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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養娃日常 臻善 7427 字 9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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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上了大船,和長安彙合時,時間已經將近午夜。

運河從來都運輸繁忙,即便到了夜間,河麵上往來也都是穿梭不息的船隻。

也好在滁州這一段水流湍急,河下多暗礁,讓來往客商不敢在此駐足,不然這邊山美水美,還真是欣賞風景的好地方。

他們登上的商船容量頗大,船杆的最上方掛了一麵黑底描金的旗幟,上書一個的鮮豔“胡”字。

糧商胡家,這是在滁州,乃至於整個大齊都頗負盛名的人家。

胡家以販賣糧食起家,據說早在前朝時,胡家就是赫赫有名的大糧商。又據說大齊的開國皇帝揭竿起義時,幾次三番沒有米糧下鍋,胡家也都踴躍支援軍隊開銷。說是不完全統計,可戶部有明白的賬單底細記載著,胡家支援給開國皇帝的糧食,足有幾十萬噸。

也是因為胡家大義,大齊開國後胡家備受皇家信賴,將籌措各邊軍糧草的事情交給胡家處置。

胡家雖不是豪門勳貴,但說是一句“大世家”絕不為過。

若是一般的人家,得到這種勢力怕是要猖狂的翹尾巴了。

但胡家能從前朝傳承至今,又豈是鼠目寸光,家規不嚴的人家?

胡家曆代家主都是嫡長子,若長子賢才不夠,便由一母同胞的兄弟扶持。庶子在胡家是沒有生存空間的,他們才娶妻就被分了出去。這也從根本上,斷絕了兄弟鬩牆的慘劇發生,斷絕了因為內鬥,讓胡家從內部分裂消耗。

胡家的家規相比於朝廷的律法,還要嚴苛許多。而胡家子弟,若有作奸犯科、無視律法,給門楣抹黑的,俱都除族處理。

據說胡家還有專門的律法堂,專懲家族不孝子孫。更有胡家的糾察隊,明察暗訪各位子孫的為人處世,但凡不規矩,也是少不了被壓回祠堂跪祖宗、抄家規,以儆效尤。

這些手段在外人看來未免太不近人情,可就因為這個不近人情,才讓胡家傳承幾百年沒有消失在時間的洪流中。也是因為胡家的不近人情,得罪了不少人,才讓當權者不去想著鏟除勢大的胡家。

這次徐二郎借胡家的商船南下,委實出乎瑾娘諸人的意料。

瑾娘琢磨了又琢磨,還是沒想明白徐二郎何時和胡家搭線的;他又是出了什麼報酬,才讓胡家冒著大風險,同意將他們一家子搭載到江南去。

瑾娘問,“是你上次送夏先生南下安葬時,和胡家聯絡上的麼?”

徐二郎搖頭,“不是。你忘了,早在遼東軍與韃子一戰時,便是胡家的長子親自送糧草到的遼東。”

瑾娘茫然,“我都沒聽你說過。”

“那時候想著或許有一日能用到他們,便折節相交。不想那胡家子倒是個‘性情中人’,與我頗為投契,這之後書信從沒斷過,也算結下一二分情誼。”

話說的好聽,可胡家長子作為胡家下一任家主,又豈會真的是性情中人?說他身懷大義姑且可以一信,可若說這人沒腦子,隻憑觀感與人交好,那他也不配是這一代的繼承人了。

而徐二郎年紀輕輕便身居高位,他又帝寵在身,隻要不行錯踏錯,之後指定是權傾天下的重臣。

瑾娘與其相信,胡家子是因為性情相投才和徐二郎保持友好往來,不如說是這兩人都對彼此身上的東西有所圖謀,所以維持這樣友好的關係。

徐二郎自然圖謀的是胡家大糧商的身份,這個身份用好了,關鍵時候可有出其不意的效果。而胡家圖謀的自然是徐二郎有朝一日能夠庇護他們——儘管是備受皇家信任的大糧商,可隻一個“商”字,就讓他們行事備受掣肘。要想生意做的開,隻有皇帝給麵子是不行的。畢竟有句話叫閻王好過,小鬼難纏。他們為了能夠讓胡家的船隊車隊在大齊境內通達,幾乎每到一個地方就要和當權者溝通好關係。送出去的利益大把大把的,讓人不心疼都不能。關鍵是有時候利益送出去了,想達到的目的卻達不到,就很糟心。而徐二郎人品厚重,能力卓絕,他們現在和徐二郎交好,日後他一句話,就省了他們千萬事兒。

也算是各取所需吧。

徐二郎和瑾娘在艙房中安置後,當晚胡家的嫡長子與嫡次子親自登船見過徐二郎。

瑾娘沒有露麵,徐二郎親自招待他們,三人敘話片刻,那兩人就趁夜下船離開了。

這之後諸人的生活總算暫時安生下來。

雖然長樂還是會暈船,但是比起第一次坐船時要好上許多。她現在不是整天吐,而是在風大浪急,船上略顯顛簸時,才會吐上幾口。

可這船是專門運糧的,載量足有兩萬斤。這是大齊目前為止運載量最大的商用船,載重量大,也就意味著船隻個頭大。船太大了,就是遇見風浪大的時候,顛簸也會比較小。也就是說,撐死了一天才會遇上兩次風浪急的時候,長樂也就那兩會兒功夫難受些,其餘時候倒是很好。

長樂不怎麼吐了,陳佳玉的孕吐反應卻開始了。

好在她也不是整天吐,隻有每天早起洗漱時會乾嘔,另外聞到運河中的魚腥味兒,會忍不住嘔吐。

但她這個可以緩解,不管是吃些酸澀的果子,或是喝酸酸的果汁,都能壓製住,總體來說日子還算可以。

船上空間大,他們每人的房間也都很大,活動起來很方便。再不用像前兩天趕路時窩在小小的馬車上,蜷縮著身子,忍受著悶熱休息了。這讓眾人精氣神好了許多,麵色都變得紅潤起來。

許是胡家的名頭太大,也興許是滁州就是胡家的地盤,不管是官還是匪都敬他們三分,所以這一路竟非常平靜,不過三天時間,他們就到了江州府。

徐二郎一行人在江州府的碼頭下船,瑾娘幾人易容後,分幾波朝不遠的一處私宅彙合。

胡家隻能護持他們從滁州到江州這一段路,其餘路徑要徐二郎他們自己走。

歸咎原因有二。

一是胡家還擔負運糧的重任,這次是運糧到江浙水師,時間耽擱不得。江浙水師駐紮的地方在閩江府,而徐二郎要去坐鎮的兩江總督府邸,在與江州府毗鄰的通州府。胡家趕時間,去了通州府再去閩江府送糧時間來不及。

他們是和朝廷簽訂了運糧文書,逾期不到或是糧食有差池,他們都要承擔相應的責任。

而江浙水師幾位將軍委實胃口大,平常他們打點的金銀他們都嫌不夠塞牙縫。往日他們運糧,那幾位將軍雞蛋裡邊挑骨頭,沒事兒還要找點事,好多收些孝敬。

若是他們真的延期,肯定要送上大筆真金白銀堵他們的口舌。而這把柄被他們抓手上,指不定什麼時候就要拿出來威脅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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