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悅抬手擦了擦,她盯著手指尖的一點血跡,語氣已經不怎麼好了:“陛下,你發什麼瘋?”
李翊也不知道他在發什麼瘋,他就是不爽快。心裡不高興。他想把人按在懷裡好好欺負一頓。
偏偏這個可惡的小姑娘一身的病弱,他碰不得。
他把戚悅唇瓣上的血吮吸乾淨:“你是不是不會嫉妒?”
是人,都有七情六欲,會嫉妒,會怨恨,戚悅之所以不嫉妒,隻是因為沒有必要罷了。
李翊就像是一根胡蘿卜,好多女人都想要,某一天,這根胡蘿卜被顏貴妃咬了一口,其他女人都嫉妒顏貴妃,戚悅不嫉妒,這並不是因為她不會嫉妒,而是因為她不喜歡胡蘿卜,她喜歡小白菜。
不過,為了避免胡蘿卜發怒,戚悅隻能以善意的謊言表示她很喜歡李翊這根胡蘿卜。
“臣妾就算嫉妒,也不會讓您看出。”戚悅漂亮的眼睛看著李翊,“臣妾自然希望您隻留在棲鳳宮,可現實不會容許,所以臣妾隻能表現得大度。”
她雖然偽裝的很好,可在李翊的眼中,她很沒有誠意。
如今,李翊也很難分辨出,這個小姑娘,到底哪句說的是真,哪句說的是假了。
他不滿意的冷哼一聲,沒有多說什麼。
不過,眼尾一掃,李翊看到了不遠處的一個金燦燦的物件,出於好奇,他拿了過來。
李翊見過的東西自然不少,這樣的懷表,異常嶄新,表殼的黃金小鳥也是這兩年的舶來品才時興的。
不太可能是戚太後留給戚悅的東西。
既然不是戚太後所留,他也沒有賞賜,戚悅和外界聯係應該不多,這個東西,到底是誰給的?
戚悅一回頭,也看到了李翊拿的懷表,她道:“臣妾的東西,您可彆碰壞了。”
李翊試探著道:“這個懷表,皇後從哪裡來的?”
戚悅並不知曉這種樣式的表盤外殼是這兩年才時興的,她想著李翊忌諱她提起堂弟,為了堂弟不被李翊針對,她隨口道:“太後留給臣妾的。”
李翊垂眸,臉色並沒有什麼變化。
戚悅試探著道:“您喜歡?您若是喜歡,臣妾就送給您。”
她知道李翊不喜歡太後,他聽說是太後的東西,肯定不會收。這樣詢問,也隻是打消李翊的懷疑。
沒想到,李翊這廝居然真的收下了:“那好,朕就收下了。”
戚悅:“……”
這可是她的生辰,她剛到手的禮物還沒有捂熱,就被李翊給拿走了。
戚悅也是有點鬱悶。
李翊自然沒有錯過戚悅臉上一閃而過的懊惱。
他忍不住懷疑,這塊懷表到底是誰給的?他抱著彆的女人離開,都沒有見她懊惱過。
這樣對比起來,好像他還不如這隻不起眼的懷表。
李翊莫名其妙的煩躁。他還想把戚悅拉過來狠狠咬兩口,可又不怎麼舍得,想了片刻,他抬手揉了揉戚悅乾了很多的頭發。
等離開的時候,李翊把尋雪叫來問了兩句,尋雪說是戚悅的堂弟送的,她說,今天是戚悅的生辰。
李翊先是想著,幸好他把這隻懷表給拿了過來,不然,讓戚悅的懷裡整日揣著彆的男人送的東西,可不怎麼好。
一轉念,他才又想到,這居然是戚悅的生辰。她都沒有開口向他討要什麼東西。
是不屑他送的東西,還是不想要,或者,壓根就沒有對他抱希望?
李翊眸色幽深,一時之間,說不出自己到底是怎樣的滋味。
戚太後去世了,他理應就是小姑娘最親近的人,是小姑娘的丈夫,可有什麼事情,她總是不告訴他。
李翊心口一陣鈍鈍的疼痛。他也說不清,為什麼會這樣。
清風吹來一陣香氣,香氣凜冽又冷淡,與這春日的暖截然不同。
李翊一抬頭,他看到近處窗戶大開,戚悅趴在窗邊,發絲在風中散亂,她的一張小臉冰雪般,眉目清冷昳麗,唇瓣是淺淺的紅。
因為衣服袖子太寬,她枕在窗台上時,袖子被卷起,露出半截霜雪般的手腕。
戚悅裝作不曉得尋雪和李翊的事情,她笑眯眯的道:“陛下,這丫頭有幾分姿色,您瞧上人家了?”
李翊莫名羞惱,他拂袖而去:“朕沒有!把你的衣服穿好再露頭!”
他真的氣了,平日裡,李翊又不是那種見一個女人就愛一個的昏君,戚悅怎麼可以如此取笑他?她居然一點都不嫉妒,還笑眯眯的拿這種事情開玩笑!
李翊要被戚悅氣得吐血。
等李翊一走,尋雪往前走了幾步,抬頭去看窗邊的戚悅:“娘娘,您剛剛怎麼可以那樣開玩笑!奴婢對陛下,可沒有什麼歪念頭!”
尋雪才不想和彆的女人擠破了頭去搶一個男人。她就喜歡看著又香又軟又漂亮的皇後娘娘。
戚悅淡笑:“本宮隻是開個玩笑,把他趕走而已。方才他問了你什麼?”
“陛下問奴婢懷表的事情,奴婢老老實實的說了。”尋雪道,“奴婢還告訴陛下,今天是您的生辰。”
戚悅攏了攏頭發。
兩刻鐘後,周泰裕來給戚悅請平安脈,戚悅讓雲姑姑事先準備好了銀票。
周泰裕拒而不受:“為娘娘辦事,是臣的榮幸,娘娘不必這麼客氣。”
戚悅把銀票塞進了周泰裕的袖中:”本宮若隻是接受你的幫助,而沒有任何回報,天長地久,你就是有再多的忠心也會被磨儘。本宮給你的,你好好收著。”
戚悅把事情拎得很清,不管對什麼人,都算好了一筆賬。
周泰裕道:“娘娘也是神機妙算,提前想到了德妃有問題。”
戚悅那日拎起德妃的西施犬時就發現,這隻狗雖然毛色發亮,梳理得很好很乾淨,可實際上瘦得隻剩一把骨頭,眼神又太過沉鬱。
平日裡,一宮主子養的狗,會比奴才的待遇都要好,德妃把這隻狗抱在懷裡,又怎舍得把它餓的那麼瘦?
等西施犬咬了貴妃,戚悅更覺得不對,宮裡的狗哪怕再嬌縱,也都是極聰明的畜生,咬奴才可能,咬主子,特彆是位分高的主子,可能性不大。
她事先查閱了很多書,才隱隱約約猜想到,這狗得了病,且會染人。賢妃身邊有戚悅派去的人監督抄經,賢妃的情況也儘在戚悅的掌握中,她這也才確定是德妃有了問題。所以戚悅幾天前趁著周泰裕請平安脈,讓周泰裕把有關癟咬症的醫書,讓太醫院的部分太醫看到。
周泰裕特意讓年輕大膽的紀廉看到,這也有了今天紀廉檢查出賢妃是得了癟咬症的事情。
等周泰裕一走,夏瀲道:“娘娘,含元殿裡的人又往咱們這裡來了,已經走到了長春橋。”
戚悅揉了揉眉心,怎麼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