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發生得太快。
溫芷文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給驚呆了。
然後她後知後覺地終於反應了過來——
確實是有小偷,而且這小偷竟然還一直躲在他們旁邊!
要是他們沒發現......
溫芷文一陣後怕,渾身上下的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
不愧是做小偷的,男人逃跑的速度還挺快的,不要命地往前跑。
追過去的警察和於懷彥竟然一時間跑不過他。
另一個警察沒走,而是留在原地守在溫芷文旁邊。
同時,他打著手電警惕地查看周圍情況,像是在判斷周圍還有沒有同夥。
溫芷文緊張地看著跑走的小偷,眼看著小偷和警察的距離越拉越遠,正在擔心之際,前麵突然又衝出來另一個男人,一把攔住了小偷。
新的力量一經加入,局勢一瞬間逆轉。
被絆住的小偷很快被按倒在了地上。
小偷直接被扭送到了派出所,溫芷文和於懷彥鎖好家裡的門,也跟著過去做筆錄。
*
到了派出所,那個幫忙抓住小偷的男人也在。
男人見到於懷彥,立馬走過來,表情有些不安,垂著眼道歉道:“於總,這次是我失職了。”
溫芷文沒能理解這一幕。
還沒等她問,一個警察經過,走了兩步又退回來,看向站在於懷彥對麵的男人說:“咦,又是你?上次那個小偷也是你幫忙抓的吧?”
男人點了點頭:“是我。”
溫芷文明白過來,戳了戳於懷彥的胳膊,問:“這是你安排的人啊?”
於懷彥點頭,拍了拍男人的肩膀:“彆太自責,誰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
本以為抓到了之前作案的那個小偷就萬事大吉了,再加上之前那個小偷供認前說過自己並沒有同夥,這才讓大家放下了警惕心。
沒想到先前的小偷說了謊。
隻能說現在的小偷實在是猖狂。
配合著警察做完筆錄之後,小偷那邊也在警察的審問中招認了自己的罪行。
溫芷文本以為這小偷和之前的小偷是團夥作案,或者是想報複她,沒想到全都猜錯了。
今天這個小偷和上次那個小偷確實相互認識,但卻不是團夥作案。
事情是這樣的——
小偷二號得知小偷一號在榆樹胡同這邊偷了一戶人家,發了好大一筆橫財,據他說榆樹胡同還有一戶人家也很富,小偷一號準備鋌而走險再走一回。
小偷二號有些心癢,但他們小偷組織還是有點原則的,榆樹胡同已經被小偷一號給標記了,那他就不能再伸手。
沒想到的是,小偷一號竟然翻了車被抓進局子裡去了。
小偷二號害怕和慶幸的同時,心裡麵升起一個犯罪的念頭。
在他看來,小偷一號剛被抓了,榆樹胡同的居民們和巡邏的警察們必定會放鬆警惕,此時正是作案的好時機。
觀察了於家好幾天,小偷二號發現於家的保姆竟然走了,而且公告欄裡還正好張貼了停電通知。
這簡直是天賜良機。
於是就有了今天晚上的這一出。
小偷二號是萬萬沒想到於家的門會那麼難撬,也沒想到這家的男主人會突然回來,更沒想到這家的女主人竟然提前報了警!
本來看到有人來的時候,他機智地躲在了草叢裡,沒想到還是被抓了出來。
小偷二號後悔不已。
但世上最缺的就是後悔藥,現在等待他的隻有進監獄和他的小偷兄弟一起團聚。
*
從派出所回來後,溫芷文的內心還是有點毛毛的,一直緊跟著於懷彥不敢單獨行動。
電力還沒回複,屋子裡依舊是烏漆嘛黑的一片。
於懷彥從車裡拿了手電筒,走在前麵開路。
溫芷文緊緊拽著他的手,亦步亦趨地跟在旁邊。
但她顯然不太擅長在光線不好的地方走路,即使是有手電筒照著,她都自己踢著自己好幾次。
再一次踢到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時候,於懷彥停下來。
“怎、怎麼不走了?”溫芷文有些害怕地問。
“沒事。”於懷彥立馬安慰她道,“我怕再往前走你摔了。”
“我抱你過去。”他又說。
“那要是咱倆都摔了怎麼辦?”
於懷彥失笑,把手電筒交到溫芷文的手裡,一把將他打橫抱起。
溫芷文趕緊摟住他的脖子。
“好好照路。”將人往上顛了顛,於懷彥笑著說,“還有,對你老公有點信心?”
溫芷文:“......”
她摟緊了他的脖子,另一隻拿著手電筒的手,兢兢業業地照著前方的路。
於懷彥並沒有騙人,就算是抱著她,他一路也走得很穩。
幾步來到沙發前,於懷彥將溫芷文放下。
溫芷文卻不鬆手,有些害怕地問:“你要去哪?”
於懷彥摸了摸她的頭,哄她道:“你先乖乖坐在這,我去找蠟燭。”
手電筒到底還是代替不了蠟燭的作用。
“那、那你快點。”溫芷文鬆開手。
“手電筒你繼續拿著。”於懷彥起身道。
溫芷文手裡握著的手電通一路追尋著於懷彥的身影。
隻見他先往窗戶那邊走去,一把拉開了窗簾,皎潔的月光瞬間照射進來,漆黑的客廳終於變得有些透亮起來。
拉開窗簾後,他才去雜物間裡找蠟燭。
溫芷文坐著的沙發是看不見他的,她懷裡抱著抱枕,手電筒照著那邊的方向,時不時和於懷彥搭個話。
於懷彥也不嫌她煩,很耐心地同她說。
沒一會兒,於懷彥就從雜物間裡出來。
他在溫芷文麵前蹲下,手裡拿著一根蠟燭,另一隻手拿著火機,“啪嗒”一聲,一束小火苗冒了出來。
火苗舔上燭芯,蠟燭被點燃。
一瞬間,他們之間這小小的一方天地,被溫暖的燭光所籠罩。
怕一隻蠟燭不夠亮,於懷彥乾脆又點燃了幾隻蠟燭。
“有感覺沒有好點?”他問。
溫芷文點頭。
接著,她又看見他拿出來一個白色的藥箱。
正當她不明所以的時候,隻見於懷彥已經打開醫藥箱,順便挽起溫芷文的褲管說道:“我看看剛剛有沒有撞到。”
溫芷文不自在地動了動腿,說:“應該沒什麼事吧?”
於懷彥此時已經看到了溫芷文的腿,整個人沉默下來。
他眼皮往下垂著,睫毛的陰影落在眼底,燭光晃動,溫芷文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你管這叫沒事?”他說。
溫芷文視線也落在自己的腿上,一眼就看到好幾個地方變得青青紫紫的。
可能是剛停電那會兒撞的。
“疼嗎?”他問,想要伸手去觸碰,但怕弄疼她,又收回自己的手。
溫芷文這時候大可以撒嬌說自己很疼,但她卻不想看到他臉上露出擔心的表情。
於是她立馬搖了搖頭:“不疼的。”
溫芷文也沒說謊。
如果不是於懷彥掀開她的褲管,她其實都沒什麼感覺。
主要是溫芷文的體質問題,再加上皮膚嫩,受傷什麼的很容易留下痕跡。
看著嚇人,但其實並沒有那麼嚴重。
“還是上點藥吧。”於懷彥低頭說。
溫芷文默默地看他拿著醫用棉簽,不知道沾了什麼藥液,動作很輕地塗抹在溫芷文腿上的淤青上。
棉簽冰冰涼涼的,一接觸到皮膚,溫芷文的腿不由得往後縮了一下。
於懷彥的手握住她的腳踝,抬頭看她:“疼?”
“有點涼。”她說。
“乖,忍一下。”他哄道。
溫芷文身體前傾,手撐著臉看著蹲在自己麵前給她擦藥的男人,一顆心也漸漸安定下來。
剛剛一個人在家的時候,她真的是很害怕。
除了害怕小偷進來之外,她更怕的是再也見不到他。
於懷彥恍然不覺,扔掉棉簽後,還在檢查著她腿上還有沒有彆的撞傷。
溫芷文忍不住伸手,摸向到於懷彥的臉。
手掌觸碰到他臉頰的時候,於懷彥適時抬起頭來。
“怎麼了?”他問。
“幸好你回來了。”溫芷文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