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年紀也大了,以後總不能一直指望阿娘來護著她,假如在推推攮攮之中,阿娘摔了一跤,那後果不堪設想。
甄香草則是紅著臉低垂著頭。
她一個未出嫁的小姑娘,臉皮嫩,她是做不到像阿娘那樣的。
慕清看著她這低著頭像個鵪鶉的模樣就來氣,拍了她一巴掌:“和你說了多少次了,頭抬起來!地上有金子是怎麼回事?”
嚇得甄香草連忙抬起頭,眼睛還是水潤潤的,一副小可憐嬌嬌怯怯的模樣,看的慕清心裡那個梗啊。
就不知道修真界有沒有什麼能夠使人力氣變大的丹丸,可以讓甄香草變得厲害一點,不過有些人是性格如此,就算身懷絕世武功,也能把自己日子過壞的那種。
這是慕清很不能理解的。
算了,以後她多看護就是了。
慕清道:“現在博文已經中舉,明年春天說不準還能中進士,你們作為舉人甚至進士的姐妹家眷,以後難免要在外麵應酬,所以你們的識字速度要撿起來了,正好這次收了好幾份筆墨紙硯,你們幾個人一人一份,開始習字,回頭我給你們買個字帖。”
“尤其是你!”慕清看著甄香草:“你要記住了,你是舉人甄博文的妹妹,將來還可能是進士甄博文的妹妹,你的一舉一動都代表這你哥哥的臉麵,所以你可以嫻靜,但一定不能讓人覺得你小家子氣,上不得台麵,所以從今天起,你要時刻給我記得,說話走路,不許含胸低頭,一定要抬頭挺胸,和人說話的時候眼睛不要飄,要看著彆人的眼睛。”
“至於香君,你要記住,你和離不是什麼丟臉的事,那孫家人配不上你,你是脫離了火坑,若有人以此來攻訐你,那一定是那人的三觀有問題,是對方不對,你不要因此自怨自艾,哀怨己身,明白嗎?”
甄香草看著正在教她的阿娘,她阿娘是秀才的女兒,從來都是活的這樣張揚肆意,過去她覺得阿娘跋扈,此刻她卻由衷的對她產生了羨慕,阿娘好像從不知畏懼,她也想像阿娘這樣活,不顧忌彆人的目光,自信飛揚。
慕清可不知道此刻她在甄香君心裡身形隱隱高大了起來,甚至成為甄香君模仿和崇拜的對象。
隨著甄博文秋闈的結束,農家秋收農忙的季節也再度到來,慕清家的三個地窖中,有兩個地窖裡頭都裝滿了稻穀,原本地窖是作為儲藏間使用的,現在都成糧倉了,最小的地窖是慕清房間下麵的,裡麵放滿了大缸,除了醃製的豬肉、火腿、香腸等,還有花生、土豆等其它農作物,同樣放的滿滿的。
整個懷安縣可謂是大豐收,就是家裡地少的人家,也都不擔心來年稻穀不夠吃了,家家吃上了大米飯。
雖然雜交水稻的口感比不上本土的一季稻,但這個年代的人,能夠吃飽就已經阿彌陀佛了,哪裡還管得著口感不口感。
農家人想法特彆樸素,他們都是看天吃飯,天好,那一年收成好,他們就能吃的飽一些,如果天不好,收成不好,那就是要賣兒賣女餓死人的,所以家家戶戶都把糧食屯起來,不願意賣。
“要是到了來年,也能這樣豐收,就可以把今年的陳稻賣了,也好賺些銀錢。”傍晚吃晚食,不少農戶們都在家裡如此打算著。
“多虧了縣尊,終於能夠讓我們吃上飽飯啦!”
席瑞安的聲望在懷安縣空前高漲了起來,這使得秋收之後,全縣種植甘拓的計劃得以實施,甚至因為他說芸苔可以榨油,並且朝廷有去除芸苔油裡毒素的法子,隻要種了芸苔,挑去縣城裡的榨油坊,就可以按照一定的比例換可以食用的素油後,雖將信將疑,但也有小部分的人,種了兩分地的芸苔,剩下的一部分種了甘拓,一部分種了紅薯和蘿卜。
慕清去年種的芸苔已經收了,送到縣城裡田記榨油坊裡去,素油出來後,席瑞安首先是給岑知州送了一份,並且在信裡說了關於芸苔油的推廣方法,比如邀請好友們聚集淮州,做一桌子芸苔油做的菜。
岑知州作為前任丞相,改革派代言人兼領頭人,那好友還是很多的,且全都是大佬級彆的人物,很多都是跟著他一起改革新政如今被貶到地方養老,心灰意冷。
但再怎麼心灰意冷,那都是官,影響力還是頗大的,如果連官員們都吃芸苔油,百姓們還有不吃之禮?
再有,他們這些大佬可以去下麵的酒店辦宴會賞桂遊玩,屆時可以讓大佬們點菜,指明用芸苔油來燒菜,再寫點詩或者文章,將芸苔油製成的美食描述一遍,還怕芸苔油傳播不出去?
上行下效,官員大佬們都吃芸苔油了,下麵的商家也就有了需求,有需求,底層的農人們才會積極的去種植芸苔。
除此之外,席瑞安還送上了很多懷安縣產的各種農作物,比如紅薯、土豆、玉米、花生等,並且都寫了每種農作物的產量和食用方法。
岑相一直以來鬱結的心情,在看到席瑞安這封信的時候,哈哈大笑,忍不住將信遞給幕僚看了說:“瑞安過去多方正持重的人,現在當了父母官,為治下百姓,居然想出這樣的法子,行,將這些東西都送到灶下,讓人找上門的方法烹飪,再給我的老友們下帖,請他們來淮州一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