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庭點了下頭,但他細細思索後,似有有點遲疑。
聞庭道:“主位狐官先生這幾個月閉關修煉,似是沒有離開青丘城。我已有近三個月未能見他,隻能按照他離開前說的自己先練……不知先生現在出關沒有,我雖自覺練得無錯,但還未給先生看過,說不好如何。”
“噢。”
聞庭話完,雲眠就乖巧地點了點腦袋,但就這麼一會兒功夫,聞庭已經彎下|身靠了過來,很自然地將他練劍時脫下擱在一旁的外套拿起來披在她身上。
聞庭仔細地將溫暖的外衫罩在她肩膀上,係上帶子,緩緩說:“穿上衣服,外麵天氣還比較涼。”
“……好,那個……謝謝。”
雲眠望著聞庭的眼睛呆了一下,這才回答。
聞庭說:“不客氣。”
這段時間,聞庭望著她的眼神、說話的語氣還有平時的動作,都與以前越來越不同。雲眠說不出是哪裡不一樣,卻覺得聞庭對她好像越來越溫柔,有時候他凝視她的眼神柔情得像是能滴得出水來。
雲眠想來想去,覺得事情是從聞庭舔了她一下那天開始變的,可是怎麼會有這種變化,卻讓人摸不著頭腦。
悸動是一種很奇妙的氛圍。
雲眠有時候會被他望得心臟撲顫,但慌張之餘又覺得奇怪。雲眠想了想,忽然問道:“對了,聞庭,你和曦元之前為什麼非要給我吃餃子呀?你們又在比什麼嗎?”
“……沒事。”
聞庭聽到她問起這個,身體一動,卻沒正麵回答。
雲眠歪了歪耳朵。
這時,聞庭見她還坐在外麵,一躬身,似是準備將她打橫抱起來帶回去。雲眠一慌,忙道:“我沒凍僵!自己可以走的!”
說著,她靈活地跳了起來,變成狐狸刺溜一下拖著胖尾巴躥回屋內,過了一會兒,見聞庭沒跟進來,又跑回來探出半個腦袋,往外麵看看。
聞庭還維持著自己的姿勢半跪在外麵,見雲眠在等他,一頓,這才起身跟了進去。
雲眠注意到聞庭穿了她之前在集市裡給他挑的衣服,襯得十分英俊挺拔,頓時高興地蹦蹦。
另一頭,聞庭一邊走,卻一邊不自覺地握緊了自己手上的劍,像是心中有所不安。
他在屋中抱著一回到木屋就摟著他的一條尾巴不放手的雲眠,因為雲眠掛在他的尾巴上取暖,他隻好將眠兒連自己的白尾巴一起抱著。兩人就這樣坐了半個時辰,聞庭想想還是沒有頭緒,將雲眠小心地放回軟墊上,道:“我出去一趟。”
“嗷嗚?”
雲眠抬起頭。
聞庭說:“今日是初一,我到後山去看看。”
說著,聞庭安撫地用尾巴護了護她,這才與雲眠告彆。
……
於是片刻之後,聞庭出現在了書塾後山。
大約是因為樹木茂盛,且背靠陰麵較為陰冷,青丘東山其他地方的雪都消融了,唯有後山這裡還剩一點,有斑斑塊塊的殘雪。
年關結束後,書塾重新開始授學已經有一陣子,但今日是休息日,所以他們還在家中休息,一路上小狐狸分外得少,後山相當僻靜。
……儘管主位狐官大人從年關前就在閉關修煉,但他離開前沒有和聞庭具體約好歸期,因此聞庭事實上每個月那三天都還是會來這裡等一會兒。主位狐官大人閉關前,含糊地說他應該會在年關期間出關,今年年關繁忙也未必會來,但如今距離年關結束已有月餘,主位狐官先生卻還是沒有回來的跡象。
聞庭靜靜地佇立一會兒,放空頭腦,靜等許久後,見還是沒有來人的跡象,估計主位狐官今天也不會來了,隻得遺憾地一頓,轉身要回去——
“聞庭。”
就在這時,聞庭聽到背後有個清冷的聲音,他轉了一半的靴子猛地頓住。
聞庭心中微微吃驚,但麵上不顯,隻沉靜地回過身,行禮道:“見過先生!”
主位狐官大人這次來,竟然沒有發出一星半點的聲音,甚至沒有讓他感覺到一絲氣息。
聞庭抬起頭,站在他麵前的果然是麵容冷漠的冬清。
隻是緊接著,他的眼眸不禁一凝。
冬清一貫是整齊的月白色衣衫,束發及簪,然而此時,他身後竟已不再是七條狐尾,而是整整齊齊的九條長尾。
聞庭驚訝地道:“先生,您已是天狐了?”