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樂和小魚兒買完糕點回家,當真已經到了午膳時候。
瑾娘左等右等不見兩人回來,險些派人出來尋她們。好在她們及時回來,不過就這也把瑾娘擔心的夠嗆,回頭免不了訓斥了兩人兩句。
長樂和小魚兒耐心聽著,兩人態度好的不得了,點頭跟小雞啄米似得。但身為兩人的親娘和親嬸嬸,瑾娘還沒看出兩個小丫頭的心思麼?她們不外乎是覺得,出去玩一上午,回頭換了幾句訓斥,這買賣挺劃算,下次還可繼續嘗試?
瑾娘好氣又好笑,又念著初來河州,孩子有些好奇是應當,且她們常年拘束在內宅,很少有出去玩樂的時候,那出去玩耍一下也無傷大雅。她是親娘親嬸嬸,沒必要太苛責兩姑娘,不然及早磨滅了她們的童趣,活的跟個行屍走肉一樣,那人生還有什麼樂趣。
瑾娘想到這裡,就不說她們什麼了。隻讓她們趕緊清洗手臉,準備用午膳。
這時候榮哥兒被奶嬤嬤抱進來了,小家夥一上午沒找見兩姐姐,奶娘告訴他姐姐再和他躲貓貓,小家夥就真個在院子裡跑了一上午尋人。可尋來尋去無論如何都尋不見,委屈的不得了,淚珠子都從眼睛裡跑出來了。
可好如今看著兩人了,榮哥兒立馬止住淚,淚眼巴巴的跑過去抱住兩個姐姐的小腿兒,還口口聲聲說她們“壞人”“姐姐是壞人”。
長樂和小魚兒:那啥,她們是挺壞的。她們怎麼就沒想起來抱榮哥兒一起出去玩呢?雖說嬸嬸/娘親肯定不會同意她們的提議,但是她們出門前根本就沒想起榮哥兒這個人,這就是她們的不是了。
兩個小姑娘心裡虛的不得了,就趕緊拿了買來的糕點喂著榮哥兒吃。瑾娘看見了也沒說什麼,不過在榮哥兒要吃第二塊兒時製止了他,“洗洗手準備吃午膳了,糕點什麼的留著你們下午餓了吃。”
很快用完午膳,三個孩子都忍不住打起哈欠來。瑾娘讓青禾領他們就在這院子的廂房休息——榮哥兒還不滿三歲,暫時還住在父母眼皮子底下,至於長樂和小魚兒的院子水雲居,因為其中幾株樹擋住了陽光,不利於長樂晾曬藥材,所以趁著兩人外出這段時間,幾個小廝便將那樹木伐掉了。
伐樹簡單,但要挖出下邊的樹根有些難,如今那幾個小廝還在忙碌著,沒個一兩個時辰那院子裡清淨不了。
考慮到這點,瑾娘就讓長樂和小魚兒也在這院裡歇了。
三個孩子都睡著後,瑾娘也休息了一會兒。醒來後她繼續翻看徐嬤嬤給她講述的有關河州官員內眷的信息,她現在感覺腦子嚴重不夠用,所以當初徐嬤嬤說這些信息時,她就讓個小丫鬟在旁邊後拿筆記錄,之後時不時拿出來翻看,以備不時之需。
瑾娘正看著時小魚兒和長樂牽著手過來了,姐妹倆和瑾娘閒話家常,說起上午的見聞。先是說那家朝食鋪子味道真真好,裡邊不知道是添加了何種香料,又是如何醃製的;又說河州和京城的民俗風情當真處處不同,京城多權貴,往來的行人大多衣著精致體麵,百姓寒暄也是有禮有節,但河州的百姓說話大嗓門,看起來豪爽熱情,且這裡的漢子即便三月天也有打赤膊的,很是不拘小節,即便婦女,看起來也格外大氣一些。
說著說著不免說道那個“狹路相逢”的少年,這個小魚兒意見可大了,皺著眉頭說那少年不知禮數,衝撞了姐姐也不曉得主動道歉一聲,若不是她及時拉住人,他就當此事沒發生過,繼續買糕點去了。
說起這個小魚兒就很氣,倒是長樂,看著心平氣和。
等小魚兒說完了,長樂才補充了幾句,包括那少年滿身桀驁,神情陰鷙,看起來就不好招惹,沒必要因為一件小事貿然樹敵。再說兩人撞到一塊兒時,她也不留神狠狠踩了那少年一腳,當時隻覺得那裡不對,還是後來上了馬車回家時,才想起來八成是踩到人了。
那種情況下,那少年也沒說什麼,所以她覺得那少年未必有他表現出來的那麼桀驁蠻橫。
長樂一來心酸,一來不願意招惹是非,所以上午那事兒她本沒準備告訴瑾娘。熟料忘了提前和小魚兒打招呼,這嘴巴快的小丫頭就把此事說了出來。
瑾娘聞言先是擔心的聞訊長樂有沒有撞到那裡,身上有沒有淤青?
長樂身上確實青了一塊兒,不偏不倚正好在她胸口處。可這地方隱.私,她連嬤嬤都不想給看,自然也不好意思說給嬸嬸聽,所以瑾娘問起,她也搖著頭,硬著頭皮說無事。
瑾娘安心了,這才教導這兩姑娘,彆怕在外邊惹事,真若是出事了,隻要不是她們的錯,家裡都給她們頂著。
長樂聽得連連點頭,小魚兒也歡呼雀躍的說,“娘親最好”。還側過頭來,小聲和長樂嘀咕,若是下次再遇到那個不懂事的哥哥,要給他教訓,她們現在可是拿了尚方寶劍,不怕惹是生非的人了。
長樂:……
瑾娘:……
姐妹倆和瑾娘說完話,就準備回去了。長樂是惦記著自己今天上午買的藥材,想趕緊歸置起來;小魚兒麼,她就是個跟屁蟲,姐姐要走她自然也沒有留下的道理。
瑾娘聞言擺擺手,讓兩丫頭快離開,她也忙得很,沒空一直理會這兩丫頭。
不過很快瑾娘想起一事,就讓倆丫頭先等等,“我給你們找了教導文學的師傅,順帶也教你們樂理和調香,你們先見見人吧。”
兩人如遭雷劈。
話說雖然早知道嬸嬸/娘親又給她們尋覓師傅,可這麼就尋到合適的人,這速度未免太快了吧?她們兩個可還沒瀟灑夠呢。
要說瑾娘給兩人找的師傅,也勉強算是“熟人”。那不是彆人,正是徐二郎等人在道觀中救下的女眷中的一位,那位名叫安瀾,被秦嬤嬤定為出自官家的姑娘。
她們那群落難的女子,一路隨她們到了河州。不過她們不適宜安置在府裡,那些女眷也不願意住在府中,墨河便奉瑾娘之命,早早在河州置辦了一處不大不小的宅院,進河州之後就把那些人送了過去安頓。
安瀾本也在那些人之列,和那些女眷一樣,行屍走肉一樣適應著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