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四十五朵玫瑰(1 / 2)

白蓮花掉馬以後 多梨 14057 字 8個月前

蕭則行沉靜回答:“以防萬一。”

棠柚默不作聲地讓開路。

她這一次沒有再穿毛絨絨了,臉頰粉白,眼角下的淚痣小巧可愛。

沒有搭理蕭則行,棠柚躺回床上,拿被子把自己嚴嚴實實地裹起來,以沉默來表示自己的抗議。

蕭則行問:“還餓不餓?我剛剛溫了牛奶,還有蜜豆包,還想吃什麼?”

棠柚低頭,拿被子蓋住臉,說:“兩種都不想吃。”

她背對著蕭則行,牢牢閉著眼睛,耳畔隻聽到悉悉索索的聲音,蕭則行坐在她旁側,輕聲道歉:“對不起,柚柚。”

停頓片刻,他說:“對不起,為了能讓你到我身邊來,用了點小手段,這點我無法否認。”

棠柚被他一句話氣的炸毛,把被子扯下來,眼睛紅紅,辯駁:“你那根本就不是小手段!你騙了我那麼長時間!”

正氣憤著,蕭則行側坐著,俯身,撥開她臉頰的一縷碎發,耐心哄她:“生氣歸生氣,咱們先吃點東西好不好?”

“不好,”棠柚要把自己縮成一團,“我不餓。”

與此同時,她的胃咕嚕咕嚕叫了兩聲。

上午滑雪本來就耗費掉她大量的體力,下午又是堆雪人又是和他鬨彆扭;棠柚此時的體力幾乎被消耗殆儘,眼角還泛著紅,臉埋在小胡蘿卜抱枕上。

老狐狸還學會強吻了。

他的行徑越來越惡劣!

蕭則行將她抱起來,棠柚掙紮兩下,沒掙紮開,隻能任由他抱著。

“柚柚,”蕭則行無奈地叫她的名字,“就算和我賭氣,也彆拿自己身體開玩笑。”

棠柚炸毛:“不是賭氣,我有權利不理一個總在欺騙我的人。”

蕭則行縱容著她:“那我也有責任來哄生氣的女朋友。”

棠柚仍舊固執地扭臉。

“我去給你拿牛奶好不好?”蕭則行溫柔按在她腹部上,哄,“先讓柚柚的小肚子吃飽,吃飽了才有力氣和我吵架。”

棠柚悶聲開口:“那你再拿一個蜜豆包。”

蕭則行笑了,下樓去拿蜜豆包,而棠柚趁著這個機會,給先前聯係過一次的租車公司打了電話,要求他們從明天下午四點過來,並給出了詳細的地址。

同時,棠柚分彆給梁卻葵和苗佳溪打了電話過去,順便請苗佳溪替自己訂好機票。

她擔心被蕭則行聽到,爭分奪秒講完,剛剛掛斷,聽見門響,棠柚哆嗦了一下,心虛的厲害,趕緊把手機藏好。

蕭則行端了溫熱的牛奶過來,瞧她還坐在床上,也不著惱,坐在她旁側,端著牛奶喂給她喝。

棠柚徑直從她手中奪過牛奶杯,幾口喝乾,這才捧著蜜豆包耐心地吃。

棠柚嘴巴小,吃東西的時候腮微微會微微地鼓起來一塊,格外可愛。

她正低頭吃著,忽然陰影傾覆而下,蕭則行捏著她的手,聲音低啞:“好吃嗎?能不能讓我也嘗一口?”

棠柚並不介意和蕭則行分享食物,她舉起手來,遞到蕭則行唇邊;蕭則行摸了摸她的頭發,低頭。

蜜豆包上有她小小的齒痕,蕭則行就著她留下的齒痕處咬了下去。

豆包並不大,棠柚填飽肚子,把牛奶杯隨手放在旁邊桌子上,找到睡衣,拿著去浴室中洗漱。

她知道蕭則行最喜歡毛絨絨,可她今天偏偏不穿毛絨絨,就是普通的、寬寬鬆鬆的睡裙,毫無曲線美。

吹乾頭發,仔仔細細地擦乾,棠柚這才穿著鞋走了進來,也不搭理旁側的蕭則行,把自己裹的嚴嚴實實,這才悶聲說話:“去把你的被子抱過來,睡地板,我今天才不願意和你睡在一起。”

蕭則行伸手,關掉臥室中的主燈,隻留牆上幾盞昏黃的小蘑菇燈。

棠柚背對著他,看到了投射在牆上的影子。

蕭則行在解襯衫,驀然間,棠柚恍惚想起輪船上的那一次相遇,兩人第一次同居一室休息,她也曾無意間窺到蕭則行脫襯衫的模樣。

等他的手放在腰帶上時候,棠柚又不爭氣地閉上眼睛。

事情發展到現在,棠柚驀然有些緊張。

她縮在被子中,清晰地聽到自己越來越急的心跳。

像是能隨時跳出胸膛。

她下午睡的時間本來就長,現在更是毫無睡意,隻是把手按在胸膛處,聽著自己的心跳聲越來越急。

不知過了多久,浴室中水聲停止,腳踩在厚厚的毛毯上,發出沉悶的聲音。

棠柚閉上了眼睛。

微涼的雪鬆味混雜著沐浴露的甜甜牛奶香,身邊微微下沉,蕭則行隔著被子擁抱住她,嘗試把她整個人抱在懷中,叫她的名字:“柚柚。”

棠柚沒說話。

“倘若我不這麼做,恐怕你到現在還把我隻當你二叔,”蕭則行胳膊收緊,吻上她的發,輕輕咬著她的耳朵,“柚柚。”

他隻是一遍又一遍地叫著她的名字,溫和請求:“能不能像以前一樣抱抱我?”

棠柚其實一直都在發抖。

明明心裡麵很氣,卻在他這樣的溫柔攻勢下逐漸淪陷。

她覺著自己實在太不爭氣了。

在蕭則行吻上細白脖頸時,棠柚終於控製不住,輕輕一側身,從他懷抱中掙脫,趁著他尚未進行下一步動作之前,她按住蕭則行的肩膀上,盯著他,終於提出要求:“我要拿到最高獎賞。”

蕭則行扶著她的胳膊,防止她摔倒,饒是到了這種情況之下,仍舊沉靜注視著她:“會很痛。”

棠柚說:“我不怕。”

話這麼說,她的手一直都在抖。

棠柚俯身,想要主動吻他的唇,下一刻,蕭則行撫摸著她的臉頰,阻止她的動作。

牽起棠柚的手,蕭則行放在唇邊輕輕吻了一下:“柚柚,這種事情應該讓男人主動。”

外麵的風雪尚在繼續,愈來愈烈,狂風呼嘯,雪花片逐漸大如鵝毛,嚴嚴密密地覆蓋在大地之上。大雪壓青鬆,青鬆挺且直。

此時芬蘭的冬天過於寒冷,糊糊上午沒有出去,好奇地在彆墅中遊蕩了一圈;中午時分棠糊糊又棠柚與蕭則行起了爭執,一整個下午都沒能見到她的影子,糊糊的尾巴急躁地甩來甩去。

糊糊隻是一條狗,但狗也會擔心主人的安危與健康;夜已經深了,糊糊下午沒有吃蕭則行倒給它的狗糧,無精打采地耷拉著耳朵,嘴筒子放在兩隻前爪上。

蓬蓬鬆鬆的大尾巴正掃著地,它突然聽到了痛哭。

糊糊聽力敏銳,頓時站起來,隱約聽到蕭則行的聲音,但畢竟隔的太遠,狗的耳朵也聽不清楚。

糊糊慌忙地撒狗腿沿著樓梯跑上去,蹲在棠柚房門麵前,卻怎麼都進不去;它聽見哭聲稍停,兩個人似乎在說什麼話,隻是棠柚聲音仍帶著哭腔,而蕭則行似在安慰。身為一隻狗,它並不能理解人類複雜的思想,但它知道蕭則行永遠都不會欺負棠柚。

糊糊在門口等了一分鐘,又慢慢地沿著樓梯下去,趴在自己窩裡;剛剛閉上眼睛,耳朵一動。它又聽到了哭聲,不止有哭聲,還有木板之間相互摩擦的聲音,越來越重。

糊糊忍不住站起來,汪汪汪地叫了好多聲,然而並沒有絲毫用處。

糊糊大半個晚上都沒有睡好,始終緊張地豎著尾巴;清晨時候,天色尚未亮,那種令它擔憂且緊張的聲音又持續不停響起來。

糊糊拖著緊張而疲憊的身軀再一次上了樓,蹲守在門口;守了好久,才看到蕭則行邁步走出。

糊糊汪嗚汪嗚地衝他叫了好幾聲,想扒著門縫往裡麵看,但什麼都看不到,蕭則行很快就關上門,俯身,摸糊糊的頭,聲音愉悅:“乖糊糊,媽媽還在睡覺,彆打擾她。”

糊糊搖著尾巴,單純的狗腦之中隻覺著蕭則行此時的狀態,與它被棠柚撿回家那天、吃到人生中第一頓飽餐時一模一樣。

而棠柚並不知道自家狗子對她的關心。

睡的迷迷糊糊中被弄醒,好不容易才能休息,一覺睡到中午十一點,大片的雪地上映襯著金燦燦的陽光,她猶陷在沉睡之中,完全不想醒來。

又累又困。

她現在已經是隻廢兔子了。

朦朦朧朧中,感覺有人把她扶起來,棠柚睜開眼睛,一看到蕭則行的臉,下意識開始求饒:“二叔,我真的——”

“彆怕,隻是吃飯,”蕭則行半坐在床上,讓她依靠在自己肩膀上,端著瓷碗,舀了一勺紅豆粥,吹散熱氣,嘗了一點,試好溫度之後,才遞到棠柚唇邊,耐心哄她,“乖柚柚,多少吃點,不然會餓。”

棠柚半閉著眼睛,任由他喂完一整碗紅豆粥,仍舊縮在被窩裡補覺。

朦朧中被手機鈴聲吵醒,棠柚渾渾噩噩的腦袋終於開始遲鈍地運作;她眯著眼睛,捂著尚疼痛的小肚子,剛想去拿手機,蕭則行已然轉身過來,先她一步將手機遞到她手中:“卻葵的電話。”

驚的棠柚一激靈,頓時困意全消。

她想坐起來,可惜身體條件實在不允許,隻能小小吸著冷氣,接了電話。

看了眼時間,已經快到約定跑路的時間了。

偏偏蕭則行還在這裡注視著她,讓棠柚也不敢告訴苗佳溪實情,隻能清清嗓子,問:“佳佳,是宋妤的事情嗎?我已經知道了。”

苗佳溪一愣:“啥玩意?關宋妤什麼事?機票已經訂好了,你什麼時候走啊?”

棠柚慌忙捂著手機話筒,偷偷拿餘光瞥了眼蕭則行。

蕭則行不知道什麼時候把他的電腦挪了過來,修長的手指落在鼠標上,極為專注地瀏覽者屏幕上的信息。

棠柚隱晦地點明苗佳溪:“我現在在二叔身邊呢,國內的事情不方便處理,暫時就麻煩你們啦。你們該做做,該玩玩,不用管我。”

苗佳溪終於明白了。

合著小兔子現在在老狐狸眼皮子打電話呢。

看這樣子,一時半會是走不了了。

苗佳溪說:“那我就和梁卻葵先去玩了,這機票我再退掉,有什麼需要,及時給我打電話。”

棠柚頓時鬆口氣,又扯了兩句,才掛斷。

她想了想,催蕭則行:“二叔,我餓了,您能幫我再拿點吃的上來嗎?”

蕭則行鬆開鼠標,望過來。

棠柚一心想要在這個時候支開他,撒嬌:“我膝蓋好疼啊。”

話音剛落,蕭則行走過來,棠柚心臟狂跳不停,仰臉看他:“二叔?”

蕭則行掀開畫著小兔子和胡蘿不的被子,扯住她腳腕,往自己懷裡輕輕一帶。

倆膝蓋的確都紅了,有一塊磕碰到床角,不小心撞出一塊淤血,此時格外的顯眼;蕭則行摸了摸那塊淤血。

兔子腿抖的厲害。

蕭則行單膝跪在地上,輕輕地親吻著那塊淤血,憐愛地開口:“抱歉。”

棠柚可憐巴巴:“我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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