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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寧桀帶著隨護人馬終於迎險擊退劫盜,看著他們匆慌逃竄的撤退身影,寧桀並沒有下令繼續追擊。
此處是三國交界之地,各方勢力盤踞彙橫,若他們追去西渝還好,可若是萬一不小心踏入了雍岐地界,勢必會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聽說雍岐邊境是大司馬嚴牧在守,寧桀自不想招惹到那群人,故而左右思尋,也隻能暫且吃下這個啞巴虧。
所幸,這群賊人隻是聲勢大而已,方才囂張叫嚷半天,可實際擁上來的幾個卻沒一個有厲害功夫在身,於是一翻拚打下來,雙方都無要害傷勢,隻寥寥幾位受了些皮外傷。
“殿下,這群人實在好生奇怪,這麼大張旗鼓地圍了我們車隊,居然肯就這樣輕率收尾?”
寧桀也蹙眉思尋不通,“保持警惕,以防他們尋援再返。”
“是!”眾人齊應聲。
返回車輿,見蓉郡主與一眾侍婢也都安然,寧桀略微頓遲,而後抬眼向遠眺望。
他問:“崔易還沒回來嗎?”
屬下:“一直並未見崔校尉的身影,莫不是方才帶公主出離太遠?”
寧桀有些憂色顯麵,這時,秋葵忽的上前一步,因心憂公主而猶豫低聲。
“殿下,先前崔校尉要帶走公主時,那馬兒受驚疾奔,鬨出動靜不小,於是便引得一小隊劫盜從後追上,也不知憑崔校尉一人之力,能不能甩掉那夥賊人。”
聞聽此言,寧桀不禁踟躕多想。
難不成方才劫盜是在使聲東擊西之計,表麵與他們僵持對峙,可實際卻早將目標定在了芙兒身上?
思及此,他心大駭。
於是根本來不及去想什麼周密計劃,隻著急帶隊,去沿崔易消失的方向全力尋人。
……
寧芙昏昏沉沉中,隻覺鼻尖鑽癢不適。
她首先嗅到的,是一股異樣的草藥味並且裹挾梅子的淡香。
這股味道她似乎已經聞了好久,過程中若稍偏些頭,那香便好似會追人一般,貼著堅持要入她的鼻。
接著,香味沒了,她原本混沌發散的意識也漸漸清明,待之後力氣恢複些,她指尖輕動,又緩緩睜開了眼。
一雙手從她眼前略過,他手裡捏著一個半指大的琉璃瓶,原來異香是從裡散出。
寧芙力氣還沒恢複完全,故而視線偏移的很慢。
原本她十分戒防,可當目光慢慢凝定在對方的臉上,她防備全無,隻餘驚詫。
看清他俊朗無雙的側顏,寧芙不禁怔怔眨眼,滿心謎團。
她不知自己身在何處,更不明自己原本是和崔校尉遁逃,怎麼一覺醒來竟是阿燼在她身邊,而且,當時情況緊急,她為何會突然沉睡下去?
她困疑太多,隻是嗓音乾澀,艱難嘗試,卻什麼也問不出來。
“阿……燼。”
“噓,先彆說話。”
韓燼俯身,握住她的手,眉心蹙擰得深,顯出幾分懊惱與自責神色。
“下麵的人不會辦事,迷藥用量沒個輕重,叫我芙兒受苦了。”
聞言,寧芙瞬間瞪住眼,這次她腦筋罕見轉得快,幾乎是立刻便聯想到,那夥形跡可疑的夥賊人應與雍岐在暗中有所秘聯。
“你……咳咳。”她惱自己現在出不了聲音。
韓燼立刻會意,端起一旁提早準備好的溫水,試著叫她喝下潤嗓。
可大概是迷藥的緣故,她嘴唇有些發麻,故而被喂進去的水,其中多半會再次漏遺出來。
她焦急地看向阿燼,更準確點,應該算是瞪。
“換個法子喂?”
寧芙還是瞪。
韓燼卻笑了,他重新倒滿一杯,又伸出空著的一手,用指背帶寵地蹭了蹭她的臉。
“芙兒不是有好多問題想問?待喝完水潤開嗓,我都一一挨個回,好不好?”
說完,他根本就沒等她應,便直接迫不急地俯身過去,輕輕舔她的嘴角。
兩人其實隻彆離了七八日,可他仿佛已相思洶湧,眼下纏綿抱著她,偽裝的輕柔很快蕩然無存,變成了完全的掠奪,占有。
寧芙被親得發了懵,待艱難潤開些嗓,她伸手抵他肩上,無措出聲提醒,“水,水……”
不是說要喂她?
韓燼一頓,再瞥目。
看著自己左手間滿滿的一碗水,裡麵幾乎一滴不減,他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忘了什麼,於是輕咳一聲做掩。
他舔了下唇,麵無改色地仰頭含下一口,之後湊近,伸手箍上她的後頸側頭貼過去,這口水輕輕緩緩,總算艱難送了進去。
一連喂了幾次,他越熟練,可收尾時的動作卻反而越膩得不乾脆。
嘬著她,吮一會,含一會。
直至這碗水喂完,寧芙的臉已經紅透徹底。
“唇還麻不麻?”
寧芙眼尾濕濕,完全被他帶動著點頭。
韓燼麵色卻沉下,“迷藥的勁兒還沒緩?我分明交代過,不許他們對你用烈藥,一群混賬!”
眼見韓燼不饒人的有處罰之意,寧芙猶豫伸手,拉了拉他的袖口。
“不是。”
她瞥過目去,聲音似嗔,很低很低,“不是……迷藥的那種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