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一句話,隻要罪過大到被殺頭的,這次一個都不會放過。倒是一些常年被欺淩,連自身安危都顧不全的庶子和姑娘,也是托了他們“弱小”的福氣,不管是被發賣或是遷徙到邊關充為軍戶,總之是能活命的。
瑾娘聞言唏噓,罪大惡極者被殺了平民憤就算了,可那些雖生在世家中,卻沒享受過世家福陰,卻被欺辱的連個健全的身子都沒有的姑娘公子,甚至還有一些姨娘,最後落得被發賣或是遷徙邊關的下場,也是非常慘了。
但封建社會的律法就是如此,沒一股腦將他們斬殺,已經是柯大人和吳大人判案公平。想讓她們不受世家牽累,恢複自由身,那無疑是在挑戰國家律法。
這美夢還是彆做了。
隻當他們命不好,投錯胎,下一次投胎注意就是了。
問過這事情,瑾娘又想起運往京城的那批金銀,“這都過了二十天了,東西總該運到京城了吧?”
徐二郎卻道,“不然,今天我接到書信,船隊剛經過滁州。”
滁州距離京城已經非常近了,不管再怎麼磨蹭,三五天之內是肯定能進京的。
而徐二郎接到了來自滁州的書信,那信件從滁州到通州總要幾日時間,指不定現在那船隊就進京了。
徐二郎聽到瑾娘這辯駁,拍拍她腦袋,“我有特殊的消息渠道,你信我,我說沒到京,就是沒進京。”
行吧,誰讓你是徐總督呢,信你就是了。
瑾娘就歎了一聲,“那這速度是夠慢的。從通州到京城,一般人走運河滿打滿算也就十三天左右。可這船隊從出發之日到到達之日,大概得二十五日時間。這可真是,這路上得遇到多少波折啊。”
單是用十三天和二十五日的對比,瑾娘就能想象到其中的風刀霜劍、血腥殺伐。
她有時候就很不理解,雖然那金銀數量巨大,足夠子孫幾百輩子不吃不喝花用。可再多的金銀,你也得有命搶到手,有命去花用不是?
而押送金銀入京的士兵有多少,那最起碼也得有上萬人吧。就不說沿途州府提供的士兵戰鬥力幾何了,就說是驃騎營那五千將士,那可都不是吃素的。更不要提,周邊那些看起來普普通通的貨船或商船,指不定就是允文帝安排的其餘後手。這種種防備之下,要是還有人趕過去搶劫,那真是老壽星上吊,活的不耐煩了。
不過事實證明,活的不耐煩的人還是很多的。瑾娘就又歎,“能讓船隊的行進速度耽擱到如今,指定出來截船的人很成規模。那這麼大規模的人彙聚在運河旁,運河旁邊的州府管轄人員卻一無所知。官員當到這份兒上,這指定是要被摘帽子的。”
其實瑾娘更想說,要被砍腦袋,但她還是個小仙女呢。尤其是在徐二郎麵前,更要維護好自己不食人間煙火的小仙女人設。所以砍腦袋什麼的,小仙女是不會說出那麼血腥的話的。
徐二郎和瑾娘絮絮叨叨的說了不少,其中多半是瑾娘在說,徐二郎在聽。但兩人的相處氣氛融洽,瑾娘的精氣神也遠比隻有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好。
她樂滋滋的拿著花灑澆花,一會兒又哼著不知名的旋律拿著剪刀從外邊剪了花枝回來插瓶;她忙的跟個小蜜蜂一樣,還親自下廚給徐二郎做了一道點心。雖然因為手藝不佳,荷葉糕出籠時完全沒形了,且因為放的糖過多,甜膩的對於喜歡吃甜的人來說,也是一種謀殺。
但求生欲強如徐二郎,會把這話說出來麼?
他麵無二色的吃了三塊兒,還頻頻點頭說不錯。剩下三塊兒他還讓留著,準備晚上做宵夜。
瑾娘自己是不吃糕點的,她前凸後翹的好身材維持起來不容易,為此她吃點東西都很小心。米麵等碳水化合物,她恨不能計算著卡路裡吃;至於這甜食,更是在她的黑名單裡。吃一塊兒糕點,回頭練兩個時辰的瑜伽,那太不值當了。
所以,這些包含她濃情蜜意的糕點,還是留給徐二郎消化吧。
瑾娘心裡的小算盤打的劈裡啪啦響,麵上卻還做出不舍的模樣,“也就我這滿心滿眼都是你,才舍得把辛苦了一上午的勞動成果都給你。換個人你試試,不爭著搶著讓你一塊兒都吃不著,那我跟你姓。”
徐二郎瞟了一眼又在自吹自擂的瑾娘,很想讓她嘗嘗自己做的點心。她那點心意他實在承受不住,最起碼今年之內,他是再不想吃糕點了。
這麼想著的時候,徐二郎就決定出去走走消消食。
瑾娘看外邊太陽還大著,便乾脆利落的拒絕了徐二郎散步的邀約。
她嫩白無暇的肌膚,可受不住這時候太陽的炙曬。她還要靠著窈窕的身段,以及玉白的肌膚維持她的凍齡人設……凍齡個鬼,她明明永遠十八歲。
徐二郎在外邊轉了一圈,回來後見瑾娘又心血來潮去廚房幫著做飯,便心有戚戚起來。
他原本覺得幾個孩子在外,兩人難得過些二人世界,這日子美的很。然經過今天上午兩重暴擊,徐二郎決定去書房給幾個孩子寫幾封書信。
徐二郎行事果決,想到身邊便做什麼。他來到小書房,提筆便寫起來。他先是讓幾個孩子逢假期回家一趟,還道明瑾娘想他們想的厲害,讓他們親自回家報個平安。
這封書信準備送到青陽書院交給長安幾人,至於長樂和小魚兒的書信……
想到長樂,徐二郎心中頗是欣慰。長樂定力足,韌勁強,想學醫便一門心思往這上邊攻專。從她學醫開始,已經正兒八經的拜了第四個師傅。她將每個師傅專精的東西都學到手,集眾家所長與一身,可以想見以後定是個了不得的人物。
對於長樂,徐二郎是放心的。可想到小魚兒,徐二郎就頭疼起來。
想起澮河上一次書信中所述,小魚兒與玉安走的略近,玉安那孩子對小魚兒也略有不同。這潛意思是什麼,徐二郎非常清楚。
作為一個父親,徐二郎絲毫沒有讓女兒遠嫁或早嫁的心思。小魚兒自己還是個需要人照看的娃娃,那裡就到給人盯上的地步了?
盯上也是白盯,即便女婿再好,他也是不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