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娘洋洋得意,“那可不。沒點拿出手的本事,也做不了知州夫人不是?”
徐二郎看她恨不能翹起尾巴的模樣,胸腔中剩餘不多的那點沉重的心思也消散了。
他將瑾娘抱到床上,兩人蓋上薄被。
瑾娘以為他想把這個話題糊弄過去,就趕緊扯他的衣袖,“說啊,故意吊人胃口很讓人不齒的。你倒是把事情和我說清楚啊。不然我今天晚上肯定睡不著了。”
瑾娘又哀求了兩次,徐二郎許是被她磨的被辦法了,這才讓她附耳過來,他在她耳邊小聲的說了一句。
瑾娘先還覺得撲灑在耳邊的熱氣弄得她耳朵癢癢,讓她想伸手去撓。可等到把徐二郎的話聽到心裡,瑾娘就像是被人摁了暫停鍵一樣,一時間什麼動作都停住了。
她僵了好半刻,才趴在徐二郎胸膛上,小小聲的,非常非常小聲的問了一句,“隔的那麼遠,又是大黑夜裡,指不定你看錯了呢。”
徐二郎搖搖頭,將方才塞到枕頭下的木哨拿出來,遞給瑾娘看,“錯不了。給你看這個。”
瑾娘條件反射的接過,透過帳子外的燭光,可以清晰辨彆出,這確實是個年頭久遠的木哨子。
而這木哨子上確實還刻了字……瑾娘將帳子掀開,燭光霎時間明亮了些,她也看清了,那確實是個“翊”字。
徐翊的翊,這是徐二郎的東西沒錯了。
瑾娘心跳突然快了一些,一時間不知道該做出什麼反應才好。
良久後,她將木哨子放到徐二郎手裡,“你收起來吧,等以後……若有機會,再還給……”大哥。
徐二郎“嗯”了一聲,又把木哨塞到枕頭下。
瑾娘此時慢慢緩過了那個消息帶給她的衝擊,她也沒之前那麼震驚,甚至失態了。
她就繼續趴在徐二郎胸膛上嘀咕,“我早該想到的。沒見到屍骸的人,肯定不能確定死訊的。這樣的人之後都會‘起死回生’,都這樣寫。”
瑾娘嘀咕的聲音很小,但耐不住徐二郎耳朵好使。瑾娘的話他都聽到了耳裡,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麼。什麼不的,他不在府裡這段時間,瑾娘又看了多少話本?
徐二郎揉了揉額頭,“這事情不能說出去,暫時就咱們知道就好。”
瑾娘點頭,“那肯定的。你放心,我肯定不會說出去的。唉,大哥這麼多年沒露麵,如今卻突然出現在河州,還拯救旭輝於危難,大哥來的這麼及時,想來是從哪裡得到為了消息,才過來支援你的。”
“嗯。”
“至於大哥遲遲不露麵,肯定有他的原因,也可能是如今時機不成熟。再等等吧,時機到了,大哥總會露麵的。”
徐二郎仰頭看著頭頂的帳子,一邊撫摸著瑾娘的頭發,低低的應了一聲。
之後瑾娘許久沒開口,等再開口時,聲音中就帶了許多擔憂與遺憾。“若是大哥知道家已經碎了,吳氏歸寧了,而長安他們自小長在咱們膝下,不知道會是什麼心情。”
徐二郎順著她頭發的動作陡然頓住,一時間喉嚨發哽,不知道說什麼好。
這個問題他在旭輝時也想過。
那個等待大哥找來的夜晚,他一遍遍試想,若是大哥是出了意外才遲遲沒有歸家,那麼等他曆經千辛萬苦找回來,卻得知家已經支離破碎,怕是萬念俱灰。
這事情設身處地想一想,徐二郎就覺得心痛的難以抑止,根本無法承受。
更何況大哥對吳氏一見鐘情,對她情深不渝……若是知道了吳氏的選擇,大哥肯定會遺憾,甚至會痛恨。
他不希望看到那樣的大哥,不想也不願意見到那樣的大哥。
這一晚就這般過去了。
河州一些官員得知了徐二郎昨日回來的消息,有處理不了的事情的,這天就早早的過來回報。
李仁旭大人是第一個到的,五旬的人了,李大人卻跑的像個孩子。顛顛的到了徐二郎麵前,抹了一把頭臉上的汗,然後將他暫代知州,處理河州的一應事宜給說了說。
徐二郎仔細聽著,不時給出兩句回應或指導。李大人或恍然大悟,或埋頭沉思,很是鄭重的聽取徐二郎的指令。
等到李大人離去,半個上午都過去了。可依舊有幾位大人在府裡花廳中候著,徐二郎便又將這些人一一召見一番。
等所有人都見過,早已經過了午飯時間。不留客人吃飯過不去,徐二郎便招待所有人去用膳。
那些人也知道大人回來的時間短,下午還要回去東嶺縣。那這時候大人肯定是想陪同夫人兒女用飯的,陪他們幾個大老粗……他們配麼?
幾人就道,“大人難得回來,咱們就不叨擾大人了陪夫人兒女了。等河州戰事畢,大人回來,咱們再一起宴飲。”
可就這麼將人打發出去,也著實不像話。
所以最後折中一下,徐二郎回後宅陪瑾娘幾人用飯。至於這些大人,讓墨河在這裡招待他們就是。
而後宅中,三胞胎耐不住饑餓,早就吃飽喝足去睡午覺了。隻有瑾娘和長樂、榮哥兒、小魚兒還耐心等著。
三個大孩子也耐不住餓,好在花廳中多的是糕點,他們隨便吃兩塊,肚子裡就打住底了。
更有甚者如小魚兒,本就喜歡吃這些甜甜的糕點,瑾娘一個看不住,她一盤子點心進了肚子。得了,隻吃點心就吃撐了,還吃什麼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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