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少琳抱抱沈星梨:“長這麼大了,怎麼還愛哭?”
沈星梨說:“對不起。”又哽咽道:“我就是忍不住嘛。”
關少琳無奈地說:“看來嘉許沒有照顧好你。”
沈星梨反說:“我會好好對他的。”
關少琳一笑。
她走進去和言慎打了招呼,夫妻兩人沒有感情和聯係,現如今依舊站在一起。
下午言嘉許的朋友過來,沈星梨都認識。
那些人挨個地安慰她。
穀陽和高子川幾個人穿著一身黑色的衣服,一臉沉痛:“星星,節哀。沒關係的,很快就過去了。”
穀陽拍拍腦袋鼓勵道。
言嘉許目光看向門口,略微點頭。
到晚間,夏萌穿著一身黑衣裙,低調地出現。
大家都知道這個人是誰,心照不宣,無話可說。
關少琳也知道,目光無停留地從她臉上滑過。
夏萌吊唁過後,在言慎身邊站了站,離開。
回頭看向言慎和關少琳,忽然覺得,無論怎樣,那才是一對夫妻。
*
公司的事情,大家都不敢拿去煩言嘉許。
穀陽把能做的大事小事都包攬了,哪怕是一個財務審批。
晚上十點,潘洋給從葬禮上回來的高子川打電話,直白地問他,事情考慮的如何。
他要在言氏收購廣視前,把高子川這裡打點好。
高子川不知怎麼的心情很不好,說話不算客氣,潘洋自認為那是因為言嘉許把權力交到穀陽手裡,高子川惱怒了。
潘洋:“穀陽是他從小到大的,是摯友,言嘉許信任他。而你和你手底下的工程師,隻是他的同事、合作夥伴。誰都知道同事就是同事,永遠不可能是朋友的。”
“以後言氏內部,必然也是這種裙帶關係。”
高子川煩躁地打斷:“你能彆說了麼?他家裡老人過世,誰還有心思琢磨這些?”
潘洋閉了嘴。
高子川坐在書房裡,冷靜了一會兒,忽然問道:“我其實很好奇,你和孟暉找上我乾什麼呢?”
潘洋自然對他的價值進行了一通讚揚。
高子川反問:“你真的知道我在廣視負責什麼麼?我是負責傳感和製動的,鬼眼雖然成功,但是最值錢的還是人臉識彆技術,那是AI組的,是嘉許和穀陽負責的板塊兒。”
就在一年前,言嘉許為了做精,也因為技術上的缺陷,把鬼眼更多的通用技能取消掉了。
鬼眼除了跑跳走路,說話賣萌,這個機器人,沒有彆的功能了。
潘洋一愣。高子川繼續說:“即使我去了陽啟,也無法在你們AI技術上有所突破。我的技術,你找任何一個工程師,都能做到。”
潘洋心想,他要是能突破穀陽或者劉誌峰其中任何一個,也不會找上高子川。但無奈,穀陽是言嘉許萬年的發小,劉誌峰又是言嘉許的死忠。
言嘉許的團隊,不知他用了什麼手段,抱團緊密,嚴得很鐵桶似的。
研發中心的幾個核心人物,就高子川最有可能。
他說:“當然不會是你一個人。”他報了幾個人的名字,是廣視AI組的成員,說:“隻要你肯來,幫我帶一個兩個這些人,就好了。”
高子川:“我們簽訂過保密協議,廣視的數據帶不走一個。”
“泄漏一個機密,言嘉許能把這幫人告到死。他絕對有這個能力。”
潘洋:“我要數據乾嘛?腦子總在的?”
或者說,打破現有團隊的平衡,本身就是一種勝利。
高子川後麵沒再說什麼了,笑了兩聲掛斷電話。
潘洋聽他的口氣,更像是擔心他來到陽啟,待遇和發展得不到保證似的。
潘洋在家裡笑了笑,高子川有這種憂慮,就說明他有百分之七十的心思要跳走了。
*
送走了所有的人,老房子裡就隻剩下言嘉許。關少琳因為身體不好,回澳洲了。
言慎也有事情,繼續忙自己的生意。
沈星梨一直陪著言嘉許。
沈奶奶當然也看出兩個孩子之間的異樣,心中有些想法,但在這個特殊時期,就沒多講。
言老太太的遺照擺在客廳裡,保姆在老人的房間收拾著遺物。
窗簾被拉上了。室內一片昏暗,讓人一站在這裡就想哭。
沈星梨坐在一旁,沒去打擾言嘉許。
保姆收拾完老太太的東西,順便把自己的行李也收拾了,“嘉許,那我也走了。你一個人好好的。”
言嘉許點頭,拿了張卡遞給保姆,“謝謝您這麼多年照顧奶奶。”
卡裡有不少錢。
保姆一開始推拒,看言嘉許堅持,也就接受了。
“孩子,以後沒人督促你了。記得按時吃飯,工作彆太累。”
“嗯。”他低聲應著。
他收拾情緒,想想還有什麼沒辦,於是又跟派出所打電話,醫院早已開出了死亡證明,他還得去給老太太銷戶。
沈星梨把保姆送到門口。
轉身回去的時候,看言嘉許那麼高個子的男人,竟然直直地摔了下去。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