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1年4月, 春假剛結束不久, 返校的拉法埃萊和菲尼克斯接到了骷髏會的入會邀請。
骷髏會是耶魯大學有名的學生精英社團,經過了數百年的經營,這個秘密社團的成員如今占據著美國的權力和富豪階層,成員間的彼此互助規則讓他們在各自的地位上將骷髏會的權力推至頂峰。
完全可以說, 加入骷髏會,便是站在了一條通往權力的道路。
每一年,無數耶魯學生打破頭地想要加入骷髏會,但挑剔至極的骷髏會隻會在每年春季的時候從三年級的學生中挑選十五人加入這個秘密組織。而這些新成員, 毫無疑問, 都是出自美國的大家族,要麼是億萬富翁,要麼就是高官家庭。
骷髏會,從來沒有給一年級新生發過入會邀請,還一發就是兩份。
菲尼克斯拎起這兩張邀請函, 邀請函的正麵是骷髏頭和阿拉伯數字322, 這是骷髏會的標記, 背麵則寫了他們的名字還有一個時間。
菲尼克斯彈了彈邀請函,擰著眉認真地思考了一下,然後道:“我記得,萊弗利說過,骷髏會的入會儀式很……”頓了一下, 菲尼克斯找出了一個詞, “奇葩?”
比爾·萊弗利, 跟拉法埃萊和菲尼克斯同是伯克利學院的學生,住在拉法埃萊和菲尼克斯隔壁的寢室裡。他的性格很實際,從來沒有掩飾過自己的野心,跟拉法埃萊和菲尼克斯搭訕打好關係的時候也很直白地表示,自己就是想多一條人脈。
比起某些虛情假意,拉法埃萊和菲尼克斯意外得喜歡他的態度。一個半學期下來,比爾·萊弗利成了少數能夠跟拉法埃萊和菲尼克斯閒聊幾句的人。
比爾·萊弗利從來不憚讓人知道自己對骷髏會的野心,也曾經跟拉法埃萊和菲尼克斯描述過骷髏會的種種。
對於骷髏會成員乾下的種種豐功偉績不感興趣,唯一讓菲尼克斯記住的就是骷髏會奇葩的入會儀式。
將骷髏頭放在肩膀上宣誓都不算什麼,關鍵是,新成員不僅得赤身裸-體地在泥漿中摔跤,接受鞭笞,還得躺在棺材裡手-淫,向骷髏會坦白埋藏心底最深處的性秘密。
菲尼克斯:腦袋有問題的人類。
撇了撇嘴,菲尼克斯想要將這兩封邀請函扔進垃圾桶裡。但剛要扔的時候,他忽然想起來上麵有他和拉法埃萊的名字。
菲尼克斯打了個響指,連垃圾桶都不扔了,直接一團火焰吞噬了兩張邀請函。
拉菲的身體隻有他才能夠看,一群膽大妄為的人類。
哼。
菲尼克斯並不知道,在發出這兩封邀請函的時候,骷髏會內部經過了整整三天的討論。不僅是因為拉法埃萊和菲尼克斯的年齡不符合他們一貫選取新成員的標準,還因為拉法埃萊的家世也不足以成為進入骷髏會的通行票。
是的,在他們看來,拉法埃萊·哈蒙的家世太低了,雖然他們承認他很優秀,但無法給其他俱樂部成員提供支持的家世讓他們很猶豫。反觀菲尼克斯·朗頓,拉法埃萊·哈蒙的戀人,他的家世就很符合骷髏會的一貫標準。
關鍵點就在塞布麗娜·布朗的身上。
塞布麗娜·布朗,美國上流社會的新貴,一個聰明乾練又有錢的女人。
在這個世界,不乏會賺錢的女人,但有本事守得住自己賺下來的產業,那才是讓人側目的存在。而塞布麗娜·布朗,短短三年的時間裡坐擁數十億資產,看似白手起家,但所有針對塞布麗娜·布朗進行研究的人都認為,她的背後有一個古老而強大的家族對她進行財力上的支持。
塞布麗娜·布朗,便是那個家族推出來的代表。
無論她背後站著誰,她能夠站在眾人麵前,優雅高貴不落半點下風,已經證明了她本身的實力。
沒有任何人能夠在塞布麗娜·布朗那邊打通關節,不少人就將目光轉移到了她明麵上唯一的親人身上。
菲尼克斯·朗頓,一個十八歲出頭的年輕人,耶魯大學一年級的學生,有一個關係穩定的同性戀人。但看他們兩人平時的相處,卻是拉法埃萊·哈蒙在主導。
能夠將一個億萬資產繼承人哄得服服帖帖,拉法埃萊·哈蒙在一眾上流社會的富家繼承人眼中簡直是大寫的手段高超,不知多少人對他羨慕嫉妒恨,還暗暗表示過不屑——小白臉,哼。
隻是,事實如何,卻是他們想破腦袋也猜不到的。
反正,不管骷髏會的人做出這個決定在他們看來多艱難,無論是拉法埃萊還是菲尼克斯都對骷髏會都不感興趣。
燒掉了邀請函後,菲尼克斯一個箭步衝到了床上,一下子撲倒在拉法埃萊的身邊,身體還因為過於柔軟有彈性的床鋪彈了彈。
拉法埃萊輕笑一聲,長臂一伸將菲尼克斯攬在懷裡。
大學的課程,想輕鬆可以很輕鬆,想忙碌亦可以很忙碌,單看自己的選擇。拉法埃萊和菲尼克斯在選課上很嚴苛,專挑有趣的課程又不壓榨自己課餘時間的課程,合理安排每一天,屬於那種毫無未來就業壓力的那一類人。
他們的輕鬆是建立在自己足夠優秀的基礎上。本來嘛,活了上萬年,如果還比不過一些十來歲的小年輕,拉法埃萊和菲尼克斯都不用活了。
就在兩人又一次黏糊在一起的時候,隔壁房間裡傳來“砰”地一聲巨響,旋即是一聲幾乎變了調的尖叫:“比爾!!!”
正伏在拉法埃萊身上有一下沒一下親著拉法埃萊喉結的菲尼克斯循聲抬頭,眉頭微皺。一方麵是有些懊悔忘記鋪結界了,這學生宿舍的隔音也忒差了。另一方麵卻是因為那人尖叫的內容。
比爾·萊弗利怎麼了嗎?
拉法埃萊拍了拍菲尼克斯的肩膀,兩人從床上起來,整理了一下衣服就推門走了出去。
比爾·萊弗利是他們在大學裡為數不多的朋友,聽他室友這語氣,明顯是出事了。
推門出去後,走廊裡其他寢室果然也都被驚動了,一個兩個推開門好奇地往外看。
伯克利學院這一層樓的宿舍都是雙人套間,因為學校入學前就有根據學生基本信息,隨機安排寢室的習慣,但數據不能證明一切,總有湊在一起就是不對頭的室友。
畢竟,再基本的學生信息也不會將一些人的私人習慣羅列得清清楚楚,總有一兩項的習慣觸及到了對方的雷點。而這個時候,那些不對脾氣的室友們需要學會忍耐。
大學是不會在學期中給任何學生換寢室的,隻有每年開學的時候才會調整寢室,而想要換寢室的人,需要提前打報告。
拉法埃萊和菲尼克斯沒有這個煩惱,而比爾·萊弗利,一個聰明的,善於利用自己優勢,在最不利的境地裡也能夠歸攏出一條平坦小路的人,自然不會跟室友有所嫌隙。
事實上,比爾·萊弗利的室友伊登·斯坦利,一個計算機天才,剛跟比爾·萊弗利住一個寢室時就被他收拾得服服帖帖,儼然將其當做最好的朋友兼未來的合作夥伴。
會讓一向沉浸在計算機世界裡的伊登·斯坦利這麼激動,顯然是比爾·萊弗利出事了。
拉法埃萊扣了三下門。
門開了,是汲著拖鞋麵上驚惶之色還沒有完全褪去的伊登·斯坦利,他本來想要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先將門外的人搪塞走,但一看是拉法埃萊和菲尼克斯,他頓時就像是找到了同盟一樣快快地將人讓進了屋子。
“那個……”脫離了計算機世界就不怎麼會說話的伊登·斯坦利疾步走進房間裡,道:“比爾不太好。”
比爾·萊弗利的狀態哪裡隻是不太好,他的精神分明已經繃到了極致,距離崩潰隻差一點點。
隻見到伊登·斯坦利的書桌前,經過這個計算機狂人自己改裝的電腦前,比爾·萊弗利雙眼赤紅地盯著電腦屏幕,地板上掉著一隻碎掉的玻璃杯。他的雙手緊緊地抓住書桌兩側,一邊實木的書桌甚至凹陷了些許,鮮血噴濺在左右,比爾·萊弗利的右手指節上一片血肉模糊。
顯然,剛才那一聲巨響,就是比爾·萊弗利拿手捶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