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就招人厭,還又蠢又壞,室友們可不忍他。
夢話聽完了,把王卓兩巴掌扇醒,被子往臉上一蓋,蒙頭蓋臉打他一頓。
王卓被打得嗷嗷叫,等執勤的糾察隊拿著手電筒趕過來,其他人已經回到自己床上,鼾聲如雷。
剩王卓一個人,坐在床上嗚嗚哭,說室友欺負他,打他。
但問誰打的,本來就沒開燈,那麼黑,臉還給他蓋住了,他根本沒看見。
其他人卻都一個口徑,沒聽見有人下床打王卓,大家都在睡覺,根本沒有這回事。
還有人陰陽怪氣地說,王卓有說夢話的習慣,指不定還有夢遊的毛病,可能是他自己夢遊撞到哪兒,以為彆人打他。
不信?
不信我給你學兩句王卓說啥夢話了。
剛開了個頭,王卓就一臉驚恐地打斷了他,結結巴巴承認:“對、對……是我、我弄錯了,我夢遊,沒人打我……”
糾察隊手電筒照來照去,看看笑嘻嘻一臉坦然的眾人,再看看哭喪著臉的王卓,最後扔下一句:“老實睡覺,再鬨事通通出去跑圈。”
糾察隊一走,剛才說他夢遊的男同學衝王卓比了比拳頭:“下次再拖我們後腿害我們加訓,回來還揍你!”
彆的同學跟不上,他們加訓也就加了,人家又不是故意的。
王卓這坑了他們還好意思背後罵人的,誰都不慣著他。
王卓縮了縮脖子,沒敢吭聲。
他用自己能考上京大的腦子思考一下,就明白現在把糾察隊的人喊回來說自己被威脅了也沒用,剛剛他才承認自己夢遊……
經過這一遭,王卓老實多了,每次累得再慘怨言再大,也不敢隨隨便便泄氣兒拖在後頭,生怕室友再錘他。
他還想找郭宏偉幫他換寢室,可他同寢的男生早就把他的夢話傳遍了,女生都鄙視他。
不說能不能換寢室,就算換了,換哪個寢室都是一樣待遇。
把這種不和諧因素摁下去了,連裡同學們相處得愈發和諧,本來就是同專業的同學,現在就真跟一個集體一樣。
而且訓練也不光是苦,還有很多樂子。
拉歌這種保留項目就不用提了,好些同學嚎得嗓子都啞了,第二天喊口號的時候,張嘴就是破音,逗得其他站軍姿的同學沒忍住笑出聲,還被教官罰訓。
但大家都不生氣,反而覺得很有意思。
有次訓練到一半,突然下雨了。
教官大著嗓門讓他們在雨中站軍姿,還說真正的軍人要能經受住各種考驗。
然後第二天,他感冒了。
還有學生分不清左右鬨笑話的,齊步走同手同腳的,多了去了,種種意外讓他們的軍訓生活多了許多歡笑聲。
等訓練項目加上軍體拳,已經開始慢慢習慣艱苦訓練的學生們,更加驚喜了。
學這個可比站軍姿帶勁兒多了,不管男同學女同學,都願意學。
分組的時候,教官把女同學分在一起,一些學得好的女同學躍躍欲試,要跟男同學比一比,還真成功揍趴下一些男生。
比如王卓,讓二班團支書放倒之後,一拳打在臉上,哭都不好意思哭,讓一個文文弱弱的女孩子給打了。
其他對練沒贏過女同學的男同學,一個個麵紅耳赤,回頭自己偷偷加練,聽說在寢室裡還在練拳。
軍訓生活漸入佳境,什麼都好,就是饞。
他們連隊訓練成績好,後來幾乎沒有過完不成訓練內容趕不上飯的時候,但軍營的大鍋飯,味道能有多好。
訓練強度大,飯量都變大了,沈魚現在一頓能吃四個饅頭。
就這,晚上躺床上還是會餓。
熄燈之後,金杉在床上小聲嘟囔:“嘴巴淡出鳥來了,真想吃炸雞啊!”
他不說還好,一說大家都想起軍訓前一天盛宇請的那頓炸雞了,頓時口水泛濫。
當時吃的時候覺得香,現在一回想,加上濾鏡,簡直無上美味。
原本安靜的空間裡,除了腹鳴聲,又加上了此起彼伏的咽口水聲。
“等我回去,我要去大吃一頓,大雞排,炸雞腿……吸溜……”
“我也。”
“我也。”
……
“沈魚,你怎麼不吱聲,你不想吃嗎?”沒聽見應聲,盛宇踢了一下他的床問。
沈魚盯著黑黢黢的房頂兩眼無神:“想,我還想吃火鍋,想吃紅燒肉,想吃脆皮肘子,想吃烤肉……我都想吃……”
那也得有呀,可他現在連饅頭都吃不上。
嗚……
生活好苦。
隨著沈魚報菜名,咽口水的聲音越發大了。
梁嶽龍抹了把嘴,連聲道:“彆說了。”
再說口水堵不住了。
金杉忍不住問:“老趙,你肉乾還有嗎?”
趙文傑才是人精,大家都以為他藏的就是一包餅乾,已經被搜出來了,誰知道其實是障眼法,這人還藏了幾包肉乾在身上,也不知道他怎麼藏的。
後來拿出來給大家分了,十個人分,一人也沒分到兩根。
“沒了。”趙文傑歎氣,語氣向往:“炸雞好吃嗎?”
他還沒吃過。
“好吃,可好吃了,外麵酥脆的,裡頭……”
“快閉嘴吧。”金杉還想給他詳細描述一下,其他人無奈打斷他。
應彬說:“睡吧,快睡吧,夢裡什麼都有。”
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