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長歲現在卻是如同鯨吞虎咽般從天地間“搶奪”靈氣,而且隨著她靈氣吸收的越多,她身體裡的靈力就越龐大洶湧,環繞在她四周,原本被玉宵那一擊變的火勢微弱的符紙驟然熊熊燃燒起來!
這陣勢簡直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而同時,隨著後頸的封印鬆動,體內靈力如江河般洶湧,長歲的臉色卻白了幾分。
等到再睜開眼,她眼底已經不存在任何屬於人類的情感和情緒,隻剩下一片冰冷的漠然。
她輕抬起手,靈力自四肢百骸洶湧奔騰而來,她往虛空一點——
龐大的靈力撕裂了黑夜無聲呼嘯而去。
*
李家庭院。
李太太正在客廳裡踱步,焦急不安的等待著結果。
突然,她聽到了一陣奇怪的嗡嗡聲,她循著聲音走到了窗邊,然後驚訝的發現居然是玻璃在震動——
這時聽到聲響的李誌斌也往這邊走了過來:“怎麼了?”
“這玻璃在震。”李太太說著,下意識伸出手去,在她的手指觸碰到玻璃的一瞬間,玻璃猛地炸裂開!無數的碎玻璃四濺開來!
尖叫聲響起的瞬間。
庭院裡的法壇也同時炸開了!
法壇上的香爐、火盆、蠟燭、符紙,全都炸飛了。
玉宵站在法壇前,正麵迎接了這仿佛撕裂了空氣洶湧而來的龐大靈力,手中的桃木劍沒有扛住一息的時間就斷裂開來,她完全沒有任何抵抗之力,體內的靈力完全被震碎,整個人都被這股力量拍飛,騰空而起——
玉焚想也不想的衝過去抱住她,然後兩人一起被靈力拍飛,重重砸落在地上。
玉宵體內的靈力完全被震碎,頭一歪,噴出一大口血來。
玉焚剛剛才凝聚起來的靈力再次被震散,緊抱著玉宵,直接昏死過去。
玉宵臉色煞白,不敢置信的看著滿地的狼藉,那個封印小張魂魄的小黑壇子也落在地上,碎了,她眼神裡是瀕臨崩潰的震驚!
怎麼可能?!
薑長歲怎麼可能擁有那麼強大的靈力?!
“玉焚?!”她轉頭去看抱著她墜地的玉焚,卻發現他麵色如紙,已經昏死過去。
她咬了咬牙,試圖重新凝聚體內的靈力,卻發現她的靈力被震碎了,一絲一毫都凝聚不起來。
頓時驚駭欲絕!
靈力被震碎到這種程度,這樣的傷勢,沒有十年八年,是不可能恢複的,即便恢複,修為也再難寸進!
玉宵抱著玉焚,仰頭厲聲大叫:
“薑長歲!”
*
酒店天台。
長歲在點出那一指後,體內的靈力幾乎被瞬間抽空,臉色頓時蒼白如紙,雙腿一軟,跪倒在地。
與此同時,懸浮在她身側的符紙燃燒殆儘,化作黑灰紛紛墜落。
剛才一直仿佛被無形的屏障屏蔽在外的風一下子吹了過來。
法壇上的燭火還有香爐裡飄起的煙霧都被風吹的晃動起來。
很快,長歲就被人摟進懷裡。
她臉色蒼白,渾身冰冷的依偎進賀侓懷裡。
賀侓緊緊的抱住她,心急如焚:“你怎麼樣?是不是受傷了?”
長歲有些怔愣的看著他。
賀侓把她抱的很緊,他的胸膛也很溫暖,讓她覺得很溫暖,很有安全感,好像從高空墜落的時候,被人穩穩的托住了。
長歲覺得這是她動了封印以後被抽空靈力,最沒有那麼難受的一次了。
她甚至對他笑了笑:“我沒事。”
隻不過她臉色她實在太差,連嘴唇都沒有一點血色,笑起來也像是強顏歡笑。
賀侓看著她,嘴唇抿緊,心如刀絞。
但他什麼都沒說,隻是低頭在她冰冷的額頭上溫柔一吻。
胖子和張青佟晚了一步,但也很快衝了過來,圍住她:“長歲你沒事吧?”
長歲抬眼看他們,一胖一瘦的兩張臉上是同樣的擔心和緊張。
“我沒事。”
她說著,拉了拉賀侓的衣服:“把我扶到小張那裡去。”
胖子和張青佟聽了,剛準備幫忙,手伸到一半,又收了回去。
賀侓把她抱了起來。
這不是他第一次抱她,事實上他常常抱她。
長歲常常在沙發上假裝睡著,騙他把她抱到床上去。
他明知道她在騙他,但每次都會上當。
她一向很輕,很輕鬆就能把她抱起來。
但這一次,賀侓感覺到懷裡的人輕到可怕,幾乎沒有什麼重量。
他甚至都不敢太用力,她的臉色那麼蒼白,脆弱,仿佛他稍稍用一點力,她就會在他懷裡碎掉。
大概是賀侓的臉色實在太難看,長歲把臉往他胸口上貼了貼,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臉,輕聲說:“賀侓,彆擔心我,我沒事的。”
賀侓低頭看她,勉強的把嘴角扯出來一點點的弧度,算是回應了她的安慰。
長歲指揮賀侓把她放到小張的身邊。
小張躺在符陣中,眉目安寧,隻是額頭上乾掉的朱砂紅的煞眼。
長歲跪坐在小張旁側,咬破右手中指的指尖,拉下她的衣領領口,在她胸口處畫下一道符篆。
胖子看到長歲咬破指頭,忍不住嘶了一聲,腿都麻了一下。
張青佟也有點不忍看。
賀侓半蹲在她身旁,看著她用自己的血畫符,眉頭緊皺,心口發疼。
長歲畫完最後一筆,低聲念出小張的名字和她的生辰八字,最後再念一道招魂的咒語。
小張蒼白的臉色肉眼可見的紅潤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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