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無常的婚期定在農曆十月初七,宜結婚嫁娶,換算成陽曆是十一月十一日,恰逢光棍節。謝必安親手寫的請帖,範無救到處派送,連維納斯兒都送了一份——畢竟丘比特也算他們的媒人,媒人怎麼能不出席婚禮。
收到請帖看到日期的眾仙:“……”
光棍節去參加婚禮,簡直是對單身狗的最大嘲諷。
不過一對是他們看著走過來的,愛情長跑千年不易,唯有祝福。
閻羅個司也收到了兩份請帖——另一份是黑白無常拜托他轉交給塔納托斯的。
閻羅轉頭就對塔納托斯道:“無常的婚禮我們一塊兒出席,你驚豔亮,讓他們瞧瞧我男朋友長得有多漂亮。”
塔納托斯:“……”
彆人的婚禮,他為什麼要喧賓奪主。
但黑白無常也是他的朋友,他們的婚禮,他不能缺席。參加婚宴的肯定有地府眾仙,他遲早是要露麵的。
回大家聚在一塊兒見麵是在神的生日宴,會兒塔納托斯裹著黑袍,沒有露出真容。段時間塔納托斯都沒再披黑袍,但黑白無常忙著在地府籌備婚禮,跟塔納托斯一直沒有見麵,並不知道他的模樣。閻羅天天在群裡各秀恩愛,什麼雞毛蒜皮的小都要拍張照發出去,唯獨沒有發過塔納托斯的照片,小神的美貌,親眼見到才叫震撼。
塔納托斯想了想,披著黑袍出席婚禮很不尊重婚禮的主角,而且他也不打算再穿,於是默認了來。
閻羅興地親了他一口,把塔納托斯鬨得臉紅。
閻羅真是,動不動就親他。
睡過一個帳篷後,閻羅就開始不要臉地蹭塔納托斯的床睡,說塔納托斯抱著很舒服。塔納托斯從一開始的僵硬不自在,到後來逐漸習慣親密無間的肢體接觸,底線就是麼一步步沒的。
反正閻羅除了抱他也不會做什麼。
……哦,會抱著親他。
自打初吻過後,閻羅對小神可以做的多了一項——親他,抵在門板親,按在牆角親,壓在桌親……由於不用考慮窒息問題,有時候蜻蜓點水親一,有時候能深吻很久,吻到小神臉紅嘴巴紅。
小神一邊害羞不知所措一邊乖乖不反抗的模樣簡直能可愛他。
塔納托斯親到麻木,憤憤地想閻羅就是仗著他臉皮薄可勁兒欺負他,總是把他嘴巴弄得紅腫,跟塗了口紅似的。後來塔納托斯化了,眼睛也不閉臉也不紅了,定決心要欺負回來,不能隻讓閻羅單方麵壓製。
於是,在一個閻羅趴在書桌睡著的午後,塔納托斯俯身偷偷親了閻羅的臉頰。
隻一就迅速分開,閻羅沒反應,他自己臉先紅了。
明明已經習慣親,主動做卻是很不好意思。
……不敢碰嘴,也不敢用力咬。
他做不到像閻羅樣厚顏無恥。
塔納托斯自顧自緊張,沒有注意到閻羅微微彎起的唇角。
塔納托斯覺得自己很沒出息,什麼都做不好。
他自我反省間,看到閻羅手中的毛筆,眨了眨眼睛。
他抽走毛筆,在閻羅臉畫骷髏頭。
倒真有些少年的孩子氣了。
都是閻羅寵孩子給慣的。
畫到一半,閻羅突然睜開了眼。
塔納托斯嚇了一跳,銀睫猛地輕顫一,差點當場折斷筆。
閻羅化出一麵鏡子照了照,意味不明地輕笑一聲,果斷捉住想逃跑的塔納托斯,按在桌畫了滿臉的小骷髏。
毛筆勾在臉很癢,塔納托斯掙紮著想躲。可惜他點體力,哪裡敵得過閻羅,硬是按著畫滿骷髏頭。
由於是判官筆畫的,清水洗不掉,神力抹不掉,隻有閻羅才可以消除。閻羅親手畫去的,哪兒麼容易就給塔納托斯消除。不僅不消除,喪心病狂地給房間四麵都化出鏡子,三百六十度無角欣賞小神的盛世美顏。
小神快要氣哭,躲在袍子裡不願見人。
閻羅就逗他:“你親我一口嘴巴,我就給你消除掉。”
塔納托斯仍舊裹著袍子不動。
閻羅笑道:“都敢偷親我的臉,親口嘴怎麼啦?”
塔納托斯:“……”
他怎麼什麼都知道。
他在裝睡。
不願意頂著滿臉骷髏頭的塔納托斯最終是妥協,從袍子裡探出一個腦袋,輕輕吻了閻羅。
閻羅身心舒暢,大筆一揮,記日記。
某年某月某日,小神主動親了我一口。
件再次他秀到了群裡。
範無救樂得當場發來一段語音,語氣猖狂。
“房間四麵化滿鏡子,您居然隻給他照臉的骷髏頭?我都用來——範無救!”語音最後傳來謝必安的冷喝,然後就他打斷了。
閻羅:“?”
他私聊孟婆:鏡子不用來照能用來乾嘛?
孟晚秒回:大概是鏡麵py吧。
閻羅:“……”
奇怪的知識增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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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初七,黑白無常大婚。
範無救和謝必安的婚禮在地府舉行。
無常成親,聽起來結的簡直是冥婚,讓人不禁懷裡婚禮是不是辦得也和喪禮一樣吹奏哀樂,掛滿白綢。
實際不是。陰間的婚禮和陽間沒什麼區彆,他們舉辦的是中式傳統婚禮,一切禮儀都按照華夏古禮來,頂多細節有些出入,基大同小異。
婚禮賓客除了地府眾仙全員參與,天界和海界也有神仙赴宴,沒來的也會送一份禮。一個神仙人脈有多廣,地位有多,看來赴宴的客人都是什麼級彆就知曉了。
無常仙身在神仙界資曆尚淺,一千歲實在年輕,並沒有結交多天神。架不住閻王爺地位尊貴,連天帝都得喊他一聲師父。黑白無常是閻王的直係屬,三界都得給點麵子,因此婚宴是很熱鬨。
最離譜的大概是有一桌坐著三名希臘神——波塞冬、維納斯和丘比特一家三口。出席婚禮需要穿著正裝,他們都是一身希臘神明打扮,異域麵孔極其惹眼。
頭頂光環的丘比特安裝著一對小翅膀,抓著雞腿啃得不亦樂乎。藍發海神與金發美神坐在一起,一個冷一個明豔,畫麵十足養眼。
來赴宴的土神仙們小聲議論:“……看打扮是西方神吧?好像是希臘神係的?”
“閻王殿竟然會允許西方神出現在地府?”
“無常仙的交友範圍真是廣闊,連希臘神都能邀請來。”
“位金發的希臘神長得也漂亮了吧……”
宴席中,一名身著紅衣、墨發綁著一根紅繩的美男子但笑不語,瞥了眼一桌啃雞腿的金發男孩。
能不邀請來麼?可是黑白無常的“月老”。
至於他麼……正是月老尊。
月老並不老,就像孟婆也並不是個婆婆。
黑白無常非天注定的戀人,因此月老裡沒有他倆的姻緣紅線,兩位是沒有姻緣的。閻羅雖能改命,卻也隻是在“確有此”的基礎行修改,並不能無中生有。
所以不該有場婚禮。
但外國的小愛神丘比特插手,華夏的天道能不給他們紅線,卻阻擋不了外國神的金箭。般陰差陽錯地讓黑白無常坦明心意,從無到有,閻羅才能寫給他們一句姻緣。
雖然搶了工,月老倒也樂見其成。
眾神在席間談笑風生,忽然集體安靜一瞬,起身見禮道:“閻王殿。”
正是頭戴冕琉、一身華服的閻羅登場。
眾神看看閻羅,看看閻羅身旁的少年。
希臘風的裝扮與一桌的三位希臘神出一轍,璀璨的銀發銀眸與充滿異域風情的貌都昭示是一位外國神明,並且是一位極其漂亮的外國神明。
他不是波塞冬和維納斯的成年體態,也不是丘比特的兒童體態。少年修長纖細,眉目星,膚白雪,脆弱易碎,看著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