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瑞安他們是春天回到京城的, 時隔十年,再回到京中,席瑞安……席瑞安也沒什麼感慨的, 以前在京中帶的人是原主,他雖有原主的記憶, 但這麼些年, 就像看過的電影似的,記得也不多了, 對京城的繁華還是很好奇的。
甄博文一家現在調任到嵩縣, 還留守在京城的隻有剛中進士, 現任中京留守推官的席鑲。
來接席瑞安一行人的, 就是席鑲。
席鑲看到慕清十分震驚。
上次見麵還是他爹和母親成婚時, 那時她外表看著就和三十左右的婦人似的, 沒想到時隔多年, 母親看著比之前還要年輕一些,且通身氣派, 外表看,完全看不出曾經是一個鄉下老太太。
再看他父親,依然如六年前一樣, 豐神如玉, 連胡子都刮了, 兩人站在一起, 竟是出奇的般配, 任誰看到都會說一聲是恩愛夫妻。
席鑲幾年前也成親了, 現膝下育有一女,席瑞安他們還沒見過呢,到了席家慕清他們才看到,是個十分活潑可愛的小姑娘,慕清當下就喜的將早已準備好的見麵禮給她戴上,待席鑲的新婦敬茶之後,也送上見麵禮,席鑲的新婦則送上親手做的兩雙鞋,慕清和席瑞安一人一雙。
席鑲的新婦也在暗暗打量自己的婆婆。
她知道公公後麵續娶婆婆,法理上也是她正經的婆婆,她絲毫不能怠慢。
當然,她也不會怠慢。
丈夫的繼兄與丈夫的關係極好,丈夫平日說起婆婆也多有儒慕,明顯是當做母親在看的,她對這個繼婆婆不說親近,肯定是要敬著的。
此時再看,不愧是生出大伯那樣美姿容探花郎的,婆婆雖年逾四旬,確實容光懾人,外表看上去說是不到三十也有人信。
“這位一定是香香了。”她拿了早已準備好的見麵禮遞給甄香,目光打量。
可惜這小姑子生的不似婆婆,容貌上差了些,聽說她另外兩個姑姐都生的十分貌美。
小甄香如今已經十四,因早產而生,早期營養不良,有些不足之症,身體雖早已被慕清用回春丹調養過來,但下品回春丹畢竟不是仙丹,這個時代女人生子猶如過鬼門關,慕清怕她缺乏運動,於將來有礙,便請了個女武師回來,教甄香和孫青,並讓甄香草一同跟著學。
武師是個女人,家裡開鏢局的,自小跟她父親學武,她父親和丈夫都遭遇匪徒去世。
她一個人撐不起鏢局,家財被奪,她一個女人帶著她娘出來找活也不好找,去了她家,當了幾個小娘子的武師,後跟著輾轉原州,如今也跟著一起進京。
慕清見不得甄香草膽小,雖然後麵已經改了很多,可有些東西就像刻在骨子裡,很難改變,彆人稍微強硬一點,她就條件反射想躲,想往殼子裡藏,慕清怕她以後不在她身邊,她會吃虧,就給她請了武師,每日鍛煉她的體魄,通過打熬體魄來鍛煉她的精神。
甄香草身子骨都長成了,也練不出什麼,倒是幾年下來,身子骨更健康了,整個人也仿佛長開了似的,也不再縮手縮腳,手上有力氣,說話做事倒是颯爽了幾分。
後來她的婚事,慕清也是給她找了通州知州家脾氣溫和秉性善良的幼孫。
時隔十年,岑道正再度拜相,任參知政事,這次通州知州鄭殊也被召回京,在判國子監,想必甄香草和鄭少遊也能跟著一起回京,過段時間就能再見。
這次跟席瑞安他們一起回來的,甄四郎和甄香和賀青。
賀青就是小孫青,她隻比甄香小一歲,自從她娘甄香君嫁給賀蕭之後,她也改姓賀,這樣有利於她說親。
是的,說親。
她和小甄香一個十三,一個十四,在這個年代就已經到了要說親的年紀。
當然不是馬上出嫁,而是要先相看,再訂親,等到真正成親,估計得十七八歲了。
甄香君如今身懷六甲,不方便遠行,就把給賀青說親的事交給了慕清一起處理,帶她來京城相看。
原州太遠,賀蕭不會一直待在原州,若是賀青嫁在原州,今後離得太遠,甄香君照顧不到,不放心。
隻是凡是都要先準備好。
未來幾年席瑞安估計都會在京城做事,不會再去地方,慕清打算看看京城有沒有合適的人,將她的親事說在京城。甄香嫁在京城,她也能方便照顧。
賀青和甄香一起長大,性子卻截然不同。
甄香性格有些天真大膽,慕清剛過來的時候,小甄香可能年紀小不記事,這些年在慕清的教導和寵愛下,性子有些活潑,慕清給她請了武師學武,她也學的很認真。
賀青不知是不是因為不是甄家人,卻一直姓甄的緣故,性格較為敏感內向,好靜不好動。
好在兩個小姑娘雖然性格不同,卻都是心裡有數的姑娘,並不蠢笨,也不一味退讓。
慕清知道這個年代女人都不容易,也就在娘家這幾年輕省一些,也不掬著她們。
甄香大大方方的蹲身行禮:“見過嫂嫂。”
賀青也過來行禮,斯斯文文:“見過舅母。”
慕清他們趕了這麼久的路回到京城,都十分疲憊,席鑲的新婦趙氏安排好房間,叫了熱水,一家人痛痛快快的洗了個澡,都先歇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