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駛座上,方才一直縱容地看著這一切的拉法埃萊伸手按住了菲尼克斯的手,道:“我想,她們更喜歡自己解決。”
說著,拉法埃萊看了一眼窗外。
一瞬間,天空暗了下來,周圍的一切直接褪去了顏色,唯有拉法埃萊和菲尼克斯,他們身上的一切依舊顏色分明。
天空的驟變讓這對殺人情侶一驚,還沒等他們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女人的脖子就是一疼。
灰黑色的鮮血噴湧而出。
原來是一個女鬼咬住了女人的喉嚨,頭部奮力一擺,直接撕開了她的喉嚨。
她們的攻擊,終於落實在他們的身上。
“煉界嗎。”菲尼克斯摸了摸下頜,“確實是一種好辦法。”
煉界是人間與地獄、天堂的間隔地帶,自成一界,仿佛人間倒影卻沒有顏色,沒有生靈。在這裡,生與死的界限被削弱至最低,人類可以傷害鬼魂,鬼魂也能夠傷害人類。
隻不過,有著憤怒與怨恨的力量加成,這兩個殘害了她們生命的惡徒在爆發力上顯然遜色這群滿懷怨恨的女鬼。隻用牙齒和指甲,她們就生生將他們的身體撕成兩半。
不過,當他們的身體死去的時候,靈魂脫離了肉身的桎梏。因為生前的罪孽,他們一瞬間就變成了惡靈。
他們目露凶光,剛想還擊,一旁的菲尼克斯就豎起一根手指,火焰形成的頸環直接扣住了他們的脖子,讓他們動彈不得。
借著這個機會,這群女鬼一擁而上,將他們的靈魂撕碎了。
灰黑色的天空漸漸向兩邊退去,蔚藍色浮現。
Beterans Memorial高速公路旁,兩個背著旅行包的男女倒在地上,身體七零八落,頸項麵部布滿了撕咬傷痕,男人的身體甚至被撕成了兩半,看上去就像是被大型動物襲擊致死。可如果有法醫做傷痕鑒定,一定會驚愕地發現,這些傷痕源自於人類的牙齒。
鮮血直接染紅了這一段高速公路和路旁的沙地。
大仇得報,心願已了,鬼魂向拉法埃萊和菲尼克斯正式道謝後本該就此離開。原理是這樣的,但顯然,總是會有一點小意外。
菲尼克斯看著車外那個剛才最凶悍,從一開始就咬住那個男人喉嚨不放,即使沒有辦法造成任何傷害也鍥而不舍咬著不鬆口的女鬼。雖然她臉上畫著很濃的妝容,但不難看出,她的年紀不大,比拉法埃萊和菲尼克斯現在對外宣稱的年紀還要小一些的樣子。
明顯還沒有成年。
生命夭折在本該最美麗絢爛的年華,確實是一件憾事。
這個女孩向他們表示過感謝之後,並沒有像是其他鬼魂一樣離開,而是默默地蹲了下來,用雙手捂著臉。
悲傷,痛苦,懊悔,以及,思念。
拉法埃萊和菲尼克斯對視一眼,不禁歎了口氣,主動開口道:“這位小姐,需要幫助嗎?”
女孩抬起哭花了的臉,血淚將這張原本很不錯的臉蛋糊了一片。她瞪大了眼睛,哽咽著問道:“可、可以嗎?”
菲尼克斯慶幸自己在布置車廂的時候沒忘記隔出一個小客廳,他打開一側車門,道:“上車吧。”
至於那兩具死相淒慘的屍體,他們理都沒理。
這條高速公路直通拉斯維加斯,來往的車輛不少,總會有人報警。
完全不符合常理的寬敞車廂讓女孩懵了一瞬,隻是,當她想起來自己都是鬼魂了,這些似乎也沒有那麼讓鬼驚訝?
才怪!
滿臉血淚的女鬼嘴巴大張,目瞪口呆。
好歹是做過一段時間鬼魂的,菲尼克斯沒有拿後車廂裡麵的食物招待她,而是直接問她為什麼不離開。
為什麼不離開?
女孩沉默了一下,她知道眼前這個青年是什麼意思,因為在世界恢複了原本的顏色時,她感覺到了一股力量,似乎在告訴她,隻要她肯抬起腳,走出去,她將會有一個新的人生。
這樣的誘惑力,對於鬼魂而言,無以言表。
但她邁不開腳。
“我……我做錯了事。”她用力地咬著嘴唇,血淚又一次流淌下來,“我讓她心碎,我不想的,真的不想的。我沒有想到,真的沒有想到……”
她衝母親發脾氣,她們在家裡激烈爭吵,就像是之前的每一次那樣,就因為母親不借給她車子,讓她去找朋友玩。
她知道,關鍵不是車子,而是她的母親不希望她跟那些朋友混在一起。
大-麻,是她母親所深惡痛絕的。
隻是,那時候的她充滿了憤怒,口不擇言,說她希望在路上被人強-奸。
她知道如何讓她的母親心碎。
而她理所當然地迎來了性格剛硬的母親的回擊。
她衝下樓梯的時候聽到了母親憤怒的聲音,說她也希望她在路上被人強-奸。
這本來是母女兩人的氣話,仿佛想要看誰先被鋒利的語言刺傷。
結果,在她走著去聚會地點的時候,她被人綁架了。
她被強-奸,被虐打。
那個女人是個瘋子,而她的男朋友,則是一條惡狗。
她被這兩個人折磨至死。
當她從痛苦中解脫出來的時候,她忍不住想道,她的母親該怎麼辦。
當她看到她淒慘的死狀,她該怎麼辦!
她們兩個人的氣話,一語成箴,而她,再也沒有道歉的機會,因為活著的那個,將承受難以想象的痛苦。
後悔與怨恨讓死了七個月?不不,八個月!可能是九個月?連她自己都不記得自己死了多久,她拚了命地撕咬著這對瘋子,但顯然,鬼片都是騙人的,她根本沒有辦法傷到這兩個變態。
她並不是這對變態情侶的例外,隻是一個入了眼的獵物。
他們的殺戮仍在繼續。
他們隻殺女人,專挑像是她這個年紀的漂亮姑娘。
一開始,他們隻是在虐殺中獲取樂趣,後來,他們將這些拍攝下來,寄給那些姑娘的父母。
沒有哪對疼愛女兒的父母看到她被強-奸、虐殺的畫麵能夠無動於衷。從他們父母的痛苦中,他們又找到了新的樂趣。
那一刻,她都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慶幸,作為他們前期殺害的女孩,他們並沒有想出這個辦法折磨她的父母與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