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拉法埃萊挑了挑眉,看向躺在床上的泰特。
泰特伸出手,用力地抱住了拉法埃萊的腰。他將臉埋在拉法埃萊的懷裡,動也不動。
拉法埃萊揉了揉泰特的頭發。
半晌,泰特的聲音悶悶地響起:“那萬一,政府就是不同意同性婚姻怎麼辦?”
“那就移民。”拉法埃萊毫不猶豫的道,“總有國家會響應那個政策,到時候哪個國家響應,咱們就移民到哪個國家。”
上輩子是蘇格蘭王室成員,這輩子是土生土長的美國人,但拉法埃萊對現在的英國和美國還真沒有多少歸屬感,這會兒提起移民都沒有半點猶豫。
頓了一下,拉法埃萊看著抱著他的腰不鬆手的泰特,彎了彎唇角,轉而提起了另一個話題,道:“本和薇薇安的航班會在今天下午五點抵達巴爾的摩機場,泰特……”
拉法埃萊不說話,而是看著泰特金棕色的發頂。
他能夠感覺到,那雙抱住他腰的手臂在聽到了本和薇薇安的時候下意識緊了一下,而泰特的脊背也僵直起來。
泰特慢慢地抬起頭,眼巴巴地看著拉法埃萊。
拉法埃萊不為所動,隻彎起一雙天藍色的眼眸,慢悠悠地道:“根據加州的法律,十五歲周歲以上,十八周歲以下的未成年人想要結婚,必須通過監護人的同意。”
以著拉法埃萊現在的年齡,隻要本和薇薇安同意,他就能夠結婚了。
隻可惜,沒有適用的同性婚姻法。
泰特的眼神裡帶上了猶豫。
他並不是一個討人喜歡的人,然而,最讓人絕望的是,他連演戲都不知道應該怎麼演。
他十分擔心自己會搞砸了。
“泰特,親愛的。”拉法埃萊抬手撫摸著泰特的臉龐,微笑著道:“他們會喜歡你的。”
泰特慢慢地垂下眼,這句話的信服力真不高。
“因為我愛你。”
泰特倏地愣住了,他猛地抬頭看向拉法埃萊,像是沒有聽清拉法埃萊剛才說的那句話一樣。
“拉菲你……我剛才聽……”泰特有些語無倫次地道:“我好像是聽到……”
“嗯。”拉法埃萊傾身在泰特的唇角落在一吻,一字一句,無比清晰地道:“因為我愛你啊,所以,他們一定會喜歡你的。”
泰特的嘴唇顫抖起來,他的眼裡盈滿霧氣,細小的淚滴凝在他的眉睫上。他小心地呼吸著,然後慢慢地道:“我也愛你。”
有時候,他也覺得對拉法埃萊的感情太過熾烈,熾烈到仿佛要將自己的靈魂燃燒殆儘。
他還存在於這個世界上仿佛就是為了遇到拉法埃萊。
沒有遇到他的時候,他差一點毀掉了自己。
而遇到了他後,他慢慢地將自己拚湊,他想要更好,隻為能夠與他相配。
“我知道。”拉法埃萊低下頭,與泰特額頭相抵,慢慢地重複道:“我都知道。”
時間與死亡,都無法阻攔他們的重逢。
……
拉法埃萊和泰特在房間裡磨蹭了好一會兒,也不提刷牙洗臉那些煞風景的話了。
其實,也就是泰特有些過於注意這些問題了。作為一個非人類鬼魂,他的口腔與牙齒的問題怎麼可能會跟普通人一樣。拉法埃萊發誓,剛剛的親吻裡,泰特的嘴裡分明還有著昨晚薄荷味牙膏的清香。
拉法埃萊很喜歡。
兩人膩在床上,直到手機裡收到了一條短信,拉法埃萊才想起了自己這個本該乘坐飛機今早抵達巴爾的摩的人應該給家裡打個電話,報一下平安。
有一下沒一下地撫摸著泰特的後背,拉法埃萊在跟電話那邊的薇薇安·哈蒙說話時,靈機一動,道:“放心吧,我在巴爾的摩有認識的人,他已經過來接我了。”
“認識的人?”薇薇安·哈蒙頓時就被拉法埃萊的話勾起了好奇心,她沒聽說兒子在巴爾的摩有熟悉到可以接機的人啊。
“你知道的,薇薇安。”拉法埃萊意味深長地對自己這一世的母親暗示道,頓時就讓薇薇安·哈蒙想起兒子曾經告訴她的心上人,小了拉法埃萊一歲的菲尼克斯。
他竟然住在巴爾的摩?
那拉法埃萊還說搬家不會影響到他們!
波士頓與巴爾的摩的距離,是洛杉磯到巴爾的摩的距離能夠比擬的嗎!從波士頓開車到巴爾的摩也就六個多小時,坐飛機更是才兩個小時。反觀洛杉磯到巴爾的摩,儼然橫跨了大半個美國。
薇薇安·哈蒙頓時就坐不住了,當即就問起了拉法埃萊這個問題。
在她看來,沒有什麼比拉法埃萊的幸福更加重要的事情。
雖然薇薇安·哈蒙不覺得她這麼優秀的兒子會被人甩掉,但萬一呢!
一想到拉法埃萊休息日的時候哪兒也不去,往畫室裡一鑽就是一整天,還得她督促著吃飯,這要是來一場異地的戀愛,薇薇安·哈蒙心中是半點底也沒有啊。
兒子這性格,分明就是注孤生的節奏啊。
“放心。”拉法埃萊唇角微翹,天藍色的眼眸裡滿是溫柔,輕聲道:“他姐姐因為公司調動要搬到洛杉磯,泰特也得跟著一起過來,我會努力將羅斯伍德大街上的房子推薦給他們的。”
泰特姐姐的人選,當然不用多想,自然就是塞布麗娜了。
以著塞布麗娜·布朗的性子,她必然要跟著她和泰特回到洛杉磯,而泰特也需要一個正大光明的身份出現在本和薇薇安麵前,然後跟他一起上高中。
雖然拉法埃萊一把年紀不想上高中,但想到跟泰特一起上學,高中生活似乎也不那麼難熬。至少,這十一年級還沒有開始,拉法埃萊一開始琢磨著的跳級方案就被拉法埃萊給舍棄了。
至於朗頓家,泰特很排斥那位康絲坦斯·朗頓夫人,所以在姓氏上得再商量一下。實在不行,就用斯圖亞特。
要不是用哈蒙這個姓氏太過突兀,拉法埃萊十分樂意將他目前的姓氏跟泰特分享,就像是之前那樣。
洛杉磯這邊,薇薇安·哈蒙的眼睛忽然微微地眯了起來,慢慢地道:“泰特?”
不是說叫菲尼克斯嗎!!
“泰特,真名,薇薇安,你明白的。”拉法埃萊輕聲安撫著電話那一頭的薇薇安·哈蒙,天藍色的眼眸則看著自從他接起電話連呼吸都微微屏住,神情裡帶上了小慌張的泰特。
“所以,是網友?”薇薇安·哈蒙的聲音裡終於帶上了一點笑意,她的兒子總算有那麼一點青少年的興趣愛好了。
拉法埃萊“嘖”了一聲,道:“可以這麼說吧。”他總不能說那是他上輩子的戀人吧。
薇薇安·哈蒙囑咐了拉法埃萊幾句後,本·哈蒙接過電話。有關拉法埃萊心上人的事情,還是昨晚燭光晚餐的時候,他和薇薇安漸漸解開心結才說起來的事情。
本·哈蒙雖然驚訝,但他的態度跟薇薇安·哈蒙差不多,並沒有生出排斥的心理。作為心理醫生,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喜歡上同性不是什麼疾病,相反,強行壓抑性向才可能扭曲自己。
本·哈蒙接待過那樣的病人。
他隻是囑咐拉法埃萊在巴爾的摩要注意安全,彆去西區。
巴爾的摩的西區,幾乎能夠稱得上全美治安最糟糕的地方之一。
昨晚不知去了多少回西區的拉法埃萊唇角帶笑,反過來讓本·哈蒙不用擔心,他會注意安全的。還有,今晚的時候,他會過去接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