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京城住的房子並不是之前甄博文給席鑲置辦的那個二進宅子,而是席家人搬離京城時,留在京城的宅子,也是個二進的院子,一下子住進這麼多人,頓時熱鬨起來。
正房是留給慕清和席瑞安在住的,賀青和甄香同住一個院子,席鑲和趙氏一個院子,還要留個院子給小廝使女們住。
慕清一直睡到次日日上三竿,席瑞安一大早就已進宮述職,很快他新的職位就下來。
正三品工部侍郎。
這些年席瑞安官做到哪裡,路和公廁就修到哪裡,從懷安縣到通州,再到原州,到了地方先修公廁再修路,同時普及雜交水稻、超級稻和其它高產量農作物,近幾年還從兩廣地區移栽了棉花,又開始普及棉花。
路通了之後,田記商隊也將全國各地商品帶入當地,促進當地商貿繁榮,席瑞安這修路修公廁之名也出名了,有些看不慣席瑞安升官如此之快的人,還給席瑞安取了個綽號,叫‘公廁侍郎’。
因為席瑞安任工部侍郎後,領的第一個差事,就是給京城修路,以京城為基點,向周圍輻射。
其實現在並不是進京的好時機。
當今已經四十七歲,生有七個皇子,大皇子二皇子都非正宮嫡出,三皇子雖是嫡子,先皇後卻早已去世,四皇子乃淑妃所出,現在的皇後生的是五皇子,最為受寵的卻是貴妃所出的六皇子,六皇子才十二歲。
如今,大皇子二十有七,二皇子二十有五,三皇子二十有二,四皇子二十,現皇後所出的五皇子也已十六,幾位皇子都已長成。
而當今早年跟著先帝在馬上打天下,身上留下不少暗傷,年輕時不覺的什麼,現在年齡一大,暗傷複發,身體如今很不好,這使得皇子之間奪嫡也到了白熱化的階段。
席瑞安幾乎是一回到京城,就受到了各方拉攏,甚至還有表示要納甄香為侍妾的。
清清怕不是會打死他!
不,清清不會打他,隻會想搞死所有皇子!
而且他和岑相才剛剛回京。
當年的岑相一當大多流放的流放,貶謫的貶謫,即使沒有被貶的,在京城要麼早已邊沿化,要麼被保守派籠絡過去,已經不成勢力,當今必然是察覺到如今朝廷保守派一家獨大,才又調了岑相回來。
除此之外,估計也是幾個兒子鬨得太厲害了,當今讓岑相回來整頓吏治的同時,也讓幾個皇子們鬆鬆皮。
岑相又是鐵杆的保皇黨派,席瑞安又是鐵杆的岑相的人,綁在一起脫不掉的那種。
岑相回來整頓吏治,搞下去的難道還能是皇帝的人嗎?
肯定不會啊,肯定都是要拿下麵皇子的人開刀啊,這些已入朝的皇子們全都是下任皇帝的候選人,眼看皇帝身體不好,按照古代平均年齡四十的壽命,四十七歲身上還有暗傷的皇帝好像也沒幾年好活,皇帝一死,把所有皇子都得罪了個遍的岑相能有什麼好結局?
岑相沒有好結局,跟著岑相的鐵杆席瑞安等人,就更沒好結果啦。
想改變如此局麵,隻能做一件事,讓皇帝活的更久,現在蹦躂的越歡的人,到時候都會掉坑。
於是席瑞安在和慕清商量之後,就乾了一件所有人都想不到的事:
獻藥。
他前世的後半生都在研究外傷藥,因為有慕清從修真界的傷藥做基礎,雖無法複製出一模一樣成份的燙傷藥,卻在此基礎上,研究出很多效果比雲南白藥也不差的外傷藥,有些甚至效果更佳。
這些藥方如果研究出來,用在軍隊之中,效果自不必說,當今本身就是跟著先帝在馬上打天下的皇帝,對軍隊更是有種說不出的情懷,對於開疆拓土的熱情也十分高昂,隻是近幾年身子不好,折騰不動了而已。
來到這裡這麼久,一直沒機會把方子先給朝廷,進京第一件事,就是獻藥方子,同時還獻了半顆藥丸子。
為什麼是半顆呢,因為還有半顆給岑相用掉了啊。
對於這藥的來曆,席瑞安也十分耿直,隻說:“在懷安縣遇到一鄉野大夫,那鄉野大夫說陛下大德,有我這……”
皇帝把玩著手中如意,表情淡淡的:“這什麼?”
席瑞安聲音低了下去,叩首道:“……當世農神輔佐。”
“當世農神?”他玩味地一笑:“好一個當世農神!卿倒是確實能稱得上一句當世農神。”他語氣裡問問有些感歎,讓人聽不出情緒,“繼續說。”
席瑞安便老老實實的繼續說:“除了贈了這些藥方外,還有這顆藥丸,當時岑師身體不好,臣便按照老大夫的說法,刮了丹粉給岑公用。”
“這件事岑師不知,微臣當時也不過是想著……”
皇帝眯了眯眼:“想著什麼?”
席瑞安聲音低不可聞:“想著死馬當活馬醫罷了。”接著抬頭:“陛下可要為微臣保密啊!”
皇帝一愣,接而大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