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隊順利進了京城,之後請的鏢師見任務順利完成,也不在京城多呆。隻把徐二郎和瑾娘一行人送到他們新宅邸的門口,並幫忙他們把馬車上的東西卸下來送進屋裡,才拿了酬金離去。
眼下還是下午,瑾娘有心留他們用上一頓飯,無奈這些鏢師出來的時間長了也念家,便決定立刻返回。
他們平常護鏢走的都不遠,也隻是在西北一些地方打轉,基本上不超過一個月就能打個來回。可這次不同,單是到京城這一路,他們就走了一個月,回去最起碼也要半個月時間,委實離家太久了,迫切想回去。
瑾娘見狀無法,隻能讓人多付了一些酬金,外帶讓已經熟悉周邊的澮河去買了些包子、餅和饅頭之類的吃食,送予諸人,讓他們留著路上吃。
鏢局的諸人在平陽鎮就聽多了,徐二郎的夫人心善會持家等美言,這一路上也見識了這位夫人確實好脾氣,人也和善,可直到此刻,才由衷的感覺到,徐二郎這夫人當真大氣,處事真是沒的說。
且不說鏢局這些人,隻說瑾娘諸人好不容易到了置辦好的宅邸,一時間隻覺得渾身酸痛,疲憊的隻想趕緊躺在床上睡一覺。
可是,不能!
誰讓她是當家主婦呢,這一大家子人都指望她過活,她現在休息了,這家什麼時候才能理出個樣子。
瑾娘打起精神進了宅院,彆的先沒管,隻吩咐丫頭和嬤嬤把翩翩、長樂和小魚兒,以及長安和長平先帶下去休息。
他們幾個畢竟小,雖然趕路時已經儘量照顧他們。但一路上吃喝到底比不得在家裡爽快,說幾個孩子都瘦了不少。
也因為在馬車裡坐的時間長了,渾身都不舒坦,幾個孩子都怏怏的,精氣神非常不好。
瑾娘就道,“快把他們帶下去休息,等用飯時再過來。”
屋子都是提前收拾好的,也通風散氣過。鋪蓋都是嶄新的,也經過了暴曬,睡在上邊會很舒坦。
因此幾個孩子都被嬤嬤帶下去休息了,瑾娘則吩咐青禾和青苗去安排人將帶來的物品重新登記入庫。
另外雖然此番來京城,各個主子身邊得用的人手都帶來了。但是,其餘人手卻都留在了平陽鎮,也就是說,這宅子裡人手還是太少,要想以後在這裡住的舒服,也要快點買些奴仆回來。
這件事兒也要吩咐下去。
之後,還要重新量體裁衣,要按照京城流行的款式,重新給一家子人做衣裳。不管主子還是仆人,都得有兩身拿得出手的新衣裳來。
當然,這件事如今倒還不急。如今急的是吃上一頓熨帖的飯食。
這一路上的餐飲可把瑾娘折磨的夠嗆,吃不到順嘴的東西,真是精氣神都頹喪了幾分。
所以又趕緊安排人去準備晚上的飯食。
瑾娘想起一點就安排一點,也是忙的腳不沾地。
而徐二郎已經去書房寫信。要給遠在平陽鎮的父母保平安,還要給平西侯府去張帖子,約定幾日後過去拜訪。
忙忙碌碌的,還沒覺得做多少事情,天就黑了下來。
幾個小的被瑾娘讓人喚起帶來,各個睡眼惺忪,很不精神。
瑾娘抱著小魚兒,又叮囑嬤嬤們給幾個小主子喂一些好克化的飯食。
長安長平也渾身無力,可到底大了,也不好意思當著妹妹的麵,被人當孩子照顧,所以紅著臉自己拿著筷子吃飯。
反觀翩翩,長樂和小魚兒,就完全沒有那個負擔。
她們任由嬤嬤們喂了些飯食,隨後漱了口,就又被帶回去休息了。
長安長平也行了禮離開,走到門口,長安突然想到什麼,就道,“嫂嫂,錢夫子還住在前院麼?”
“是,你找錢夫子有事兒?”
“路上讀的一卷書有些疑問,想請教夫子。”
聽到此,瑾娘就不得不感歎一句長安的刻苦了。
到底是沒了父母,且身為大哥,還要照顧下邊的弟妹,所以長安的緊迫感比長平大多了。
他雖然也會玩耍,但多數時間還是在讀書。就想著能早些讀出些名堂,考取個功名,也活出個人樣,不至於再讓人嘲笑他們兄妹。
這孩子委實心思沉重,想的也多,可明知道他心裡想著什麼,瑾娘也不好一再勸解,生恐落了他的顏麵,讓這孩子心裡不自在。所以,她隻能日常提點一些,其餘時候便讓他身邊的嬤嬤和小廝多看顧著,讓他不至於學成個書呆子。
如今聞言他要去錢夫子那裡請教,瑾娘想了想就說,“錢夫子還住在前院,隻是咱們一路奔波勞碌,錢夫子想來也很勞累,今日會早早休息。另外,京城的氣候和平陽鎮畢竟不同,我也擔心錢夫子來到這裡不適。所以,我們留幾天時間,讓錢夫子調養好身體,再開始上課好不好?至於長安想請教的問題,不若等你二叔來了,問你二叔?”
長安聞言先是愧疚,覺得做人子弟的隻想著上進,卻絲毫沒體諒師傅年紀已大,身體興許會不適。他自我責備一番,很是懊惱,就又聽見瑾娘的提議,不免訝異的看過來,“可以麼?不會耽擱二叔讀書麼?二叔還要參加春闈,我還是不耽擱二叔了吧?”
“無事。你想問的問題,對你二叔來說應該很簡單,給你解答也浪費不了他多少工夫。況且你是徐家的長孫,又是他嫡親的子侄,你刻苦讀書你二叔隻會高興,如何會因為你打擾了他而厭倦?長安不要想得多了,且耐心等等,等你二叔回來給你講題。”
長安如釋重負的鬆口氣,隨後又說,“嫂嫂,我先把長平送回去休息再過來吧。且我的書也沒帶,我還要把書打過來,才好詢問二叔。”
“好,那你快去快回,你二叔馬上也就回來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