾經說過這對姐弟的來曆。
他們的師門曾經敗在薑蘇的手中,甚至被薑蘇重傷,再不能聚攏靈力。很明顯,他們已經查出了她的來曆。
想要在她身上一雪前恥。
隻可惜,他們注定不會如願。
以前他們的師門是怎麼敗在薑蘇手裡,今天他們就會怎麼敗在她薑長歲手裡。
他們挑錯了對手。
長歲猛然睜開雙眼,雙手變化結印,一雙漆黑的眼睛,眼底是凍結的寒冰。
放置在桌上的一疊符紙忽然騰空而起!
胖子一句“臥槽”已經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
張青佟半張開嘴,震撼的看著。
賀侓臉上都露出驚訝。
隻見那十幾張符紙騰空而起後就以長歲為中心,環繞成一個圈,不停旋轉。
長歲的黑發也緩緩飄浮起來。
隻聽到那符紙環繞之中傳來一聲清喝!
“破!”
與此地距離數公裡外的李家庭院裡。
一陣狂風忽然席卷而來!
法壇上的蠟燭被這狂風吹的搖搖欲滅。
桌上的符紙更是被狂風吹的嘩嘩作響,香爐裡的香也一陣忽明忽暗,煙霧險些被吹散。
封印著小張魂魄的小黑壇子上的黃符也隨風瘋狂擺動。
玉焚一頭紅發被風吹亂,神色再度凝重幾分。
他抓起一把符紙在蠟燭上點燃,然後丟進盆裡,火焰騰起!他退後半步,右手的桃木劍在胸前憑空挽出一個符篆,劍尖往前一點,口中低喝“定!”
一股氣流以劍尖為中心,憑空而起,向四周震開——
庭院裡的花草樹木嘩地一聲輕響。
桌上的蠟燭,香爐裡的香卻一下子平靜下來。
險些被掀開的小黑壇子上的黃符也安靜了。
玉焚嘴角不屑的勾起,輕哼一聲:“雕蟲小技。”
玉宵微微蹙眉。
玉焚嘴角掀起一抹冷笑:“到我了。”
隻見他再次抓起幾張黃符投入盆中,火焰騰起的瞬間,他用桃木劍紮起幾張黃符,點燃後憑空挽出一道符篆。
站在窗邊的李太太看著庭院裡鬥法的玉焚,愁眉不展,臉上滿是不安。
與此同時。
酒店天台。
長歲站在符陣中心,十數道黃符環繞在她四周。
突然平地起狂風。
天台上沒被清理的灰都被卷了起來。
胖子和張青佟都被吹的睜不開眼。
賀侓皺起眉抬起手臂遮住口鼻,眼睛也微微眯起。
狂風向著長歲席卷而去!
長歲眼神一寒,她凝視前方,雙手猛地合掌,發出一聲脆響,體內沉寂的靈氣驟然開始湧動!她的頭發緩緩漂浮起來,環繞在她身邊的符篆頓時急轉!
她腳下的符陣也同時運轉起來!
那狂風根本近不了她的身就消弭無蹤,一絲一毫都沒有吹到她身上來,一根頭發都沒有被吹動。
那狂風來得突然,消失的也突然。
空氣中的灰塵漸漸下墜。
胖子和張青佟都有點茫然。
而幾乎是同時!
李家庭院的花草樹木卻全都開始簌簌作響!
玉焚將桃木劍豎在胸前,不屑輕哧:“還想來第二次?”
話音未落。
他臉色突變!
隻覺得一股力量像是海嘯一樣迎麵拍了過來!法壇上三根蠟燭頓時滅了兩支!
玉焚被這股力量正麵拍上,隻來得及將桃木劍橫在胸前,卻隻聽的那桃木劍發出一聲斷裂的聲音,竟是生生斷裂!
玉焚的瞳孔驟然緊縮,腦子裡隻有一個念頭:怎麼可能!
這可是扛過三次雷擊的雷擊桃木!
他身形不穩,腳步踉蹌,連連後退幾步——
最後好不容易停下來,卻是臉色突然漲紅,神情扭曲,隨即一仰頭,噴出一口血來!
體內的靈氣似乎瞬間被抽空,他膝蓋頓時一軟,跪倒在地,雙手撐在地上,盯著手中隻剩下半截的桃木劍,嘴唇被血染紅,一張臉卻是一片慘白。
總是神采飛揚的眼睛因為太過震驚呈現出幾分不敢置信的茫然來。
“玉焚!”玉宵衝過來,半跪在他身邊,從隨身攜帶的小瓶裡倒出一顆藥丸到掌心,赫然就是長歲賣給他們的藥丸。
玉宵握住他的肩,把藥喂進了他的嘴裡,臉色十分難看。
剛才這一切發生的實在太快,快到她都沒來得及出手。
玉焚臉白如紙,機械的咀嚼吞咽嘴裡的藥丸,平時總是苦到讓他表情扭曲的藥丸這時候吃起來居然沒有了味道,毫無光彩的眼睛直直地盯著不遠處斷掉的那半截桃木劍。
滿腦子都是不可能。
·····怎麼可能呢?!
窗邊一直在注意庭院動靜的李太太在看到玉焚吐血後也嚇的捂嘴驚叫起來。
就在此時。
桌上封印小張魂魄的小黑壇子上的黃符突然掀了起來!小黑壇子開始震動,仿佛有什麼東西要從裡麵逃了出來!
玉宵立刻鬆開像是失了魂的玉焚,起身向前,立刻拿筆畫上一道封印符重新貼了上去。
剛才還在不停震動的小黑壇子頓時又安靜下來。
酒店天台上。
長歲眉尾微挑。
那對姐弟果然在一起。
剛才那個應該是玉焚。
長歲臉上無波無瀾,隻有一片平靜的冰冷。
而現在,該輪到玉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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