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浟看了看死死禁閉的房門,轉身,帶著陳越趁著夜色,就此匆匆離去。
確定昭王走了,阿桃才在門口道一句:“姑娘,昭王走了,放心睡吧。”
慕含嬌才長籲一口氣,徹底鬆懈下來。
當天夜裡,思來想去,翻來覆去大半夜,慕含嬌也皺著眉頭,在被窩裡蜷縮成一團,摸著自己的肚子,呐呐的自言自語:“阿虞不會怪娘親吧?娘親前世也是做錯了事才會有你,你也算是錯誤出生的,這輩子絕對不能再走那條路了。
“做妾你還有機會回來,可是,阿虞也不會想讓娘親給他做妾的吧?”
“阿虞娘親對不起你……我發過毒誓不會重蹈覆轍的……”
或許三個月前生辰之日,魏浟親自過來找她要和她定情的時候,她是有過幻想的,就好像前世還喜歡他的時候那種幻想,可是最後聽聞賜婚的消息,就像被迎頭潑了一盆冷水,幻想瞬間就破滅了,
慕含嬌當天夜裡做夢,又夢見了她的阿虞,害得她心疼哭得稀裡嘩啦的……
*
與此同時,主院之內,一場激烈的翻雲覆雨之後,元曜極儘溫柔的一次次憐惜,早已讓婦人精疲力儘,正靠在丈夫的臂彎裡頭喘氣,頭發散亂一團,絕美的臉上還帶著潮紅的餘韻,好似許久的空虛總算得到了滿足。
元曜意猶未儘的摟著她親吻,沙啞的嗓子道:“阿如……我答應你,這次遼東的事完了之後,多留時間陪你。”
畢竟明明新婚燕爾,還沒來得及好好卿卿我我,就這麼分開了大半年時間,實在對不起她。
高意如問道:“你這回就留三天麼?”
“嗯。”
高意如想了想,道:“你明日去阿莞那裡住吧。”
元曜擰眉,翻身將她壓下,看著她的眼睛詢問:“哪有你這麼把自己男人往彆人那裡塞的?”還是剛剛溫情之後?
其實,高意如看見秦莞的一瞬間,就知道元曜為何會納她為妾了,就是因為那張和自己長得極其神似的臉。
可是聽說秦莞也跟著元曜八年了,怎可能一點感情都沒有,高意如和元曜反而才相處沒多久,都感覺自己是突然冒出來的。她甚至不知道,元曜喜歡的到底是誰。
其實那個秦莞人真的還不錯,溫柔賢惠,默默付出,王府的人對她印象都很好,以前掌管著整個昭王府,高意如一來悉數交到她手中,自己一直在旁邊輔佐幫忙,就連慕含嬌生病找大夫秦莞也出麵奔波,做得算是麵麵俱到了。
高意如道:“你應該懂什麼叫雨露均沾吧……”
元曜想了想,道:“我想把秦氏遣散了。”
高意如瞪著他,倒是有些惱怒:“人家跟你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說遣散就遣散?”
元曜輕撫著叫人光滑細膩的肌膚,道:“我當年無意間看見她錯認成了你,覺得實在長得太像,才忍不住把她帶了回來,如今我已經找到了你,不需要她了。”
高意如更生氣了:“她是人又不是什麼物件,你需要的時候就留著,不需要就扔了,你還有沒有點人性?你哪天發現不需要我了,是不是也說扔就扔。”
元曜被問得無言以對,沉默片刻,突然想起來問道:“慕劭對你好不好?”
高意如回答:“當然好。”
慕劭定是很好的,高意如隻生了個女兒不能再生了,慕劭也頂著族中壓力十年不曾納妾,元曜很想說他會比慕劭還好,他不會再有彆的女人,可是琢磨琢磨,沒必要跟一個化作白骨的人相比較。
高意如好像知道他在想什麼似的,嘀咕了一句:“你彆想跟他比,一輩子比不過。”
元曜倒是滿不在乎,比不過也沒關係,反正她現在是他的……思來想去,柔聲道:“那明日我與秦氏說清楚,她若是願意走,我會給她足夠一身無憂的財富,她若是想留下,就讓她老老實實伺候你,我不會再碰她。”
高意如真的是,覺得元曜太無情無義了,真不知道他把秦莞當什麼,又把她當什麼,到底誰才是誰的替身。
不過如果秦莞不願意留下來,自願想走的話,高意如也無話可說。
點頭便是同意,男人便又含住了她隆起那一片盈軟,揉撫起來,帶著綿綿情意。
高意如想推他:“睡覺了!”
正值壯年的男子自然精力旺盛,大半年壓抑的渴望和思念在軍營裡無處發泄,回來怎麼可能輕易放過她,必須足夠了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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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慕含嬌一早剛梳妝打扮完畢,穿著一身嫣紅色齊胸襦裙,披著暗金色披帛,頭上垂髻斜掠,麵上桃花粉黛,朱唇一點,正準備用早膳時候。
元錦一身青蔥色對襟裙,翩翩婉婉的走了進來,一眼就看見慕含嬌,因為大齊女子服飾豐富,慕含嬌穿的齊胸襦裙是洛京一帶貴族女子才喜歡穿的,比較大膽奔放,安樂不流行這個,穿起來能露出胸口前方的一片雪白,特彆是豐盈的胸脯會顯得極為明顯……
看看那個傲然挺立的雪峰,再埋頭看看自己的一馬平川,甚至從來沒穿過齊胸襦裙,元錦臉色都有點難看。
今日仔細看起來,慕含嬌真是長得一副妖嬈豔態,微微勾起的桃花眼,顧盼生輝,撩人心懷,再配上那個蛇蠍似的身材,估計是個男人都會被她勾走了魂!
越想,元錦就越覺得慕含嬌跟魏浟就是有舊情!若隻是魏浟單方麵喜歡她,那就更恐怖了!
元錦緊緊揪了揪袖子,忍耐著,帶著莞爾笑容走進屋裡來,對慕含嬌親昵的道:“妹妹,昭王表哥好不容易來安樂一趟,我作為東道主,理應好好招待才是,所以我打算今日請表哥一起出去遊玩,帶他瞧瞧我們安樂的景致,他也不算白來一趟。
“我到時候請昭王表哥,還有我大哥,妹妹你也陪我一起去吧,就我們四個,也沒有外人。”
慕含嬌當然不想去,魏浟就留三天,她儘量躲著不見麵很快就過去了。
於是她婉拒道:“含嬌身體不適,就不去了,你們去吧。”
元錦還有些撒嬌的意味,勾著慕含嬌的胳膊,道:“含嬌妹妹,你就陪我去吧,我們也就是去映月湖邊的彆院,那裡還有馬場,我們可以騎馬遊湖,妹妹你不是說過會騎馬麼。你若是不去,就我一個姑娘對著他們兩個大男人多不好意思。”
慕含嬌假意輕咳了兩聲,道:“我真的身體不適,還望姐姐見諒。”
元錦話中有話似的道:“昭王不也是妹妹的表哥嗎,你們早就認識,應該更熟絡才對,如今見了麵,妹妹怎麼也不多照拂照拂,儘儘地主之誼,反倒故意躲著,是不是太失禮了一些?昭王表哥怎麼得罪過妹妹嗎,不如跟姐姐說一說,姐姐幫你找他說理去!”
慕含嬌覺得,元錦好像有所懷疑,看出她故意躲著魏浟?
她自然不想讓元錦多心,她和魏浟都已經斷絕乾淨了,趕忙道:“沒有的事,姐姐彆瞎猜。”
元錦道:“那你隨我去不行麼?”
她揪著不放,慕含嬌也隻好勉強同意:“好吧。”
於是當日一大早,眾人就出發前去城外映月湖邊的彆院,距離不遠,坐馬車不過半個時辰就到了。
路上,元錦和慕含嬌坐在同一輛馬車裡,元錦還一直有意無意詢問魏浟在洛京的事情,慕含嬌都以不太清楚為由岔開話題。
也可以理解,人家想多了解了解未婚夫,多問幾句也在情理之中,畢竟都快嫁過去了。
眾人來到映月湖邊的馬場,換上帶來的騎裝,然後各自選了一匹馬,準備騎馬環著映月湖遊覽。
慕含嬌本來是不打算騎馬的,可是元錦又是給她備了騎裝,又是給她把馬牽到了麵前,好似她不騎就是不給麵子似的。
慕含嬌隻好換上灰色騎裝,爬上馬背坐著,自己牽著韁繩騎行,一時還有些不習慣。
慕含嬌和元錦並排騎著兩匹馬,元錦還笑容燦爛的說道:“妹妹你要是不會騎,我們慢慢騎就是,主要是遊湖看風景。”
慕含嬌點了點頭:“沒關係,我會騎,以前我爹爹教過我的。”
元錦輕笑得眯起鳳眼,唇角勾起,目中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
隨後就見,遠處另外兩匹駿馬漸漸靠近,兩名俊朗男子高坐在馬上,英姿颯颯,氣度不凡的模樣,正是魏浟和元辰二人。
元辰戰場上騎馬夠了,還想抱怨沒事來騎什麼馬,妹妹還非說好久沒帶她來騎馬了……可是看見對麵一身騎裝的慕含嬌時候,突然覺得好像今日也沒白來,新來的妹妹長得也挺養眼的,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個花瓶。
元辰勾了勾唇,提議道:“今日就我們兄妹四人,我看不如我們來打個賭,看誰先騎到湖對麵的風亭處,諸位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