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暗潮湧動(1 / 2)

營業悖論[娛樂圈] 稚楚 14402 字 8個月前

裴聽頌飛快從方覺夏身上爬起來,他聽到叮的一聲, 是房門打開的聲音。

“操, 他們怎麼會有房卡?”裴聽頌推方覺夏來不及, 隻好自己飛快跑到方覺夏的床上。

方覺夏愣愣地望著天花板,依舊保持著之前的姿勢,直到淩一帶著攝像進來。

“Surprise!”淩一蹦蹦跳跳地進來,“公布全團懶覺王是誰的時候到了……”

這和他想象中不太一樣。

原以為裴聽頌一定是悶頭呼呼大睡的那一個, 沒想到這小霸王現在竟然規規整整靠坐在床上,肚子上蓋了個枕頭,滿臉營業假笑, 兩手交疊放在上麵,跟《蒙娜麗莎的微笑》性轉版贗品似的。

“M.”

裴聽頌純正的美式英語讓淩一產生了走錯劇組的錯覺。太奇怪了,照平時裴聽頌的德行這時候應該早就倆枕頭把他給轟出去了, 居然還這麼大家閨秀地跟他道早安,鬼上身了吧。

反倒是方覺夏, 在他進來之後用被子把自己一裹, 跟個玉子燒似的從床的這一頭滾到了另一頭。

不對啊, 這氣氛怎麼這麼詭異……

淩一是個機靈鬼, 很快就發現有什麼不對, 他猜想是不是他倆剛吵過一架,可這大清早的能吵什麼呢?

他清了清嗓子,拎起自己的睡衣領子假裝成對講機, “編號01編號01, 突襲任務完成, 沒有捉到懶蛋,準備前往下一個房間!Over!”

“等等,”裴聽頌下巴一揚,“你哪兒來的我們房間的房卡?”

淩一一副就等你問的表情,一屁股坐到床邊,以賭王般的架勢掏出三張卡,抖了抖眉毛,“都是強哥給我的。”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差點兒就被捉奸在床了。

裴聽頌翻了個白眼,“起開,我還要再睡會兒。”

“不吃早餐嗎?”淩一試圖拽開他的枕頭,這翻臉翻得也太快了,“裴小六,我們去吃早飯吧。”

唯一的遮羞枕就要被淩一給弄開,裴聽頌當然不乾,“我不餓你自己去,我困死了。”說罷他就掀了被子蓋在自己身上,悶頭假睡,“記得幫我關門!”

真是古怪。

攝像在後頭,淩一也不好說什麼,生怕自己深究下去萬一捅出什麼大婁子,身為一個人精,決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在自己手上。

“行吧,反正我完成突襲鏡頭了~指標達成!”淩一從床上起來,意外地發現裴聽頌掀開被子之後,露出了昨晚方覺夏喝酒時穿的T恤。

不對啊,為什麼覺夏的衣服會出現在小裴的床上呢。

就在淩一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他這雙堪比列文虎克的眼睛又瞄到了一個更奇怪的點。

方覺夏的枕頭邊放著裴聽頌的手機!那個騷包的紫色手機殼絕對是他的沒有錯!

草,他是不是發現了什麼驚人的秘密。

淩一懷揣著激動、狂喜且害怕的複雜情緒,速速將不明所以的攝像大哥趕了出去,自己乖乖帶上了房門,“那你們彆睡過了哦。”

他的小心臟撲通撲通地跳著,一心想著結束拍攝之後立馬把他觀察到的驚天秘密發到四人群裡,帶著兄弟們好好吃上一頓瓜,吃得飽飽的!

等到淩一的大嗓門和腳步聲漸行漸遠,確定沒有再回頭的可能時,裴聽頌才掀開被子,從方覺夏的床上下來,順帶把冒出來的那件T恤也捎帶上,扔到背過身去的方覺夏跟前。

方覺夏顯然還是堵著氣,把自己悶在被子裡頭都不探出來。裴聽頌坐到床邊,感覺自己又回到昨晚的尷尬境地,怎麼扒拉也扒拉不開。

“喂,方覺夏,昨晚的事你真的不記得了?”裴聽頌簡直不敢相信,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倆跟這兒演電視劇呢,“你真的一丁點兒都不記得了?”

方覺夏啪的一下子掀開頭上的被子,一言不發瞪著裴聽頌,聲音也恢複了他日常的冷淡,全然沒有了昨晚可可愛愛沒有腦袋的樣子,“你彆想騙我。”

“我騙你?”裴聽頌氣極反笑,表情像個棄婦,“你知道你昨晚對我做了什麼嗎?是誰哼哼唧唧沒個消停,哄也哄不好非得抱著才睡覺。你睡著之前我愣是一秒鐘都沒閒下來過你知道嗎?現在翻臉不認人了,方覺夏你真的是沒有心。”

方覺夏眯著眼裹在被子裡,對裴聽頌所說的每一個字都表示懷疑,“不可能。”

“行,非得讓我放大招,”裴聽頌氣得肺疼,“知道什麼叫打臉嗎?我今天就讓你嘗嘗打臉的滋味兒。”說罷,裴聽頌拿起壓在枕頭一角的手機,找到了昨天的錄音文件,兩腿一份騎在了這個方覺夏牌玉子燒上。

“我真是個天才,我就知道你會翻臉不認賬,所以……”

滴的一聲。

房門又一次打開了。

“我先進去!”

“噓噓噓!”

“擠什麼擠我拖鞋掉了!”

握著手機的裴聽頌騎在了方覺夏的身上,回頭盯上剩下的四個成員,六臉懵逼。

“那個……”淩一手裡拿著拖鞋,臉上掛著心虛的笑,“大家是來關心你們,怕、怕你們打架……”

裴聽頌毫無靈魂地笑了笑,“打架,床上打架?”

說完他從方覺夏的身上下來,麵對這幾個闖進來的吃瓜群眾,“滿意你們看到的嗎?”

“嘖,時機不好。”賀子炎摸了摸下巴,“我們應該再晚一點進來。”

路遠打了個響指,“再晚點不會結束了嗎?”

江淼咳嗽了兩聲以示警告。

淩一:“沒那麼快吧?”

哐哐哐倆枕頭砸到四個人身上。

“滾滾滾。”裴聽頌白眼直翻,“我怎麼會有們這群隊友?我太難了。”說完他從床上下來,揣著手機走近浴室。

淩一乖巧地跑去方覺夏那兒,“你沒事吧覺夏?其實是……是隊長要來給你送解酒藥,然後我們就都跟來了。”

“沒事,就是頭有點疼。”方覺夏坐起來,套上T恤,洗漱完之後跟著大家一起下去吃早飯。團綜的攝影也跟了過來,拍攝他們的自助早餐之行。

一路上裴聽頌和方覺夏也沒有機會獨處,兩個人還坐得老遠。幾個人吵吵鬨鬨,吃完就被程羌拎走去做造型。

大概是因為知道這一天的慈善晚宴會有熱度,雜誌社上午就放出了之前裴聽頌和方覺夏的采訪視頻,截選了幾個問題。很快,#聽覺偶像定義#的詞條登上熱搜,這種問題本身就具有話題性,所以也引發了廣大熱議。這兩個男團出身的偶像,第一次以舞台和精致外表之外的特質被大眾所看到。

路轉粉的不在少數,甚至扭轉了許多人對於偶像這個職業的偏見。當然,也有很多營銷號帶節奏聲稱這隻不過是提前寫好的采訪稿,是這個雜誌捧人的一貫套路。總之正向言論和無腦黑對吵起來,熱度就以不同尋常的速度得以攀升。

漩渦中心的兩個人此刻正在化妝室,聽著程羌對晚宴的注意事項嘮嘮叨叨,反複車軲轆。他們是這個圈子裡新冒頭的苗子,一切都還不穩固。虎視眈眈盯著的人實在是太多,一個不小心他們好不容易新起的火苗就會被無情碾滅。這就是娛樂圈。

“記得最後的大合照,要讓著前輩們,千萬不要一個勁兒往前衝,哪怕擋臉也無所謂,搶C位是要不得的,這種話題寧可不要。”

淩一重重點頭,“知——道——了。”

江淼:“放心,一會兒我會帶著他們的。”

方覺夏沒有說話,也沒太聽進去程羌的話,頭痛在藥物的作用下有所緩解,可他依舊記不起昨晚發生的事,隻是隱隱約約覺得發生了點什麼,否則他們也不可能一大早醒來抱在一起。

難不成他昨天真的發了酒瘋對裴聽頌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

可裴聽頌個子高,力氣也比他大,就算是他真的要酒後亂性成功率也不高啊。

他腦子太亂了,根本沒有餘地去思考其他的事。這很奇怪,他明明有工作在身,為什麼會一直糾結在和裴聽頌一起度過的那個晚上,這一點也不像他。

[知道你昨天晚上多乖嗎?]

[睡完就翻臉。]

裴聽頌最後說的幾句話反複在他腦海裡回想,怎麼聽怎麼不對勁。方覺夏摁了摁睛明穴,閉著眼睛仔細搜索記憶。

“今天覺夏把頭發吹起來好了。”造型師搭理著他的頭發,“覺夏的發際線好看,梳起來顯得五官更精致。”

“胎記要不要遮一下?”

方覺夏想說隨意,沒想到裴聽頌搶先開了口,“有什麼好遮的,又不是瑕疵。”

他看了看鏡子裡的自己,又瞥了一眼完成造型低頭聽歌的裴聽頌。

“那就不遮了吧。”方覺夏對著造型師姐姐笑了笑。

六個人的造型統一成白色西裝,款式和細節上稍有不同,方覺夏是白色燕尾,裴聽頌則是馬甲加長款西裝三件套。時間緊張,結束完妝發造型後他們立刻開車前往主辦方。

車門打開,隊長第一個下去。他們聽見紅毯兩邊的粉絲爆發出巨大的歡呼聲,呼喊著他們的名字。

方覺夏整理了一下西裝外套,下了車,裴聽頌走在他的身後。他們邁上紅毯,一步步走向主辦方簽名板,六個人並排站定,臉上帶著微笑。

“歡迎,歡迎人氣男團Kaleido!”

粉絲的呼喚聲幾乎要沒過主持人的聲音。這條紅毯走下來似乎很漫長,讓方覺夏不由得想起他們出道那一年的某個音樂頒獎禮,他們早早抵達主辦方紅毯,但卻被工作人員攔在外麵,等待其他的演員、歌手,甚至是同年出道的其他團體先進去。等到卡萊多的六個人走上去的時候,紅毯兩旁的粉絲已經寥寥無幾,甚至連代拍的黃牛都走得乾淨。

剛出道的他們,連一個自我介紹的機會都沒有擁有過,隻快速地在擠滿了各種簽名的板子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潦草結束了那場自尊心的遊·行。

“這應該是Kaleido第一次來到這裡參加慈善時尚盛典,”粉絲的聲音實在是太大,主持人尷尬地笑笑,“大家真的太熱情了,我們來打個招呼吧。”

江淼說了個一二三,六人齊齊舉手,“大家好,我們是Kaleido!”

男主持人笑道,“今天Kaleido的造型是白馬王子風嗎?”

江淼得心應手地應付著主持人的回答,他們受到前所未有的重視,率先入場,可以在空白的簽名板上簽下自己的名字,無數的閃光燈對著他們閃爍,喊著他們的名字,隻希望可以拍下一張新聞照。

進場後他們接收工作人員的指引,進入到晚宴內場,距離開始還有一段時間,他們被告知了特定的圓桌席位號碼,一個圓桌安排六到七人,卡萊多一個團正好可以坐滿。

會場內燈光布置得很晦暗,所有的光線都集中在舞台上,方覺夏下意識將目光鎖定在自己前麵的江淼身上,場地內的桌椅布置得很密集,走道窄而彎曲。

能見度很低,他小心再小心,可斜前方有一個被推出的椅子,和彆的不在同一軌道。

他看不清。

邁開腳步的時候,方覺夏的腰被一隻手扶住,牽引著將他的軌跡偏轉了些許。

恰巧避開了那個障礙。

使命達成,那隻手卻沒有離開。定製的燕尾西裝裁出腰線,修長的手指自然地擱在上麵,仿佛天生就應該如此。

人理所當然會為未知的事物產生情緒波動。

可方覺夏知道他背後是誰。

他仍舊為這已知的唯一而心悸。

一顆心在晦暗的視野裡跳得明晰,像忽明忽滅的螢火,安穩地推著他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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