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不止她覺得翩翩不能來參加三郎的婚宴遺憾,翩翩本人也是如此。可她和李和輝才剛到允州,李和輝雖是皇帝的侄子,卻也沒那麼快站住腳跟;加上翩翩過去之後檢查出懷了一個月身孕,如今還沒滿三月,都是需要提心吊膽的時候,那就是再想回京,也不能回。
瑾娘默默歎口氣,隨即打起精神款待賓客去了。
宴席上不免被套話。
眾多夫人被瑾娘早先放出的煙霧彈迷住眼,如今滿心滿眼都是長安這小子。若非今天是徐翀的大喜日子,他們不好喧賓奪主的越過徐翀,去詢問他侄子的親事,不然他們一進府就詢問了。
瑾娘有意給長安說親,但卻無暇應付這些“丈母娘”們。客人太多,她都要照顧周全,分給每人身上的時間就很少是一個原因;還有一個原因是,這段時間真的累慘了。如今她人活著,但是腦子即將進入休眠狀態。這時候就是他們說再多的話,她也聽不到心裡去。
瑾娘找借口將人打發了,隻說之後抽出空來,大家好好說。
這些貴婦人也知道事情不能急在一時,況且今天瑾娘著實忙的分身無暇。大家都是妥帖人,聞言自然不會再拉著她閒扯什麼,都是都為了表現自己,讓瑾娘快些忙去,閒暇了再聊不遲。
這一天真把瑾娘累的夠嗆。
等送走所有客人,瑾娘嘴乾的都起皮了。她累的再不想說一句話,躺在美人榻上就要睡過去。
徐二郎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的,見她也沒梳洗就這般睡著了,不由蹙起眉頭。
丫鬟們見狀都有些畏懼,但還是上前解釋說,“夫人說要小憩一會兒,不讓我們喚醒她。還說等大人回來再喚夫人起來洗漱就好。”
徐二郎聞言應了一聲,一邊讓人送水來,一邊擺手讓丫鬟們都退出去了。
人走乾淨了徐二郎徑直抱著瑾娘進了浴室,瑾娘暈暈乎乎中察覺到水的浮力,可她著實太困了,就圈住徐二郎的脖頸,任由他給她簡單清洗。
瑾娘隨後又睡了過去,都不知道徐二郎忙到什麼時候,又是何時歇下的。
翌日瑾娘被徐二郎叫起時,外邊天已經亮了。
夏日天長,天也亮的早。瑾娘看了看門後的沙漏,時間還早呢。
她打了個哈欠,蒙著腦袋想繼續睡。徐二郎卻不知從何處冒出來,他手裡拿著一塊溫濕的毛巾,蓋在她臉上就是一通擦。
瑾娘:……
這要不是親夫君,瑾娘都要上腳踹了。
徐二郎卻不等她發飆,徑直說,“起來了,時候不早了,三郎該帶陳氏過去敬茶。你為長輩,不好缺席。”
神他媽長輩哦,她和三郎與陳佳玉都是同輩好麼?
不能因為她比他們年紀長些,就強給她升輩分。她不稀罕的,把她叫老了她要哭死的。
麵上百般不情願,瑾娘的動作卻很誠實。她任由徐二郎將她抱起來,又給她穿好衣衫,就顧自洗漱去了。
等兩人收拾妥當走出翠柏苑,恰好在翠柏苑門口,看到長樂姐妹三個。
長樂和長綺牽著哈欠連天的小魚兒,小魚兒眼睛都睜不開,走路完全靠姐姐妹妹生拉硬拽。
長樂和長綺給瑾娘以及徐二郎請安的聲音驚醒了小魚兒,小姑娘立馬瞪大眼睛看過來。不出意外見到自家爹不讚同的蹙起眉,小魚兒就有些心虛。
可她也是個不怕她爹的,就湊過去撒嬌說,“爹您可彆訓我,我們昨天很晚才睡的。這些天我們累壞了,突然事情忙完,身上提著的那股氣就散了。這不,我倒是想儘早起來的,可這身子實在是不爭氣,她不想起啊。”
瑾娘都被逗笑了,小魚兒這丫頭,竟鬼扯些亂七八糟的。
可誰讓這是徐二郎的親閨女的?
徐二郎對外人嚴肅冷漠,對府裡的孩子卻都很有耐心。儘管他外表看上去對幾個孩子也很嚴厲,但實際上也很寵溺。尤其幾個姑娘,那更是寵得厲害,從沒和他們說過一句重話,更是對他們有求必應。
事情很輕易就糊弄過去了,小魚兒也不用姐姐妹妹牽著了,她走到娘親另一側,和爹娘說話。
長樂不時插嘴,說昨晚上三更天前院還鬨著,她隱隱還聽見二哥的聲音了。那個時候他們還沒休息,不知道今天起不起得來。
長綺為佐證姐姐的話,就點了好幾下頭,還抬頭看著爹娘說,“我也聽見了。二哥好大聲,他說繼續喝,誰先醉誰是狗。”
現場頓時寂靜。
跟在瑾娘幾人身後的丫鬟婆子們,都跟鵪鶉似得縮起來。可你再看他們的模樣,那肩膀抖啊抖的,分明在偷笑。
瑾娘不曉得長綺是故意坑長平,還是無意的。不管有意無意吧,可不好讓徐二郎拉著張臉去鶴延堂,不然徐父不得多想?三郎不得不樂意?
最後瑾娘想破腦袋,終於想了個話題,將幾人的注意力從這事情上轉移開了。
她問長樂幾個,“你們給小嬸嬸準備見麵禮了麼?”
長樂說,“我給小嬸嬸準備了幾瓶藥丸。雖然送藥丸可能不大好……”說起這個長樂麵上有些不自然,時人都覺得送藥有咒人得疾病的意思,但作為一個大夫,她卻不會這麼看。她給小嬸嬸準備的藥丸子,都是些固本培元、養顏護宮的。之前給小嬸嬸診脈她知道她曾在冬日落過水,身上寒氣重。這種情況下女子每月月事時非常痛苦,而且也不容易孕育子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