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高產量水稻和土豆、玉米、紅薯之類是岑道正的學生席瑞安搞出來的,可席瑞安所在縣屬岑道正的淮州管轄,政績也是要算在岑道正頭上的。
於是甄博文剛住進岑家,消息靈通的人就立刻去打聽甄博文來曆,知道他是從淮州來的,還被岑道正帶在身邊教導時,他所有的一切資料,很快就被調查落入岑道正的政敵,及他的好友們的手中。
雖然岑道正被貶謫,但所有人都知道,當今並沒有惡了岑道正,不然岑道正就不會在氣候宜人適合養生養老的蘇省淮州當知州,他兒子也不會還好好的待在翰林院了。
甄博文有沒有婚配的問題,自然也是一清二楚。
所以這些小廝才連問都不問一聲,在確定了甄博文上榜之後,扛著就跑。
甄博文不過一個文弱書生,哪裡是十幾個大漢的對手,被抗到追不到的地方後,那些人就把他放了下來,然後簇擁著進入一處高門大戶。
不多時,就有一位身著袍服的中年文士過來,含笑上下打量了甄博文一圈,似乎很滿意他的鎮定,和他出乎意料的俊美的外表,道:“我有一女,年方雙十,長的並不醜陋,卻因守孝耽誤花期,現待字閨中,願嫁於公子為妻,不知可否?”
甄博文此時已經鎮定下來。
他不知眼前之人身份,但現虛歲二十歲都沒有訂親的他,心裡早已打算給自己找一門於自己有利的嶽家,便沒有當場拒絕,而是道:“我出身微寒,如能高攀,三生有幸,隻我家中上有高堂恩師,學生不敢自專,要稟明高堂恩師後才能決定。”
中年文士哈哈一笑:“岑公的徒孫嘛,放心,此事我會親自寫信給岑公。”他望著門外還有很多圍觀的人,笑道:“隻是此時還請公子進屋稍作。”
這時候要是放出去,被彆人劫跑了怎麼辦?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年齡合適、相貌英俊、身家清白、,更重要的是,還是岑公徒孫的人當女婿,他可是早早就盯上了,特意叫了十幾個小廝出馬,隻等他中榜就拿下,連殿試都等不及了,哪能讓他給跑了?
甄博文聽說他認識他師公,並且在知道是他師公是岑道正的情況下,還捉他為婿,便知他和岑師公是友非敵,安下心來,但在不了解情況的前提下,他秉著萬言萬當不如一默的準則,對於婚事並不鬆口,隻說一切需稟由家母和恩師,全憑他們做主。
中年文士見他年紀輕輕滴水不漏,心中越發滿意和欣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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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清還不知道甄博文在京城已經被人捉去當女婿,現在甄家行情大好,家裡門檻都快被人踏破了,誰讓她家幾個兒女,全到了婚嫁年齡,卻一個都沒娶沒嫁呢?
剛開始都是來給甄博文說媒的,慕清心裡大致知道甄博文的想法,所以對所有媒人,她一律說是:“博文婚事他恩師和岑公自有安排。”
那些媒人就知道,這些小戶人家的女兒想嫁給甄博文是沒希望了,但是還有甄二郎啊!
甄家行情最好的就是甄二郎和甄香草。
甄香草慕清還打算多留兩年,甄二郎比甄博文小兩歲,開過年可就是虛歲十八了,也到了該成親的年紀了,可上麵尚有一個大哥還沒成親,他就隻能單著。
但是沒關係,可以先相看,然後訂親。
慕清便問甄二郎想找個什麼樣的娘子當新婦,甄二郎害羞地撓了撓頭:“我都聽阿娘的。”
慕清便在日常教他們算術和記賬的過程中,一邊給甄二郎相看。
甄二郎這人老實、穩重、踏實,今後甄博文外出做官,這個家裡肯定還是要甄二郎來守的,那麼他的媳婦就得穩重識大體,萬萬不能蠢,不能甄博文在前方搏前程,作為二房媳婦的她,不能仗著有個當官的大伯,在後麵拖後腿。
是以人品這一塊,是慕清著重考察的重點。
京城甄博文殿試還沒開始,岑家便已經將他會試中榜第五十三名的成績快馬加鞭送往淮州,是以朝廷報喜的人員還沒到,席瑞安和慕清就已經提前知道甄博文考中進士的事。
跟著甄博文中進士消息一同到來的,還有甄博文被大理寺卿薛康榜下捉婿的消息。
慕清和席瑞安都很沉得住氣,在得到消息,然朝廷喜報還沒到來之前,都壓抑著內心欣喜,沒有告訴甄二郎和甄香君他們,目前知道的,也就岑知州、席瑞安、慕清三人。
“會試五十三名,基本二甲已定。” 席瑞安拉著她的手,含笑道:“這下你可以放心嫁給我了。”
慕清也不害臊,拉著他的手:“早盼著這一天了。”
於是夫妻倆開始商量辦婚事的事。
甄博文考中進士後,會有三個月的探親時間,他會回到懷安縣,立進士碑等,慕清和席瑞安就打算在這段時間內成親,現在算算,也就三個月時間了,聘禮、婚禮什麼的,都可以提前準備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