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意如正被軟禁在船艙客房之內,這種日子已經過了三天。
那日在靈山寺後山,高意如跟元曜見過麵之後,折返回去的路上,便被不知什麼人捂住了口鼻,迷暈過去,掙紮的一瞬間意識到形勢不妙,拆破了香囊,將裡頭藏的夜光粉撒了出來。
等她蘇醒過來時候,已經坐在馬車之內,綁著手腳,堵著嘴巴,不知要帶到哪裡去。
直到後來,她被送到了這艘遊船上,才知道原來綁架她的人是漢中王魏遠!
高意如還記得見了魏遠的場景,當時她也吃了一驚。
她質問:“沒想到堂堂郡王,皇親國戚,竟然做出如此卑鄙不入流之事,你這般將我擄劫至此,可有把皇後和鎮國公府放在眼裡!若是讓我大哥和姐姐知道,你以為他們會放過你?”
魏遠還不以為意的回答道:“就算他們知道了,你早已經跟著我回了漢中,能奈我何?為了家族顏麵,說不定找我商量商量,將你嫁給我算了。”
不得不說,這魏遠還真是夠不要臉,高意如漸漸攥緊拳頭,忍耐著心頭一絲厭惡,冷靜道:“你我素無交集,漢中王此番作為,不知對你有何好處?我記得,我們不過是母親大壽那日碰過一次麵而已,何必讓你冒著與高家作對的風險,也要將我擄走!”
魏遠抬眸看了她一眼,勾唇笑了笑,稍微的抬了抬袖子。
他道:“看來你是一點都不記得我了?那我是不是該提醒一下你……”
高意如越是一點不記得,魏遠就愈發惱怒,瞪著她,目中浮出一起猩紅的怒氣,咬牙道:“十七年我進京那時候,曾為你驚鴻一瞥,過目不忘,不惜放下臉麵,邀你一起前去燈會遊玩……當時你明明答應得好好的,誰曾想到並沒有赴約,害得我在冰天雪地裡凍了一夜不說,前去找你理論,你還帶著一幫貴女嘲笑諷刺我是傻子……”
高意如少女的時候,喜歡捉弄人,可是……她當時也不隻是捉弄了魏遠一人,還同時捉弄了一大幫子追在她後頭的世家子弟。
一般來說,不會有人真的等一晚上……
再看看魏遠,高意如似乎想起來了一些陳年舊事,冷笑了一聲,道:“我記起來了,原來你就是那個傻子,讓你在河邊等我,你就當真等了一晚上麼,你不知道我是捉弄人的麼?”
當初高意如也說他是傻子,當年他向高家求親還被拒了……這件事魏遠一直都不曾忘過,不過離開京城之後,隔了幾年得了封號,再來洛京,高意如早就已經出嫁,從此多年不見,也就暫且忘了。
直到今年再次進京,他知道高意如守寡回來了,便勾起了當初的回憶……
本來還是留念當初的驚鴻一瞥,想再次求娶她的,誰知和當年一樣,高家不把他放在眼裡,高意如也不把他放在眼裡。他明明貴為郡王,皇家貴胄,血脈尊貴,連皇帝都會給他幾分薄麵,可隻不過一個外戚高家竟然如此狂妄自大,目中無人!
不過是一個女人而已,他若想要還有人能攔著不成?
於是他就讓人一直盯著高意如,直接神不知鬼不覺的擄回漢中。
讓她做正妻做王妃她不做,那就隻能叫她淪為禁臠,從此無名無姓隻供他玩弄!
想到這裡,魏遠便是冷哼一聲,目光也陰狠了下來,咬牙道:“告訴你,現在他們都還不知道你身在何處,正四處盲目尋找,若是你識相跟著本王,本王今後保你榮華富貴,錦衣玉食,若是你想反抗,那可就彆怪本王不客氣……你現在落到本王手裡,有的是法子折騰你,叫你生不如死!”
高意如咬著牙,幽怨道:“這世上多少年輕貌美的小姑娘任由漢中王挑選,我這半老徐娘,漢中王何必煞費苦心。”
魏遠倒是還饒有興致的,用手指勾起了高意如肩上的衣裳,詭異的笑道:“你可知道,本王第一次見你,你穿的就是這身衣裳,聽說當時你就是洛京第一美人,不知多少名門弟子拜倒在石榴裙下……也確實是傾國傾城之色,你那模樣,本王至今記憶猶新,你說,本王對你這是有多情真意切,念念不忘?你倒是好,連本王是誰都不記得,見了麵都不認識!”
高意如是被迫穿上這身衣裳的,是一件石榴紅繡牡丹齊胸襦裙,眉心還有梅花花鈿,頭上鎏金蝴蝶步搖……話說,這是十五六歲少女的打扮,高意如至少十幾年都沒穿過這種樣式的裙子了。
魏遠這個變態,竟然逼她穿這個衣裳,扮成十七年前他第一次看見她時候的模樣,每天伺候他給他斟酒,給他彈琴,給他跳舞……簡直就把她當成了玩物一般!
本來魏遠是打算輕薄她的,不過高意如又是假意順從,又是以死相逼,軟硬皆施,好不容易才逃過了幾回,就是不知道下回還能不能順利逃脫他的魔掌了。
當然,昨日高意如也試圖逃跑過,跳船遊泳那種,可是還沒遊回岸上,就被捉了回來,此後窗子都釘死了,還日日夜夜有人死死盯著她,船上更是把守森嚴。
她不但要保全自己,還要想法子逃走才行!
隻希望魏遠還是忌憚高家會追過來,不會真的對她動手。
也不知,女兒現在如何,高家還會不會來解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