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浟狠狠教訓了太子, 慕含嬌算是終於出了一口惡氣,心情不知道多舒暢。
不過, 她也擔心魏浟有沒有被太子傷到, 回去的路上詢問了好幾遍確定。
魏浟湊到她耳邊,曖昧的低聲道:“這麼不放心, 要不脫了給你檢查?”
慕含嬌立馬漲紅了臉,在他身上撓了幾下, 大白天在外頭就耍流氓!
魏浟抿唇輕笑, 問:“剛剛夫君厲不厲害?”
慕含嬌笑得一雙桃花眼眯成了月牙形狀, 連連點頭:“特彆厲害!”
魏浟又道:“親一下。”
慕含嬌臉更紅了, 左右看了一眼, 大家都才從較場出來,到處都是人, 大庭廣眾之下怎麼可以卿卿我我?
連連搖頭, 她酥軟的嗓音, 不情願道:“回去再說啊!”
魏浟命令道:“現在就要。”
這種要求……
慕含嬌環顧一眼四周, 回過神來時候,魏浟已經彎下腰,把臉湊到了她唇邊,好像非得現在就親似的。
“……”慕含嬌也隻好趁著沒人看見的時候,硬著頭皮, 揚起下巴, 飛快的對著他的臉啄了一下……
結果, 魏浟趁著她親上去的一瞬間, 一個側臉,把原本對著她的臉轉眼換成了嘴,導致慕含嬌貼上去就親到了他冰涼的嘴唇上。
雖然隻是蜻蜓點水般貼了一下,可一瞬間心好像都從胸腔裡頭炸裂出來似的,覺得旁人肯定看見他們親嘴了,又羞又惱的,拿爪子又撓了他好幾下,“你使詐!”
魏浟倒還得意的一笑:“放心,沒人看見。”
慕含嬌才不相信!肯定看見了!
慕含嬌再一次用餘光偷瞄了一眼周圍,漲紅著臉,一頭栽在了魏浟胳膊上,拿他的袖子把臉遮住,沒臉見人了。
魏浟側目看著矮下一個腦袋的小嬌娘,嬌嬌婉婉的依靠在他身邊,忍不住竊笑,心下滋生出一絲絲吃了蜜一樣的感覺。
回去之後,慕含嬌還興致勃勃的,雙手合十,來回踱步,說道:“今日夫君這麼辛苦,我一定要親自下廚,備兩樣好酒好菜,犒勞犒勞!”
魏浟暗自歎息,嬌嬌到底何時才能明白應該如何正確的犒勞他呃……好想哪天她可以主動投懷送抱,那樣子一定很美吧。
想著想著,魏浟眸子又蒙上了一層霧,不禁想到了那個顧存。
他知道慕含嬌跟顧存昨日已經打過照麵了,還打了招呼,今日肯定也見過。
他也知道,顧存和慕含嬌在東萊的時候確實有過舊情,顧存多半就是她以前所說的那個東萊的心上人,並且當初兩家還有意結親,隻是慕含嬌的父親過世之後,此事就沒有再提過。
換句話說,如果慕劭沒有過世,估計現在慕含嬌正身處東萊,已經跟顧存成親了。
如果慕劭沒有過世,高意如就不會帶著慕含嬌回洛京,一家人還無憂無慮的生活在東萊,魏浟跟慕含嬌或許都不會見麵……後麵的事情也就不會發生。
魏浟不知想起什麼,突然神色略顯凝重,詢問慕含嬌,道:“嬌嬌還想回東萊麼?”
慕含嬌想也不想就點點頭:“若是有機會的話,自然想回去,回去祭拜爹爹,探望叔叔伯伯、父老鄉親……還有,看海!”
按照記憶她已經離開家鄉有三四年了吧,好像那裡的一切都在腦中有點模糊了。
魏浟道:“今後若是有空,我再陪你回去。”
“真的,那太好了!”慕含嬌笑顏如花,想著家鄉的一切很是憧憬。
尋思片刻,魏浟想起來那樣東西的事情,借著這個機會,順便開口詢問:“嬌嬌,你爹過世之前,有沒有交給你什麼重要的東西?”
慕含嬌回答道:“我爹的遺物都在我那個箱子裡啊,我覺得都很重要,怎麼了?”
那個箱子,慕含嬌不管走到哪裡都會帶著的,從東萊帶到洛京,又從洛京帶到了安樂,現在帶回洛京,反正就當成最重要的東西隨身攜帶,還好沒有遺落在何處。
魏浟問:“給我瞧瞧?”
“嗯。”
於是慕含嬌就把裝著父親遺物的箱子給魏浟看過了,有一些書畫、配飾、手作之類,還有一份慕劭親筆所寫的記事手劄。
最後也沒發現什麼有用的東西,魏浟隻能將慕劭生前的記事手劄借過去看看,尋思能不能從中找出什麼線索來。
晚上,魏浟先去沐浴時候,慕含嬌正在更衣卸妝。
褪下衣物時候,突然從她身上掉下來了一張小紙條,輕飄飄垂落到地麵上,身邊的丫環玉秀將紙條撿起來,奇怪的呈到慕含嬌手中,“娘娘,這是什麼?”
慕含嬌也有點不解,接過紙條,展開一瞧,看著上麵螞蟻一般的兩行小字,臉色霎時一變,連忙把字條藏了起來,還叮囑玉秀不要說出去。
這字條不知何時,神不知鬼不覺塞到了她身上,是顧存寫的,因為慕含嬌還記得他們小時候用過的符號。
顧存說,讓慕含嬌本月十五的時候單獨去珈藍寺見麵,要告知關於她爹被害的內情,此事不能讓任何人知曉,包括昭王。
看到爹爹被害內情這一段的時候,慕含嬌好似心口受到一記重拳,整個人都有些呆滯,久久沒有緩過神來。
爹爹明明就是傷勢嚴重最後病死的,難不成,還另有隱情麼?她和娘親都不知道,顧存怎會知道?
不過,顧伯伯曾經給爹爹做過長史,兩人多年來一向來往密切,有慕含嬌母女不知道的關於爹爹的秘密,顧伯伯知道,顧伯伯再告訴了顧存,這麼一想似乎也合情合理。
或許,顧存當真知道點什麼,關於爹爹的死另有蹊蹺的事情?
一整晚她都在想這件事,一直心不在焉的,即使魏浟努力在她身上耕耘,她也完全沒什麼興致。
魏浟察覺出來,也就快速結束了,將她摟在懷裡詢問:“嬌嬌怎麼了?”
明明今日教訓了太子,之前嬌嬌還很開心,還親自下廚,不知怎麼的突然又心事重重了,女人心還真是海底針,總是陰晴不定的……
莫不是見了她那個心上人,心生留戀,要舊情複燃了吧。
看來得把那個顧存攆回東萊去,放那裡都覺得不安心。
慕含嬌想著顧存特意說過不要告訴昭王,忍不住暗想,難道爹爹的死跟魏浟還有關係?
算起來爹爹過世的時候,魏浟才十五六歲,也沒去過東萊,應該不會跟他有關係的吧。
不過,慕含嬌思來想去,選擇先見了顧存,問得一清二楚再說,現在絲毫沒有眉目。
她略帶傷神,道:“今日說起爹爹,我突然想念爹爹和娘親,表哥,我想十五的時候去寺廟燒一炷香,替娘親求個平安。”
魏浟點頭,隻道:“我還有其他事不能陪你,你可要找個人作陪?”
慕含嬌點點頭:“那我叫雲輕妹妹一起去!”
“記得要小心一些……”魏浟垂目,還撫了撫她耳邊的發絲,在雪白的額頭上落下一個吻,之後才雙手箍著柔若無物的身子。
慕含嬌繼續點頭,隨後將腦袋埋進了他的臂彎之內,臉蛋就貼著他滾燙的肌膚,聞著他獨有的好聞味道,久久才合上眼,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晚上,她夢見了過世的爹爹,夢見小時候,爹爹帶著她在院子裡種了一棵櫻桃樹。
爹爹讓慕含嬌親手給樹苗澆水,還對她說:“嬌嬌,你猜這棵樹長得快,還是你長得快?”
慕含嬌年紀還隻有四五歲,撅著肉嘟嘟的小嘴巴,想也不想就回答:“肯定是我長得快!”
結果,沒兩年櫻桃樹就長得比她還高了,又過了兩年就開花結果了。
爹爹摘了一顆水晶似的櫻桃,擦得乾淨之後,遞到慕含嬌嘴邊,笑盈盈道:“嘗嘗,嬌嬌自己種的,吃起來特彆甜。”
起初慕含嬌還賭氣不肯吃,結果後來一夜之間都被她偷吃乾淨了,害得鬨了好幾天肚子……
爹爹不但沒心疼她,還笑話她,把娘親都氣得都翻白眼了。
想起和爹娘一家三口整整齊齊在一起的小時候,再想起爹爹已經離開她很多年了,慕含嬌又不禁一陣心酸,滾燙的眼淚忍不住的往下流。
最後她哭著醒了,迷迷糊糊,聽見魏浟關切的聲音在耳邊呼喚她:“嬌嬌……是不是做噩夢了?”
慕含嬌睜開眼的一瞬間,因為眼淚模糊了雙眼,把魏浟給錯看成了爹爹,還以為在夢裡,又哭著喊了一聲:“爹爹……”
魏浟心下一疼,拇指輕擦了擦眼角滑下的淚,安慰了好一陣。
慕含嬌清醒了幾分,才看清是魏浟,一頭栽進他懷裡,緊緊抱著他不肯鬆手。
魏浟雙手圈著她,輕拍著背安慰:“嬌嬌彆怕,有夫君在。”
其實,慕含嬌嫁給魏浟這一個來月,每天和他睡在一起,已經不會做亂七八糟的夢了,不知是不是晚上折騰得太累,每次都會精疲力儘,導致她睡得很熟。
今日夢見爹爹,真是感想良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