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奎急著給徐父請大夫的時候,長安長平聞聲就從徐母屋裡跑出來了。兩小子剛從書院回家,徐母也有些想念他們,便留了他們多說了會兒話。如今聽著這邊的動靜,徐母懶得應付,隻囑咐兩個孩子,“大老遠從應天鎮跑回來,肯定累壞了,你們倆快些回你們屋裡歇息會兒。”
至於讓兩孫子去探望徐父什麼的,這種好事兒就彆想了。
那老頭子如今套路深著呢,有個不順心就要大張旗鼓請大夫,可實際上他屁事沒有,都是裝的。
長安長平聽話聽音,立馬就明白徐母的意思了。兩人哭笑不得的應了一聲,轉而走出去。
此時王奎已經喊了小廝幫忙把徐父抗到屋裡去。長安有些掛懷就說,“不行……咱們過去看看?”
長平就說,“祖父什麼為人你還不清楚麼?他老人家身體金貴著呢。”才不會因為這點小事氣壞自己的身體,那多不虧啊。
長安覺得長平說的有理,外加有些好奇三叔那邊什麼情況,所以便忽視了徐父這邊的處境,快步去尋他們三叔了。
兩人不知,這次徐父可不是裝病的,而是真病了。雖然不是大毛病,隻是急火攻心,頭腦發暈,但他這孱弱的身體如今可經不起這樣的“刺激”了。這對他來說算是很嚴重的病症了,隻是都怪徐父“狼來了”的故事講太多了,以至於這次雖然是真的,大家夥一時半刻也都當做假的來處理。
不說徐父這裡,隻說徐翀出了鶴延堂就往後院去。
後院的丫鬟們看見他過來趕緊行了禮,徐翀隨口問她們,“陳姑娘現在安置在那個院子?”
丫鬟:……
丫鬟不知道說什麼好,糾結的看了徐翀好幾眼,才在徐翀不耐煩的視線中,怯生生的回答,“夫人將陳姑娘安排在芷蘭院。”
徐翀得到想知道的信息,邁著長腿走過去,徒留下他身邊的侍衛,站在二門入口處滿眼焦灼的看著自家主子。
自家主子這騷操作,他不合適啊。
彆管一路上主子和陳姑娘多麼不注意男女大防,可如今都回到京城,到了徐府了,主子還這麼“囂張”,這得給陳姑娘招來多少流言蜚語。
侍衛急的抓耳撓腮,想告訴自己主子,想娶媳婦要講究策略,一味強來隻會把人逼得越來越遠。主子腦袋瓜那麼聰明,兵法戰鬥一點就通,怎麼在這事情上這麼不開竅呢。
他就這麼大咧咧闖了陳姑娘的院子,怕是陳姑娘恨死他了……哦,恐怕路上就已經恨他們主子恨死了。那如今,隻不過是在主子的豐功偉績上再添點料,主子肯定不在意的。
侍衛糾結的頭發快抓禿了,好在剛才那小丫鬟機靈,此刻朝著翠柏苑跑去,想來是去通風報信去了。
這也好,有夫人出麵,但願兩人不會鬨得太僵。
徐翀可不知道他那生的一身神力的侍衛,在為他的終身大事操心。他步伐快,不見怎麼走動,已經進了芷蘭院。
芷蘭院也是有婆子守著的,婆子自然也認識自家三爺。府裡流言傳的飛快,這婆子自然也曉得院子裡住的那位姑娘什麼來曆,和自家三爺什麼糾葛。但是知道鬼知道,三爺就這麼闖過來,她若是放行了,這不和規矩了。
看門的婆子趕緊過來阻攔,“三爺,三爺。”
徐翀冷冷的睨了一眼,“何事?”
婆子被那眼神看得頭皮發麻,背後的汗毛都豎起來了。天爺哦,一直都知道自家三爺砍頭如切瓜,手中倭寇的性命成千上萬,名副其實的煞星。可之前隻是聽說,沒實際見過,也不知道自家三爺這麼大氣勢,如今,她可算長見識了。
婆子差點嚇尿,到嘴邊的阻攔的話也被咽了回去。
但她很快回神過來,又咽著唾沫焦躁的趕上去,“三爺,三爺,您可不能繼續往裡走了。這是姑娘,姑娘家的院子,您,你過去不合適。”
這婆子臉色青白青白的,瞳孔都有些放大,可見被嚇的不輕。她說話還有些結巴,也不敢直視徐翀,身體還不住的發著抖。但是念及家裡躺在病床上的婆母和相公,這婆子即便畏懼徐翀如妖魔,也硬撐著把該說的話說完。
徐府大方,她守門掙得銀錢也不少。府裡的夫人和老夫人有人情味,知道她家裡的景況,還允許她每天當差間隙回去伺候兩人片刻,幫他們喂水或是把屎把尿。總歸,這份差事她丁點不想丟掉,不然哪裡再去找這樣的好差事。況且一天沒了進項,家裡就得勒緊脖子吃喝,更有甚者怕是還得餓肚子。
婆子想到這裡,鼓起勇氣又說了一句,“三爺您不能再往裡去了,除非,除非得了夫人的同意,不然老奴這裡是不敢放您過去的……”這婆子一狠心“噗通”就跪下來磕頭,還不住說著阻攔的話。可徐翀是講道理的人麼?是憐憫孤老婦弱的人麼?不是!和他講道理要看他想不想聽,他不想聽的,即便那道理大破天,也沒用。
徐翀此刻心煩,直接一腳踹過去,“滾!”
話落音他已經走出去老遠,眼瞅著到了正房門口,他耳朵敏銳,已經能聽見房間中淅淅瀝瀝的撩水聲。隻是許是聽到小丫鬟急吼吼給他請安的動靜,她有些慌亂,似乎陡然從浴桶中站起身。
徐翀頓住腳步,鼻子有些熱。他臉頰也有些泛紅,不過臉太黑看不過來。
不過猜測到陳佳玉在沐浴,這讓徐翀腳步頓在原地,一時間竟不知道進還是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